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等的时间长了些,蒙古大军还是来了,最先与蒙古前锋接触上的是王四六,作为前哨及探马,王四六在回来修养几天后,被派出侦探蒙古人情况,这个时代能作为探马的无疑都是兵中强者,只有少数精锐才能应对,相对应的,刘一凡对他们的待遇也是等同于一名基层军官,此时的王四六就是如此,在他旁边是一匹挑选过的蒙古三河马,体型中等,身形俊美,这是上次从辽东蒙古人马场那掠夺而来的,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能跑,不挑食,耐力久这些才是骑兵最喜爱的。
在一处山坡林子边上,王四六一边用马刷子给马挠痒安抚着马匹,一边小心观察着山坡下那几十名蒙古骑兵,数了数一共三十几名蒙古骑兵,看他们装束,一多半是蒙古人,剩下的是女真人,人数太多啊。王四六这次出来只带了哨位的几名弟兄,连自己不过六人,六杆“六三式步枪,”在蒙古骑兵冲锋的短短几息时间里不过能开火三四轮,而且不能保证每一枪都能击中。下面是三十几人,人数差距太大,即使伏击胜算不高,现在有了能连续开火的后膛枪后,刘一凡这些斥候们很喜欢伏击一些落单的蒙古探子,有时几轮开火下去,往往能撂倒几倍于几的骑兵,而且蒙古探子的马和身上的牛肉干等战利品,王四六等人很是喜好,马就不说了,值不少钱,蒙古人身上的风干牛肉,王四六最是想要,这东西不仅口味好,吃上一小块就能顶很长时间,是骑兵们的最爱,不过岛上可没这条件把一头牛风干到这么一大块上,蒙古人就不缺这些,而军中对这些也有规定,少数缴获归个人,多数按比例分,所以这些人很喜欢这种游斗。
今天又打不成了,王四六叹口气,要是十几个人还有的打,三十几人就不好办了,即使打了伏击也缴不到东西,还会被人追得死死的,得不偿失。
又在山上观察一阵子后,王四六带着几个弟兄,拉着马顺着山坡另一侧悄悄下山回报敌踪,这么多的斥候,蒙古人大队也不远了。
此次蒙古先锋部按以往惯例应为史天泽子或属下,只是山东汉人世族李璮反判事件让忽必烈对汉人世族起了戒心,隧下一道“居大藩者,子弟不得亲政;父兄子弟并仕同途者,罢其子弟;诸侯总兵者,其子弟勿复任兵事”的旨令。原史天泽长子史天倪并未随军出征,此次先锋官为忽必烈帐下蒙古万户“达达儿·忙兀台,祖塔思火儿赤。此人因平定中原的功,原为东平路达鲁花赤,此次被忽必烈调兵派给史天泽任前锋官,随队两万余骑兵。
忙兀台此人骁勇善战,但也有蒙古人的通病专愎自用,瞧不上汉人,其实不只他,大多数蒙古人对汉兵也是如此,实在是北宋时期宋人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往往面对金人的一个城池久攻不下不说,遇金人大部往往一溃而散,而此时的蒙古正是接近巅峰时期,兵强马壮,甲器犀利,蒙古人也从对之前宋国富庶的向往逐渐转变成鄙视,而现在的忙兀台就是如此,这次被忽必烈任为先锋原本是很荣幸的事,只是当听说要进剿辽东一股海贼,顿时兴趣不大,胜不显功,趟索然无趣,而且冰天雪地,道路难行,是一趟苦差啊。虽说蒙古人耐风雪,但也不是对他们没有影响。
从辽东到此岛,又在岛上一路奔波,将近一月有余了,忙兀台早就有些不耐烦了,直到前几日遇到了几个汉人探子,相互死伤了几个,忙兀台才开始提起兴致来,从几个死掉的宋人探子身上装束来看,护甲是百炼铁锻打而成,手中也是类似宋人的鸟铳,这不是普通海贼,南宋也没这样精锐的甲胄,看来快到贼人老窝了。
行军前,统领史天泽再三警告他,这股海贼甚是厉害,尤为擅长火器及火油,忙兀台之前还有些谨慎,不时派出探子前出查探,只是一月时间足以消磨掉他的锐志,现在除了派出一部分斥候外,前锋一部都汇集在一起,此地距辽东过于遥远,粮草全靠后面汉人奴隶运输,岛上地形过于原始,实是难走,再分散根本无法接济,此地过于险山恶水。
后面带队赶到的刘一凡大部在这处被新命名的阻击地点“夹皮沟”后驻扎下来,这几日通过不断地对蒙古人派出斥候,也大概得出了这次蒙古人的数量,光前锋就两万余人,后面还有大股的步兵和大量的车队,那此次来犯的人数就一定不会少,至少得五六万以上,只多不少,而且据王四六等探子回报,这次骑兵以蒙古人居多,看来是蒙古精锐骑兵来了,不是登州的探马赤军这样的杂牌军。
装备上来后,主要是炮队,刘一凡开始加紧布置这片夹皮沟,这是场实打实的硬仗,在海量的人数面前任何取巧都没有意义,而且刘一凡这边人数本就劣势,只有靠地形优势打防御战,多发挥远程火力优势才能取得最大战果,而且刘一凡有些模糊的想法,靠自己的两万多兵想完全吃掉几倍于已的蒙古大军不太现实,但把他们拖死在这里,这还是有可能的,只要能在这拖住几个月,开春就不远了,海面冰层也就快融化,蒙古人如果不撤就是断自己后路,即便拖不了那长时间,蒙古人的后勤线太长,这几万人马每天的补已就不是小数目。而自己这边主场优势,离据点不过一百余公里,补已不成问题。怎么看怎么优势在自己这边。
至于小股部队骚扰之类的,刘一凡曾经想过,不过这片地方防御是有利,也限制了其机动性,大队人马也只能由谷中通过,两侧山区基本通行不了车队和马匹,靠人脚力基本就没了有机动性,意义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