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静地凝视着站在她面前的塔斯克尼·新一,古井无波。
曾经她以为光不在她的身边所以她需要更好地隐藏起自己,这样的话,光就会从寒冷的外界来到她的身边了,可兜兜转转地,她发现自己其实就一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改变过自己半分。
光一直就在她的身边呐,她为什么在这种仿似末日降临般的时刻才意识得到呢?太晚了,实在是太晚了,她的确是为了生活不得不改变了很多,可是光···一直在···从未离去啊。
新一···我曾一直以为你是我生活中无上而炽热的光,而现在,我却不得不从“光”这里离开,背负这家族和血统的沉重使命和命运一起从悬崖高处坠落。
…对不起。
不是你没有把我保护得不够好,只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输给了上帝,输给了岁月。若是到了暮年,有人问我你的恋人有几个谁陪你一路走来。我大概会回答,我以你的信仰为信仰,我的恋人是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的,哦好不凑巧的,它的名字叫宿命。
······我正在和宿命谈一场类似于同归于尽般且轰轰烈烈的“恋爱”。
想到这里,兰的嘴角不禁浮起一抹释然的笑容,是啊她现在已经彻底原谅了自己,也原谅了命运。只是心中仍然有点不甘心罢了。这样的家世是她不喜欢的也不能不承认的,生性热爱平凡崇尚普通的她一夜之间竟变成爱英混血王室成员,这一时之间竟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让她如何接受得了,说一句实在的,她也不能接受。
新一大概知道了她的心中在想什么,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此表示安慰。
快斗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在他的生命中并没有过多的温暖存在,可如今他找到了自己的哥哥和姐姐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谁,他觉得此刻他的生命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可不知为何看到安奈儿·兰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会跟着心疼,这难道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关心?
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呢。记忆里,他的童年中除了老爷爷和爱尔兰公爵视他为珍宝之外,他几乎没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和认可,从小到大。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就这样一直被公国的人民们恐惧着,无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总之总有人会忍不住在后面嚼舌根子。
正当气氛逐渐处于僵化的时候,一直守候在门外的伊莱斯特·罗恩突然闯了进来脸色十分焦急和难看。闯进来的时候,伊莱斯特·罗恩不禁多瞥了几眼爱尔兰公爵,意思是想寻求许可,待爱尔兰点头表示同意他所出来的话却几竟让爱尔兰公爵陷入情绪奔溃:“公爵大人,女、女王她···已经病入膏肓!恐药石无力,您快去英格兰看看她吧!”。
伊莱斯特自小就是艾尔的贴身侍卫,跟着他一起长大,对于艾尔和苏利亚女王的往事和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谓是十分清楚的,说出来的话艾尔也就是现在的爱尔兰公爵听进去了,都不可不信。
···苏利亚,这···怎么可能······
“好,我马上就去!”爱尔兰公爵说完这句话就直接冲出门外,也不顾身后不解新快兄弟俩人和他那好不容易才能知道自己身世的女儿安奈儿·兰。
“伊莱斯特,你老实回答我们,究竟出了什么事?”新一见伊莱斯特欲丢下这么大个场子就转身离去,一股脑子热,他想都没想就拦住了伊莱斯特。却只见伊莱斯特深深叹了一口气,什么也说不上来,直接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公爵大人对苏利亚女王的这份情我们每个爱尔兰人都知道,可是有些东西是不能明确的,所以啊,即使是陷阱也必须入局,否则就违背了命运的剧本安排呢。”伊莱斯特低声呢喃道,有气无力的让人听着竟不时多了一份毛骨悚然和悲戚的意味。
······剧本的安排?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总感觉这一切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新一听到“剧本的安排”这五个字,心里立刻来了个七上八下,如履薄冰。刚刚见伯父那副恨不得飞奔而去的模样他就觉得很诡异,这一切未免也来的太巧了,让人措不及防。
呆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新一他觉得战战兢兢,简直十年如一日,丝毫不得解脱。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因为他很清楚命运的轨道早就已经脱离正常了,他必须去阻止着一切悲剧的发生.
