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食物，有紫薯包，蒸饺，小米粥，牛奶。
颜初悦坐在餐桌前，用筷子夹了一个紫薯包吃着，边喝牛奶。
被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她侧头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将嘴里嚼着的面包咽下，才接起电话，却不出声。
手机那端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丫头……”
颜初悦喝了口牛奶，“我在听呢。”
“你肚子好点了吗？还疼不疼？”可以听得出萧寒的担心。
“没什么事了。”颜初悦继续喝牛奶。
静默，良久的静默中。
这也是有史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打电话是有话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萧寒，你工作忙归忙，可也不能忘了你的人生大事。”话一出口，颜初悦就觉得她开了个很糟糕的开头。
颜初悦懊恼地咬着嘴唇，“我的意思是说……”
算了，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就没必要再吞吞吐吐的。
“萧寒，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但是我这样的行为并不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依赖，而是妹妹对哥哥的一种依赖。你是知道的这十六年来，我身边的朋友就你和时硕，我原本是想给沈女士打电话的，但又怕她会担心，所以我才会想要给你打电话……”
“丫头……”萧寒张了张嘴，却被颜初悦急急的截断。
“你先听我说完。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没什么问题，可在别人看来，这样的相处方式却是带上了另一层含义。是我发现的太迟，才会让我们之间有了不应该有的误会……”
颜初悦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只能用最婉转的方式表达，“萧寒，我希望你能幸福。”
萧寒一直都知道颜初悦是个大智若愚的人，看问题永远都是那么的通透。
知道归知道，但亲耳听见她这一番话，他才彻底明白，原来一个人的言语真的可以是一把伤人的利刃。
“丫头，如果爱一个人可以说放弃就放弃，我就不会等到现在。”萧寒端起手边的杯子灌了几口水，扯了扯领带，“既然我们现在把话敞开来讲，那我也不瞒你，我没有你以为的喜欢你，我是爱你！在你还没有发现的时候，我就对你倾注了我所有的感情。”
话说到这，萧寒忽然停住了。他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会让她生气吧。
“……丫头，这十六年你身边之所以只有我们几个人，是因为我一直都在千方百计地把你留在我身边，我怕你的好会被别人看见，我不想你被抢走，我想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但你说你要学习一个人的生活，时硕又在劝我，说我不应该那么自私的把你困在身边，你有你的梦想你有你的追求，我不应该拦着……”
然而，萧寒以为会生气的人，此刻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颜初悦静静地听他说着话，她是震惊又诧异。更觉得压抑没法松口气，还有压力感。
她何德何能，让他为她如此。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给你压力，我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更不想让我自己留遗憾。时硕跟我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萧寒停了下来，垂眸笑了笑，是颜初悦看不到的酸涩，“所以，我就借着这个机会，跟你说声——我爱你。”
最后三字，温柔又缱绻，亦是这十多年来他对颜初悦深厚情意的一个总结。
不求有结果，但求不留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