完颜亨体会到两人不一样的心境,特别是寒蕊低落的情绪,但也只得拉着明珠跪下,说:“两位姑姑,多谢二位姑姑的救命之恩!但是现在,我要娶宝宝,我要带她回家,十里红妆,明煤正娶娶她!”
十里红妆,明煤正娶,好宏大好亮堂的美好未来。
寒月惊得嘴都合不上,好羡慕!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拉着明珠的手结结巴巴的说:“真的,珠儿?你们、你们……不要……”
她又喜又愁,喜的是这对冤家终于苦尽甘来,为他们欢喜;愁的是完颜亨他们要走了,就要离开她们了,她们又要寂寞了。
虽然,这短短几天,寒月陪着这两个孩子流了无数的泪水,哭得眼睛都变了形,可她愿意!她不舍得他们走,只好一遍遍的说“不要”。
寒蕊锁着眉,眼帘一寒。
明珠羞红着脸,来不及幻想那十里一片红,她一只手被寒月拉着,便想要摆脱完颜亨拉着她的另一只手:实在太放肆了,就不可以矜持点吗?好羞喔!
完颜亨看着明珠又娇又嗔,耳朵红了,脖子红了,眉眼都红了,含羞答答的小脸比屋外桃林里的蜜桃还熟得滴蜜,如何愿意放手?这寒月这样可怜兮兮的求着,这小傻瓜可不要脑子一发热,应许下什么来,他可要把她抓牢。
“请两位姑姑成全。”完颜亨再说,总算他还没有乱性。
寒月自然舍不得他们走,看看明珠看看寒蕊看看完颜亨,不争气的撒着娇摇着明珠的手,撇着嘴说:“能不能不走?能不能不走?”
寒蕊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明珠,明珠确实神经一激灵,一下子想起曾经的交易:只要给她返生香,她什么条件都答应寒蕊。若是大姑姑提出要自己留下来陪她们,自己还认不认账呢?
自然是不认!要也得金子一同留下。
可金子会愿意为了她,丢弃他的一切而留下吗?
明珠后背脊一阵发凉,若是寒蕊真要提起这,可怎么办?
不说明珠鬼心眼的胡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这微微一颤,完颜亨却如同丝网中坐镇的蜘蛛,了然于心。
看寒蕊的面色不善,完颜亨微微一笑:“大姑姑有事但讲无妨。我与宝宝虽然还未拜堂行礼,但二位姑姑明白,我们经历生死,她秦明珠早已经是我金子此生唯一要娶的女人,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是我们俩人的事,祸福与共,不离不弃!二位姑姑于我们的再生之恩,结草衔环,绝不敢忘!”
“唯一要娶的女人”,让明珠听得发晕,笑得很惨,乐得要癫。
“那就不要走喔,不要走喔。”寒月还是拉着明珠的手道。
“小姑姑,可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可以让宝宝不明不白的就跟了我。只是不知道俩位姑姑介不介意我们还回来?”
完颜亨这话甜得,寒月高兴得直忘乎所以,问:“你们还肯回来?不介意,不介意!”
寒蕊瞥了完颜亨一眼,背过身去,冷冷的道:“无忧谷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是我门下弟子,谁有资格留下?而且,门下弟子离了无忧谷绝不可再回谷,否则,杀无赦!”
完颜亨说:“陈规陋习。谷主都已经取消了,姑姑何苦还这样执着?
心蕊师父已经离开无忧谷,自然就不再是无忧谷门下弟子,那宝宝就更不是。可谷主不止救了她还再传了她功夫,再又将她送回,岂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以前的规矩都可以不做数了吗?
这谷主若是居士居的鬼脸前辈,他走出去又回来,已经违了自己的谷规;这谷主若不是居士居的鬼脸前辈,他来去自如,那这谷规等同虚设,那何必又当真?
为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就困死了活着的人,岂不冤枉?”
明珠和寒月俩彼此偷看了一眼:这样都可以?这理由好苍白,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强词夺理,寒蕊哪会那么好糊弄?