心愈发坚定,新一站起身再不看端坐在地上满脸写着颓废疲惫的伊莱斯特一眼,径直就准备走出房门,前脚刚走出去,后脚却因伊莱斯特的劝阻声而停下,愣着,他听到伊莱斯特这么和自己说:“不可以的大少爷,公爵大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但属下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掺和进去更好,这毕竟是公爵大人和英格兰女王之间的事情。你们若是强行和他们挂上关系,会受到惩罚的!!”。
“无论生活给予我们什么样程度的尔虞我诈,永远也不要忘记曾经最好的自己,永远也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即使,”新一听他那么坚持着阻拦自己心中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再回头望伊莱斯特一眼,语气里面竟多了几分上刑场就义赴死的决绝,他笑道,“我知道,我的命运从未给我什么好脸色过。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不拼搏就会死拼了才会‘活’!!伊莱斯特,这里就交给你了”。
语罢,摔门而出,顿时霸气侧漏!脚步虽沉重有力但却丝毫没有想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哥,我跟你一起去。”快斗看着自家兄长逐渐走远,不禁加快脚步也跟了上去。
就这样,兄弟俩又再一次步入了命运的战场。
待爱尔兰公爵来到伦敦城城门底下的时候,正值日薄桑榆,瑰丽多姿。而他看着远方渐渐下坠的夕阳却不禁皱了皱眉头,在艾尔的生命里名利和权位其实都不过一缕云烟,苏利亚才是自己最在乎的那一个,他是多么的愚钝,时至今日才逐渐明白自己和苏利亚之间的羁绊,他又是多么地幸运,能在命运的尽头对着苏利亚告知自己对她的那一份情意。
比生命还要冗长,比血液还要更加浓厚,到底是何时他和苏利亚就这样慢慢互相融入了对方的骨血里,从此之后他只要失了她他就觉得痛不欲生甚至自暴自弃,没有苏利亚在的日子是怎样黑暗般的不见天日艾尔到现在都还铭刻于心。
“是爱尔兰公爵!我们要不要放行?”守门的士兵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同伴。
“当然放!赶紧的,我还赶着换班呢!”他的同伴很不耐烦地催促着,天快黑了,他得赶紧去休息了不然明天的晨练可不是一般人能耗得下来的,他也不想迟到。
“那好吧,就依你了,”说话的那个人帮着爱尔兰公爵开了城门,忽然之间他似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同伴大吼道,“喂!你什么意思!你当我想总在这里值班吗?!”。
结果可想而知地,他的同伴饿毫不犹豫地同他大吵了起来:“我也不想啊!我是说咱们俩快点站完岗,换给其他人来,明天的晨练你可别迟到了!”。
“你才会迟到!你全家都会迟到!”。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
等他们俩为晨练吵个不停的时候,爱尔兰公爵已经穿过了伦敦城的中枢首相府,他可不想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帕斯尔那老狐狸也真是的,教出来的士兵们也是一样,个个都这么懒散缺少纪律性的,当心被苏利亚痛骂。
远在首相府地下室陪卡洛斯在一起观星的帕斯尔不禁连打了四个喷嚏,我勒个去,是谁在背后骂我,丝毫不留情的。
没有多想,爱尔兰公爵径直去了菲莉雅塔王宫。
才多走了没几步,老远便能听见宫女在一旁议论,声音有点小,爱尔兰公爵不得已只好屏息凝神去听,他听到她们在一旁这么说。
“最近首相大人就仿若换了一个人一般呢,不仅宣布封闭王宫,并且还给女王陛下喂下安眠药,将她软禁在她自己房间里!该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吧?!”。
“这可不是嘛。伦敦城里早就有人传言首相有篡位的野心,这明里暗里对女王陛下的不满,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是说首相预谋背叛女王陛下篡位?这不太可能的吧!”
“这怎么不可能?你可别看他们俩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人心却也易变难测,自打‘潘多拉’降世之后首相的野心就越来越膨胀了。”
“若首相真的打算叛变,我们是应该支持女王还是首相?”
“不清楚。”
……
…这,这怎么可能啊,苏利亚,你不要出事,我马上就过来了,你的艾尔就快能找到你了。
爱尔兰公爵看了看四周,经过很长一段搜寻,终于还是找到了通往苏利亚女王房间的路。
神啊,我只是想见她,哪怕只是一面也行;倘若真的有什么诅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让我艾尔·罗恩一并为她承担吧,我只求她能好好活着。
一步两步地走着,爱尔兰公爵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神经肌肉都紧绷着,这种感觉是什么呢,如此陌生又熟悉,都多少年过去了,爱尔兰公爵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抱着隐隐的期待和忐忑,驻足在自己深爱的人的房间面前。
…苏利亚,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你的艾尔来晚了。
轻轻推开房间,迎面扑来的是爱尔兰公爵所熟悉的百合花香,啊…是百合花啊,苏利亚她最喜欢的百合花。没想到苏利亚你和我想的竟是一样的呢,可是这次为什么又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呢…
待走到房间中间,爱尔兰公爵即使没站多远就能看见自己所深爱的女人——苏利亚·格勒斯特,她面色苍白地躺在房间正中央的床上,那是身为爱尔兰公爵的艾尔·罗恩日夜思念着的面容啊。
???苏利亚,能在这种时候见上你最后一面,真是太好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通常当人们再次见到自己挚爱的人的时候,身体会先于大脑反应,爱尔兰公爵走上前去将还在熟睡着的苏利亚女王搂在怀里,声音是令他自己都未曾料想过的轻柔似水:“???苏利亚,苏利亚,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在这里啊,你曾经所深爱的那个艾尔在这里。”。
他这么说着,并且还时不时地摇了摇苏利亚女王的肩膀,期盼她能从熟睡中醒过来。
也许是神觉得这样的闹剧还不够热闹,又或许是命运觉得他们俩之间的距离还不够长,苏利亚女王终于还是在爱尔兰公爵满心热切的呼唤声从熟睡中醒了过来,只是令爱尔兰公爵有些失望的是,她将自己的呼唤声听成别的侍女的,只见苏利亚女王揉了揉自己睡得有些肿痛的眼睛,爱尔兰公爵听到她一脸茫然地问:“我睡了有多久了?”
好吧,开玩笑的,那绝对是苏利亚女王幻听了。
当苏利亚女王看到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人是爱尔兰公爵时,各种表情齐齐呈现在她的脸上,有久别重逢的惊喜,有不明所以的无措,还有,莫名的失落,是你啊???艾尔???
