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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告别

魔界的结境快开启时,凤祖帝元则是悄悄来到冥界……

鬼火幽幽,红雾冥冥,一个个青衣童子执幢幡宝盖引着络绎不绝的魂魄通关入城,城门上挂着一面大牌,上书“鬼门关”三大金字。

守门的阴司官拦住他的去路,瞪圆了眼,“你、你是什么人?”

他一身红色劲装,外罩玄色大氅,腰坠环佩,气度高华,从腰后取下一块赤金令牌,“不认得本祖宗?”

阴司官朝死寂的城内望了望,狐疑地打量来者,躬身道:“认得,小人拜见凤祖。”

帝元猜想道:“想必你是新来的吧?”

阴司官挠了挠头,赔笑道:“凤祖猜想得没错!”

帝元略一点头,“现在本祖宗能进否?”

阴司官忙让开路,“能的能的,您请。”

兽鼎香云,绛纱灯火,楼台高耸,上接青霄。地府街上鬼魂飘飞往来,千形万状,哭嚎不绝。

帝元停于栖霞殿外,上前敲响了殿门,却见韶悦亲自开门相迎,帝元有些不悦,蹙了蹙眉,待他俩都坐于紫檀木做的椅子上……

帝元开口询问道:“这些小事,让那些鬼侍做,岂不轻松?”

韶悦倒茶的手一顿,终是笑道:“我不喜欢被鬼侍们侍候。”

帝元端起桌上那杯茶,饮了一口,道:“这茶倒是好喝!”

可是,韶悦觉得帝元的修为少了许多,眉头一皱,询问道:“你的修为怎么少了许多?”

帝元愣愣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入骨子里,“我……今日前来……是同你告别的……魔界,从明日开始要在这六合八荒消失个上万年。”

韶悦愣了一下,终是询问道:“为何?”

帝元笑道:“改了天命,得了反噬而已!”

他的神情轻松,语气更是轻描淡写,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韶悦闻言之后,大惊道:“改了谁的天命。”

帝元得意地答道:“子苓的孩子,本该无法出生的,但是我用自己的修为,给那孩子改了天命,让那孩子得以临世,以此全了子苓的心愿而已,只要那孩子熬过天劫,那孩子就能享那永久寿命。”

韶悦见帝元的嘴角上扬,一抹笑容展现在他近乎完美的脸上。

可是,韶悦觉得奇怪,便是询问道:“不对,凤凰每一次涅槃成功,他的修为理应比涅槃前更强,更何况你和凰祖她经历了上万次的涅槃,你们的修为应该有上亿年的修为才对,可是,我怎么感觉你们的修为连我父帝一半都没到?”

帝元闻言之后,笑着回道:“我和玄儿的力量便在大地之上,如若不信,看一下《洪荒史》吧!”

韶悦幻化出一本《洪荒史》,认真地看了起来。

洪荒史上记载:洪荒时期,诸怀作乱,女娲和伏羲将其消灭,然而大地经过那般洗礼,大地灵脉破碎不堪,凤凰一族的帝姬——帝玄不忍心看到她的夫君——无焱帝君用他的身体和生命所化成六合八荒就此成了这种样子,故而化作九尾凤凰用自身之神力修复了大半个大地灵脉,其兄凤凰一族的帝王——帝元见此,不忍见其妹如此,也化作九尾凤凰,也用自身之神力将其妹没有修复完的大地灵脉修复,于是残破的大地得以迅速恢复生机。

帝元见韶悦合上那本《洪荒史》,然后笑盈盈道:“知道了吗?”

韶悦的眉头一皱,询问道:“凤祖啊!这些年您累不累?”

闻言后,帝元怔了怔,这些年已经没有人问过他们累不累,可他的眼睛却是望向大地,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慈悲,紧接着叹了一口气,终是没心没肺地笑道:“累啊!怎能不累!”

是啊!他们皆是洪荒神祗理应为苍生谋太平,不然如何对得起盘古、无焱、后土、伏羲和女娲的信任?如何对得起那些凡人供奉给它们的香火?

她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一群不知疲累的怪物呢?”

帝元将话锋一转,“对了,这次来给你送这个,”只见一把火红的羽毛扇子和一根水蓝色的发簪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上。

韶悦从帝元手中接过扇子,先是仔细端详了起来,再是询问道:“此扇有何作用?”

帝元先指着扇子介绍道:“这扇子用我真身上的羽毛制作而成,能召来世间最强的火。”然后指着发簪介绍道:“此簪子用小妹的千年玄冰炼化而成,能变幻成世间最坚固的盾牌。”

帝元见她收下这两件东西,松了一口气,小声啼嘟道:“收下就好!”

告别了韶悦之后,回到凤凰城,帮帝玄他们开启了空间结界,此后,数亿万年的时间,供凤凰城里的鸟儿磨炼羽翼。

……

三万年后,天界的勤德殿,原本是碧彩辉煌的大殿中,现在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仙婢不知去了何处,明珠黯淡,纱帘投下大片暗影,将星点微弱光火囚困,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之吞噬殆尽。

层层叠叠的帷幔过后,天帝晨熙倚坐在床上,面色灰败,气息奄奄,竟是日薄西山之相。

天后端着药碗,侍立床边,面容哀戚,往日明艳姣好的脸庞上已添了不知几多皱纹,正哀哀劝道:“夫君,再喝一点罢,这是从南极道人处得来的万年灵芝,会有用的。喝一点罢。”

晨熙吃力地抬手,抚上妻子的脸颊,扯出一抹笑容:“凝羽,其实你和华兮对我同样重要,她惊艳了我的时光,而你温暖了我的岁月。这一点,我不说,你怕是永远不会知道了!”说着,重重喘了口气,“……只是你还有孩子们,我放心不下。四叔——子英……虽然在天界树敌无数,但是为人正直宽厚,又安于冥界,可以依靠,待寒宁回来……咳咳……便让他继承帝位吧……咳咳咳……”

天后听着这番临终之言,泪如雨下,只能握着晨熙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晨熙”“晨熙”,凄凄切切,令人闻之断肠。

陪伴了她千万年的人,终于要撇下她决然离去了吗?

悲痛之际,忽听人高声朗笑道:“嫂嫂莫悲,有你相伴,大哥赶赴鸿蒙之境的路上必不孤单。”

“谁?”凝羽回头看去,不禁悚然,“五弟?你这是何意?”

来人居然是晨熙的五弟——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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