却不想没有犹豫和思索,寒蕊只缓缓说:“金公子的伤还没有恢复,先多留几天吧。”
明珠和寒月不可置信,惊得呆了眼。明珠又怕完颜亨多事,赶紧冲着他慌忙点头,要他赶紧应了。
“多谢大姑姑体恤。”
完颜亨七窍玲珑心自然懂得,笑了笑,拉起还没回过神的明珠,对着寒蕊和寒月告辞了。
谁都没看见寒蕊背着他们的脸在偷笑。
“大姐这是答应了?她怎么会这么快的就答应了?金公子,你可是对大姐使了什么法术?”
寒月急匆匆的撵过来,她太不懂了。
明珠更急切的想知道为什么。
完颜亨笑道:“小姑姑,你与大姑姑相处这么久,还不懂她是什么人吗?你那些落英缤纷、淡红娇嫩、充满孩提童真的衣裙,不一定是你用剑比着大姑姑她才穿上去的吧?你们都懂不了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她面冷心热,不过在寻一个台阶罢了。”
寒月觉得这好像是夸了自己又夸了大姐,没什么毛病,最可喜的是明珠他们还可以多待几天,最重要的是还能回来,就更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叽叽喳喳的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就不要走了好吗?”
明珠扑哧一笑,“小姑姑,我们都还没走就什么时候回了,你可想得太快了,我们可跟不上你了。”
完颜亨笑道:“只要俩位姑姑不嫌弃,我和宝宝一定会回来的!”
寒月高兴得就差点跳了起来,真的太寂寞了。
她笑得像一个终于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那么的满足,笑着:“你们等着,我给你们做衣服,漂漂亮亮的衣服。你们喜欢我的衣服吗?不喜欢我改。”
完颜亨的微笑对每一个人都是一剂最笃定的药,无论有无别的阴谋和阳谋,都让人愿意心甘情愿的喝下去,何况是寒月。
“小姑姑的手是最巧的,宝宝从不喜欢着女装,可有了小姑姑的衣裙,我保证,再也不会让她穿男儿装了。”
这马屁让寒月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起了,一点声息都没留下,蹦蹦跳跳的就跑了。
寒月才走,完颜亨便一把抱住了明珠。
明珠推脱着完颜亨的放肆,那边可是寒蕊的新月药庐,而大姑姑会不会就躲在里面看着呢。
“别,你好会哄人,可穿男装真的好难看吗?”
“我的宝宝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明珠还来不及娇羞的啐他放肆,完颜亨已经说:“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宝宝,今夜不想你走。”
“呸!讨厌,又开始乱讲疯话了。可你、不是还要、去见我爹娘提亲的吗?怎么又等不及了?”
完颜亨微微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尖蹭着明珠潮湿通红的鼻尖,笑了:“是谁等不及?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还是你想对我做什么?”
明珠听得他吃吃的笑声,羞得脸红了又红,小心脏噗噗噗的关都关不住,赶紧分辩:“哪有?我、哪有?.....”
哎呀,还是......是啊,自己一直都在想些什么,这么不害羞。
“我只是不敢放手,怕一放手你就又不见了。抱了你一个月都差点丢了,好怕。”完颜亨低声说着。
“是你先放的手!一边哄着我后悔困在这里,一边盘算着怎么去活生生丢掉自己的性命,连一个要死的和一条鲜活的性命都分不清轻重,还好意思骂我是天下最无情的人?
你不管不顾在放手的那一刻可想到了自己?现在你要怪我吗?再做一次选择,我不许!”
“再做一次、一百次、一万次都一样。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眼前,除非我死。”
“不要,赶快好起来,我们都不许死!你快随我去泡汤去换药,身上都臭了,臭死了!”
明珠蒙着完颜亨胡说八道的嘴,一脸嫌弃的样子,心中却乐开了花,“只是金子,你真的心甘情愿陪我回忘忧谷?丢了自己的野心在这里安于平凡?”
完颜亨看着她,问:“鱼和熊掌不可两得吗?”
“什么?”
完颜亨刮着她的小鼻子尖尖,还没来得及说话,寒月已经蹦蹦跳跳的跑来了:“珠儿,快,你们还没饿吗?我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这肚子一下子就都响了起来,俩人的眼中都放出了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