百感交集,苏利亚感到自己身体里的‘冷’与‘热’在相互交织又碰撞,啊???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吧,不过???唉不过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面对面,相视欲又无言。
时隔多年,他们俩最终还是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那毕竟彼此是彼此人生中的挚爱啊,怎能随意让时间抹去痕迹呢。
“???你来晚了啊,”苏利亚女王嘴角边掠起一抹略显苦涩的笑容,看到爱尔兰公爵有些难过的表情时,她又恢复正常语气继续说道,“都多少年过去了,公爵阁下,您还是老样子。”。
呃???公、公爵阁下,这个称呼在爱尔兰公爵听来既符合情理又沉重打击到了他的内心,苏利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跟我逞能。
于是,他也似赌气般地回了一句:“可不能乱冤枉好人呐女王陛下,我这可不算晚,刚好踩点的上帝。”。
“哦抱歉,我刚刚开玩笑的,你可以别当真。”。
语罢,两个人都同时笑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那段时光。
但是笑声过后,苏利亚女王的笑容便随着爱尔兰公爵脸上的表情而渐渐没有了,他脸上的表情沉重而悲哀,好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你不是这样的艾尔,以前的那个我所认识的艾尔·罗恩去哪儿了?
唉,我还是放不下呢,苏利亚。
我是不是太固执了,以为能自己的这些努力撼动命运,最终却没想到我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
“……”,爱尔兰公爵静静地凝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这么想着,无力挽回的局势和不可预知的终局,他是爱尔兰的公爵啊,担负着国家的未来;很可笑吧,这种责任他明明可以让其他人担负的,可他就是傻…傻到为了家族的兴旺自己去担负。
一声“艾尔”让他及时回过神来,回过神来时,他看到的是苏利亚眉眼中隐藏着的伤痛。
“…苏利亚,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爱尔兰公爵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说起话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很了解他为人的苏利亚知道,这家伙肯定又有什么悲伤的事情要问了。
为了不伤他的心,女王只得答道:“嗯…可以啊。”。
事情的发展走向总是这么的出乎意料,人生也总是这么的离奇曲折,唉…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了。
用四个字来概括的话,大概可以说是“波澜壮阔”吧,用来形容悲剧的话,嗯哼,不错的形容词啊。
爱尔兰问出口的那句话却直接最后的那些美好给生生打碎了,他这么说着,近乎沉闷的哽咽着:“…苏利亚,我们之间真的断了吗?你寄给我的那封信是真的吗?”
——信?什么时候的信?我有给艾尔他寄过信吗?
——告诉我吧苏利亚,我想知道你给出的答案,不管是好也好坏的也罢,也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接受…假若这就是命运的话。
“…艾尔,我也很想挽回的,可是…现在还来得及吗?另外,你所说的那封信我并不清楚,那封信不是我写的,估计是有人刻意模仿我的笔迹。”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爱尔兰公爵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满腔悲痛,开始放声大笑,接着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里流出:“哈哈哈哈哈——”。
“…艾尔,我…”女王就这样一直干愣着看着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爱尔兰公爵摆了摆手示意女王自己没事,但是脸上遍布的绝望和悲伤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是吧,想要挽回的时候却已经不可能了啊。
抛开个人感情,后面该回归正题了;爱尔兰公爵走上前来,坐在女王的正对面,两人一下又处于了那种静谧死寂的气氛之中。
爱尔兰公爵尝试换一个话题,但是这个话题提出来的时候,女王有一半是很震惊的,还有一点就是很激动。
“苏利亚,你不是一直在找卡洛斯的下落吗?其实我早就已经找到了。”。
艾尔他怎么会知道卡洛斯失踪的事情?明明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卡洛斯?她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失踪了吗?”
当时女王派了很多人去搜寻很多人,但是他们都毫无线索,所以最终在人物档案册上‘卡洛斯的下落’这一栏填的是失踪。
“不是的!苏利亚,你被蒙骗了…卡洛斯绝不是失踪的!”爱尔兰公爵看女王还对那件事情有些迷惑,索性直接把真相说了出来,忽然似观察到了什么他转而看向宫殿的大门那里,怒喊道:“听了我们那么久的谈话也该现身了吧,躲在后面是准备当缩头乌龟吗?帕斯尔!!”。
门外的黑影一顿,既而卷起了一抹嘲讽似的笑容,大步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囚服,手上带着镣铐的女人。
没错,正是英格兰首相帕斯尔·小五郎和火巫的魔女卡洛斯·克莉安!
在看见首相帕斯尔和女王她苦苦寻找的卡洛斯的那一瞬,女王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而爱尔兰公爵表现得则一脸镇定。
“…参见女王陛下。”
两人行礼的方式稍微有些不同,帕斯尔微微鞠了一个躬,而卡洛斯则是直直跪了下来。
帕斯尔屏息凝神地听着,想必过了这么久,女王她也该发现了吧,就看她怎么说了。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怕女王责骂他,这一切对于帕斯尔本人来说是有巨大意义的,于女王,他是一心想还给女王自由,于自己,他是想证明自己曾经活过。
“帕斯尔,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图钱还是图权?”
唉,这该怎么回答好呢,帕斯尔正愁苦着该怎么回答才好,身旁的卡洛斯却替他回答了。
他听到卡洛斯这么说:“女王陛下,请不要怪他,他这么做是为了还给您自由。”。
卡洛斯这么说完之后,尚还戴在手上的镣铐自动松开了,帕斯尔看见她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自由……
帕斯尔死死盯着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坦白一切的女人,咬住嘴唇,不让自己说出一句话,思绪却逐渐陷入了对过往的沉思之中。
(一个小时前·首相府地下室)
“帕斯尔,我想要去见女王陛下一面;你带我去吧,就当帮我个忙,行吗?”刚刚观完星,卡洛斯就一脸诚恳地对首相说道,不是为了别的,也抛开那些有的没的,说到底,卡洛斯只是想再见女王她一面而已。
唉,最后还是避免不了要经历这一场浩劫啊,一场由…命运主导的悲剧‘浩劫’。
“可是可以,不过卡洛斯…”,首相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绕到卡洛斯的身后,扯开她的衣袖,略带威胁地说:“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到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吧?你想见女王真的只是为了叙旧而已吗?”。
卡洛斯对他这样玩味儿似的捉弄并没有多大反感,反而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让首相听了,心中却不禁泛起了一丝与平时不一样的波澜:
“帕斯尔,有些东西你不说我也都知道,你的那些计划我也都知道,但是啊,有些东西我即使装作不知道也不行了。包括…你做这些事情背后的苦衷。”
知道?她知道了什么?
“你知道了什么?!”或许是鬼使神差吧,平时一向冷静的帕斯尔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冲着卡洛斯大喊了起来。
而卡洛斯只是耸了耸肩,顺手将帕斯尔藏在身后的镣铐拿过来套在了自己的双手上,锁套合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帕斯尔再看向她时,只看见卡洛斯她的眼中闪起自己所熟悉的光:“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我以这双被神赐予神罚的手起誓。”。
她这是在向自己打赌,赌的就是自己的信任,这副镣铐虽然说是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但是这次无论与否,自己都不想再把她铐起来了。
这幅镣铐是比较具有灵性的,只有当佩戴者说真话,毫无谎言,才会自动解开,但相反的,如果一直撒谎,这副镣铐便会一直将佩戴者的双手牢牢锁死,永远也不能将它打开。
……
回忆结束。
“……”首相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一直望向跪在自己身旁的卡洛斯,嗯,看来有些时候卡洛斯你还蛮聪明的嘛。
而卡洛斯并没有注意到首相对自己的眼神不同的异样,首相只看到她做了一个动作便知道她下一步准备要做什么了,只见她微微向苏利亚女王鞠了一个躬。
口齿启合,似是说些什么,不可以,不可以这么说,首相想拦住她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女王陛下此事皆因我而起,我卡洛斯·克莉安愿为此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卡洛斯的这番话使得苏利亚女王和爱尔兰公爵还有首相三人都十分惊讶,惊讶过后,神色都转变成各异不同。
……
在苏利亚女王看来,尽管古往今来公国的律法都远远大于私人感情,但她还是无法痛下决心来严惩卡洛斯和首相这两人,一个是自己曾经青梅竹马之一也是贴身侍女,另一个则是自己的贴身护卫。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一定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是她最不愿面对的事情。
而爱尔兰公爵和首相则完全不这么想。
爱尔兰公爵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卡洛斯她怎么会这么傻,难道她觉得自己要是一力承担所有罪责那两个孩子就不会受到世人的指指点点冷漠排斥了么,并且这又不是她完全一个人的罪。
首相想到的是——
就知道卡洛斯她一定会以一己之力顶上所有罪责,在如洪流般的命运面前人的决定和毅力是显得有多么的渺小而不堪呐,她这样做实在是太傻了。
……
……
卡洛斯她就这样一直跪着,眼神复杂地望着苏利亚女王,女王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但是,这个残局苏利亚女王必须改变,哪怕改变这一切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性命…她也无悔。
“抱歉卡洛斯,这个请求我予以驳回,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你没必要这样强撑着。”苏利亚向卡洛斯伸出了一只手,表情温和地说着。
“可是女王陛下,我……”
卡洛斯还想再说些什么去被女王坚定的眼神给震慑住了,也就作罢。
卡洛斯这边是搞定了,接下来轮到帕斯尔了,苏利亚女王这么想着,转而看向帕斯尔。
“帕斯尔,我们三个人自小是一起长大的,我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苏利亚一步又一步走到首相的面前,眼神隐痛又无奈,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我苏利亚·格勒斯特这一生经历过各种程度上背叛和磨合,但我都不会觉得痛,不过你这种背叛真的是让我出乎意料啊。对你,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帕斯尔的回答让苏利亚女王既觉得他做得太绝情又缺乏理智,他是这么说的,这句话直到后面没多久苏利亚女王死去她都一直记在心里。
“女王陛下,您太仁慈了,也太纯粹了,您自登基大典的那天起就一直被这些所谓的职责和权位束缚着,这对您来说是一种多么痛苦又极致的折磨啊,不如就让我,您最信赖的我,您最忠实的仆人替代您成为英格兰的王,将英格兰打造成全大不列颠岛最机具特点的帝国吧!这样就能证明我们是没有臣服于命运的。”
惨了。这人彻底没药救了。
卡洛斯听到首相这么说的时候一直凝视着他,心中暗暗叹息道。
“…帕斯尔,你太令我失望了。”
女王听了帕斯尔他这句话之后,一个耳光就直接呼到帕斯尔脸上了,清脆响亮。
首相被打了一个耳光之后倒也没有立刻捂住自己通红的脸,他紧盯着面前自己曾认为最重要的两个人,眼神里面的光是阴险狡诈和野心达到极致,膨胀到了极致。
“哪怕此刻我输给了命运也不要紧,只要还有本钱在,我就不信不能打破束缚!”。
他说完这句话后,趁着苏利亚女王和爱尔兰公爵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从旁边一把揽过卡洛斯,将她的下巴抵在自己胸前,似是要出什么同归于尽的举动。
卡洛斯被他死死禁锢着,同时也在不安地挣扎着,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跟着他来到菲莉雅塔!
她感觉自己这里连最后一丝呼吸的空气都要随之流失。
于是她开口说话,尝试激怒首相:“帕斯尔,你这真的是在自取灭亡!难道你已经被野心蒙蔽了你的良知了吗?!”。
卡洛斯的这番话让首相随即浑身猛地一震,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还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于是他将卡洛斯的双手用随身的那个特制手铐的复制品铐住,然后又继续扼住她的下巴。
“卡洛斯,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想要同我同归于尽的吗?!!好啊,我今天就给你这个机会!!看我俩今天谁斗得过谁!!!”
语罢,两人再不对视,各自心有想法。这家伙也太狂妄了,谁想现在和你同归于尽啊,即使今天若一定要死,我也要在我的孩子们与我相认之后再死!
正当气氛持续紧张的时候,卡洛斯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三个声音,她听到这三个声音的时候,浑身颤抖不止,虽然她的两个孩子已然长大,但是那些声音卡洛斯她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看到了吗?那是首相大人!”
“哎?被首相大人扼在怀中的人是谁啊?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埋伏在菲莉雅塔不远处的新快兄弟还有安奈儿·兰正在讨论这些事情。
他们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到达这里了,一直看到首相挟持着卡洛斯从王宫里退出来,都没有离开半步。
被首相扼在怀里的卡洛斯很想转过身去对他们俩兄弟说些话,告诉他们俩他们的母亲在这里,但是她深深地知道,首相是不会同意让自己转过身去的。
想到自己身患重病,时日已无多,卡洛斯不禁悲从中来,两滴眼泪从自己的眼角两边滑落,稳妥妥地滴在了首相衣服的袖子上。
首相似是感受到卡洛斯的悲伤,他微微躬下身,对着卡洛斯说:“卡洛斯,想和他们相认就快点吧,我也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冷血无情的人,你的请求我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呵,没想到你帕斯尔有时候还是挺有血性的嘛。你知道么,我想过任何一种情况,但独独没想到过这个。
帕斯尔,王位对你来说真的是放在第一位的吗?我求你给我一个答案。”
首相被她这一问,眉头很不自然地皱了皱,每当他不自觉地皱眉头的时候,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将会失去些什么,但是为了扭转现在这个不利于自己的战局,他只得以一些比较虚假的谎言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是当然,为了得到王位,为了还予女王陛下自由,我做什么都可以!”
再低头看向质问着自己的卡洛斯,他顿时就清楚自己将会失去什么东西了,那就是卡洛斯的心。
在苏利亚女王和首相还有卡洛斯他们三人都还年轻的时候,他们之间并没有去纠结和讲究什么身份卑贱;
首相是从杀手营里面出来的人,他忠于职守,忠于苏利亚女王是很自然,很理所应当的事情,即使是那样不冷不热的他,也被善良坚韧的卡洛斯给打动了,这还是卡洛斯未被那颗名叫‘潘多拉’的外太空陨石辐射的时候。
既然已然错过,那再次擦边又有何妨?
得到了帕斯尔口中所谓的‘准许’之后,卡洛斯她浑身颤抖地转过身去,对着不远处的新快兄弟俩还有安奈儿·兰大声喊道:“新一,快斗,我的孩子们!别过来,赶快走,这里很危险!!”
新快兄弟俩并没有注意卡洛斯所说的话,反而当他们俩看到了卡洛斯的脸之后当即愣住了,过了半秒之后,他们俩才异口同声地说:“孩子?难、难道你就是我们兄弟俩的母、母亲?”
卡洛斯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们兄弟俩点了点头,然后随即又被首相死死禁锢住,身后凝视着卡洛斯的背影的新快兄弟俩早已热泪盈眶,但他们俩硬是撑着没让自己掉下泪来,只是对着卡洛斯轻轻说:
“…妈…妈妈……妈妈!!!”
“……!!”
卡洛斯觉得这一刻她仿佛等了太久,太久,久到被首相足足囚禁了整整二十年所受的那些伤痛都可以算不上什么,久到她觉得此刻,自己真是最幸福的那个人。
呵,说到最幸福的话,其实也并不存在吧,只是一个略微疼痛的错觉而已。
“…嗯。我的孩子…”
她轻声应是。
应是之后,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口这里一阵钝痛,当时她受到了潘多拉的辐射,按理说潘多拉应该就在公国的附近才对,可是首相他派人搜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潘多拉的下落,为了保住自己两个孩子的命,自己只能事先假装一个潘多拉的赝品埋在降落点附近。
…难道…??!卡洛斯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喃喃。
在自己受到辐射的那一刻潘多拉它就已经四分五裂,散落在大不列颠岛的四处,其中最大的那一块碎片已经在自己身上某个部位里面了,结合自己已经和自己的两个孩子相认,难不成…它就在自己的心脏这里吗?
…呵…还真是在劫难逃啊。
“帕斯尔,你就别总在这里逞强得了,你就这么一直挟持着我,肯定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吧,我笃定,无论后面你使出什么手段,都绝不会得逞的!!”卡洛斯确定了那块最大的潘多拉碎片的下落之后,丝毫不顾自己目前的危险处境,对着首相放嘴炮,自己已经活不长了啊,怎能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因为首相他的这些阴谋而被牵连呢,这是她绝不容许发生的事情!
“…你这女人…”首相被卡洛斯说的一时语塞,对,自己劫持了卡洛斯之后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可疑的小动作,因为他设定的主战场并不是菲莉雅塔,这里只是下一次战火重燃的预选点之一,只要同外面的那些人汇合,到时候再率领人马杀进菲莉雅塔也不迟。
好似想到了什么,首相他开始望着不远处的苏利亚女王和爱尔兰公爵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女王陛下,你不会以为我发动这次政变真的一点底牌都没有吧?实话告诉你们吧,现在整个菲莉雅塔里头都是我的眼线,他们这些人就算能保住您一时的安全,还能保住一世吗?”。
什么??!
听到首相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几个人无不是极度震惊。他们没想到首相能把事情真的做得这么狠这么绝,只要首相一声号令,那埋伏在王宫里的那些人还不得倾巢出动?到时候他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为了早日发动政变,首相便趁他们几个人还在沉浸在马上将要国破家亡的恐慌之时,挟持着卡洛斯走出了菲莉雅塔的地界。等新快兄弟俩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只看到隐隐向两边散去的硝烟。
他们兄弟俩刚刚才与自己的母亲相认,但是还未来得及说上几句话,母亲便已经被仇人掳去。再抬头望向面前依旧灰蒙蒙的天,难道后面发生的那些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兄弟俩的事情也已经解决完毕,接下来轮到兰了。
兰静静凝视着面前身着华服的青年女子和爱尔兰公爵,那两个字在自己的心中酝酿很久了,可自己…唉…自己依旧说不出口啊。
闹了半天,自己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出那两个字:“…妈…妈妈。”
听到兰这么称呼自己的苏利亚,眼眶不禁隐隐地红了起来,是啊,那是她失散了整整二十年的女儿啊,她的骨肉。
“…孩子,我的孩子。”
苏利亚女王很努力掠起嘴角想给兰一个平淡而真实的微笑,但是眼泪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掉落出眼眶,砸落在菲莉雅塔的地上,手伸向兰的位置,贴上去,似是想要给她一个久违的拥抱,但是兰却抢在了苏利亚的前面先给了自己这个素未莫名的母亲一个迟来二十年的拥抱。
看到兰已经和苏利亚相认,爱尔兰公爵和新快兄弟三人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但是一想到首相所说的那些话,新一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女王陛下,首相他会反叛是必然的事情您不必介意,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只能采用保守手段了,毕竟这王宫里头四处都布满了首相的眼线,塔斯克尼卫队长,你的母亲落在他们叛军首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好了,这点请放心。好了,带着你的兄弟退下休息去吧。”。
苏利亚女王示意新一先加强王宫防御力量,然后再准许他们兄弟俩退下休息。
“是,属下遵命”。
新一亦轻声应是,转身便领走了还在一旁呆愣着的自家兄弟。
苏利亚女王目送着他们兄弟俩远去,然后又看了看一片乌云密布的天,轻叹道:“…看来…要变天了啊。”。
镜头调转。
首相挟持卡洛斯从菲莉雅塔王宫退出来之后,便来到距菲莉雅塔还有几公里不远的瓦塔莎尔县,找了一处豪宅落脚。
“帕斯尔,看来你是铁了心想要叛变的了,你难道不管伦敦城子民的死活了么??!”
此刻,卡洛斯已经被首相用铁链牢牢锁在了豪宅内的木桩上。
首相正欲想要答话,豪宅的门却被推开了,当卡洛斯见到推门的那人的时候,眼睛不禁微微收缩了几分。这,这人,她认得,她认得啊!
促成爱英联盟组成,却又在其中挑拨两国关系的…天主教新教传教士,“神之手”组织的创始人——白马伊德爱德华!
白马走了进来,神色悠闲,他神色淡漠地说着:“说到底,还是你们伦敦城的人太愚钝,太冷漠了,人与人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这种子民不要也罢!首相大人,和我们合作,神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然后白马他见卡洛斯一脸愤怒地死死盯着自己,倒也没有太过失态,只是一把捏起了卡洛斯的下巴,语气是对卡洛斯十足的轻蔑:“哼,初次见面,火巫的魔女卡洛斯·克莉安,只要你乖乖和我们合作,我保证,你那两个孩子不会有事的。”
但是刚接触卡洛斯的白马怎么会懂得卡洛斯的倔强和坚毅?所以卡洛斯直接甩了甩头,对着他这些丧心病狂的威胁予以最直接的拒绝:“不可能!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家事而背叛我的国家!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是不会屈服的!”
听到卡洛斯的回答之后,白马只是轻蔑一笑,然后手拍三下唤来自己的四个手下,下令道:“看来巫女大人是不会答应合作了!来人啊,把她给我押下去,无论用什么刑罚都可以,只要开口了必有大赏!”。
语毕,白马的身后立马出现了四名手下,遵循自己主人的命令,他们将卡洛斯押入了地下刑室,准备对其用刑。
“……”首相目送着她被押入地下刑室,眉头紧皱着,却没说出一句话,过了一会儿他似想到了什么,对着白马说:“如果你觉得她会因为那些无聊至极的刑罚而屈服的话,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叫你的那些小喽啰随便上点小刑就可以了,她已经身患绝症活不了多久了可别大搞特搞把人搞死了,留着她还有用。”
“是是是,首相大人,听取您的意见。”。
天渐渐黑了下来。
地下刑室里传出的鞭打声和痛吟声接连不绝于耳,卡洛斯就这样被铁链牢牢禁锢在刑室中央,身上伤痕遍布,她却硬撑着没说出任何一句话。
首相和白马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也同样的一句话没说。
几分钟之后,卡洛斯终于还是因病痛而陷入昏迷。
“哗啦——”
接着又被冷水浇醒。
“…呼…呵,咳咳,拜托你们搞点别的可以吗?每一次的刑罚都差不多,帕斯尔,你难道就不觉得很无聊很无趣么?”
打手听到卡洛斯这么说之后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停了下来。
“巫女小姐,你的愿望我都很清楚,不就是想要图个安稳么。只要你同意和我们合作,供出潘多拉陨石的确切地点,我可以保证你将一世无忧无虑,另外你的那两个孩子也能免去一死。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白马听到卡洛斯她这么吐槽着,暗叫一声这家伙还没搞清楚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处境,走到她跟前缓缓说道。
“…呵,我告诉你们,哪怕你们现在就把我给弄死,我也绝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更不可能会轻易出卖自己的国家!!”卡洛斯就知道白马这家伙会在这里用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来诱惑自己,她轻轻扯动了一下牢牢禁锢住自己双手的铁链,直接击碎了白马等人的卑劣计谋。
首相和白马听了卡洛斯她这句话面面相觑,深知卡洛斯性情的首相直接给白马飘去个“你失算了啊”的眼神,顿时气得白马暴跳如雷。
“你这不识抬举的贱女人!继续!!往死里打!!!再不行就把她关在这不给吃不给喝看她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白马也打算跟卡洛斯破罐子破摔了,他命令打手力道再加大点劲儿,这女人怎么比那些反抗组织活动的暴动人民还要可恶。
“是!”听到自家长官下达了命令,那名打手又重新挥起了鞭子,朝着卡洛斯伤痕累累的身体抽去。
一鞭又一鞭抽下来,而卡洛斯硬是不吭声抗下了好多鞭子。
……
‘啪——’
当最后一鞭落下来的时候,卡洛斯终于实在是受不了了,又痛晕过去,接着又被冷水泼醒。
首相实在是看不惯她要被如此残酷地实施刑讯,他站起身对着白马和他的几个手下冷冷地说了几句:“好了好了,照你们这么打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不如让我和她在这里聊一聊,如若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下一个方法。”。
白马见首相这么坚决,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悻悻地带着自己的几名手下从地下室走了出去。
此刻,地下室内终于只剩下首相和卡洛斯两个人。
“…卡洛斯,你还是这么的倔强,跟二十年前那样,一点也没变。”首相来到卡洛斯跟前,手向卡洛斯的脸颊摸去,碰到卡洛斯她的脸颊的时候,首相只得感叹一声,这家伙,我都拿她都没办法了。
“你也是,帕斯尔,有时候…咳咳,有时候我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认识错了人!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是说,你本身就是这副模样?”卡洛斯已经被打得没力气再去反抗他的触碰了,只得放松自己的身体,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使得首相有些烦躁,所以他索性直接将捆住卡洛斯双手的铁链解开,转而将卡洛斯轻轻放在地上。
“…呵,你没有认错人啊卡洛斯,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杀害自己青梅竹马的人!对,你所认识的帕斯尔·小五郎我就是一个野心十足,且欲望膨胀到极致的政治家!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首相蹲下身来,仔细听卡洛斯说着,面上也是暗藏阴险的笑容满面,却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也没人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帕斯尔,咳咳…我记得我也跟你说过,你的阴谋是绝对不会得逞的!我的自我价值也许就这么多吧,你何不如现在就直接杀了我!!”卡洛斯静静地凝视着他,她笃定首相的阴谋是绝对不会得逞的,也料定首相肯定还有后手。
“…那也不一定哦卡洛斯,我现在也懒得和你多说什么,留着你还有用,来人。”首相已经不想再和卡洛斯多说什么了,他从外面唤了一名手下过来,对着那人低声嘱咐了几句,便又走了出去。
好吧,卡洛斯这里已经安排妥当,首相他也该准备下一步了。
派出精英刺客,潜入菲莉雅塔王宫,刺杀苏利亚女王和爱尔兰公爵!
首相从地下室走出来的时候,白马正站立在不远处的树边上等着他。
“我就知道,按照卡洛斯那性子,我估计就算把她囚禁到死,她也绝不会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首相抱着胸,头微微低着,一脸沉思。
白马听首相这么一说,不由得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对这对青梅竹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忽然间,白马他似想到了什么,拍了下手,给首相提议:“首相大人你可别灰心,我们这不还有王牌嘛,可以请她登场为我们的杀手做内应。”。
“…她?”首相表示一脸疑惑,虽说这个盟友有些神秘莫测,倒也比其他惧怕他的人的好多了。
“呵呵,首相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人可是我们威尔士打进他们菲莉雅塔王宫的得力间谍啊,只要你点个头,我立刻安排杀手与她见面。”
“那行,你派人传密信给她,叫她给我们派去的杀手做内应。”
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将事先已经训练多久的杀手派入英格兰大公国的菲莉雅塔王宫进行刺杀并嫁祸的绝美计划。
首相和白马相互交代完其他事情后,便各自去做其他事情了。
首相对于关押卡洛斯的地点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用担心,那个地方隐蔽又安全,除去了卡洛斯身上的束缚,牢门锁紧了,根本不用顾虑卡洛斯会因此逃出去而怀了他们的计划。
此时的地下室,关押卡洛斯的牢房内。
卡洛斯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顺便再把头沉沉低下,好像这样就可以给予自己一些仅剩无几的安全感。
——呵,还真是可笑,帕斯尔他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潘多拉’陨石就在我自己身上吧,还位于心脏这个地方。
…所以呢,我现在到底是谁?是英格兰大公国女王的侍女卡洛斯,还是命运之石‘潘多拉’?
越往下想,卡洛斯心中的绝望与孤独就愈发强烈,挑起嘴唇,她不禁轻声笑了起来,声音回荡在地下室周围,仿若鬼魅:“…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还想继续笑下去的,卡洛斯却因自己心脏这里的一阵绞痛而停止了,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胸腔这里,竭力隐忍的低声沉吟:“嘶——”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卡洛斯的错觉,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她心里对她说话。
「一切都在向着我当初预计的方向发展着呢。愚蠢的人类魔女,你与其被他们囚禁在这里什么事也做不了,倒不如把你的身体交给我,让我给你们的故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那个声音使得卡洛斯听着有些陌生而冷淡,能和自己进行心底交流,并且准确知道发生了所有事的人/物…除了被世人称为命运之石‘潘多拉’还会有谁呢。
“抱歉,我拒绝,我是不会把身体交给你的,‘潘多拉’,你还是死了这颗心吧。”卡洛斯表示自己已经非常非常理智地拒绝了‘潘多拉’,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家伙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潘多拉就知道卡洛斯这家伙不会听自己的话,自从自己的碎片落入卡洛斯的身上,成了她的‘心脏’之后,它就了解了卡洛斯所有的经历,也深知卡洛斯的性情,好吧好吧,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吧,它放松了语气,轻轻对着卡洛斯说:「魔女,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你的愿望又是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只要你肯把自己的身体交给我,我都会帮你实现。」
…愿望??
其实卡洛斯的愿望十分十分的简单,二十年前她就怀有那样的愿望,与丈夫斯柯达·罗恩还有两个孩子新快兄弟俩,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即使在外人看起来十分的平淡,她也会知足。
可是…潘多拉会实现她的愿望?卡洛斯在侍女身份还没有隐退之前,就听很多人说过,千万不要轻易地向着潘多拉许愿,因为都会化成泡影。
“呵,潘多拉,其实在某些方面来看,你和帕斯尔那家伙差不多,都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管群体大众的性命。这个愿望,我是不会许的,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的信仰不会动摇,让你的如意算盘打翻了真是抱歉。”卡洛斯直接驳回了‘潘多拉’的要求,她怎能允许有人利用自己的身体来伤害自己家乡的每一个人,即使,她从不被他们善待过。
这个可恶的女人,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思在这里调侃我!
…一己之私吗?潘多拉抓住了关键词的四个字,进行了耗时比较长的沉思,然后有一些片段就犹如倒带一般在它的面前一闪而过。
『…我怎能因我一己之私而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的性命,即使我会被这样残忍地背叛…』
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名为创世神的男人,他总是举着掌握世界命运轨道的权杖,身上的红白主教服,一双玫红色的眼睛里面是它看不懂的情绪,左肩那儿所刻上的六芒星图案是那么的刺眼。
他在众多子民面前总是笑着的,没人知道他那浅浅的笑容背后都藏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了,潘多拉它非常喜欢创世神大人,但喜欢一个人,首先就必须得到他对自己的认同嘛。
为了得到创世神大人的认同,它也为此干了不少调皮的事情嘛,结果人们都惧怕它,排斥它,它潘多拉怎能不恨!
创世神大人,你不在了,这个世界又重新陷入了无序和混乱之中,我曾经去过你死后的陵墓那里查探过,可还是找不到丝毫踪迹。
都是因为这些人类太庸俗,太无趣了,我才想要改变这一切。
……
「哦,是吗?你的青梅竹马他已经派人去刺杀女王陛下了哦?真的不打算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可以帮你打开这里的牢笼,帮你逃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