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思索了半晌,后方说道:“十六?还没有成年。虽然我很喜欢你唱的歌。但是你还未成年,恐怕我不能像用正式员工一样用你。”
木子峰:“我是学生。空闲时间也不充裕,我只是想在我空闲的时候来唱几首歌,挣点生活费。”
荆楚点了点头:“那好,唱歌的时间你定。还是原价?一首一百?”
木子峰点了点头,那原本是落寞脸上也有了一点希冀:“谢谢!荆老板。”
荆楚叉起牛排,刚送到嘴边听到木子峰的话,咯咯地笑了起来:“荆老板?我只是妆化得有点老成。在夜场,年纪太轻,压不住场子的。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木子峰淡淡地说道:“好。”
吃过饭,荆楚和木子峰回到夜场。夜场内依然灰灰暗暗的,给人一种很沉重的压抑感。
“我去补个觉。你先熟悉一下环境。后台有演出的服装,你看看可喜欢。要是不满意,我再让小王送点过来。”荆楚打着哈欠说道,看样子困极了。
木子峰:“好,知道啦。”
夜场内,几个早起见过的服务员,横七竖八的歪在沙发上休息。木之峰边走边看。时间压着脉搏咚咚地走得震颤人心。木子峰细细地看着,一件件的翻弄着,等再回到夜场的大厅内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几个服务员依然睡得正酣。木子峰就近找了个比较隐秘的角落,也躺了下来。
那个人不在了,那个人真得不在了。木子峰不由得暗暗的松了口气,为他和母亲得以解脱而暗暗松了口气。不知何时,木子峰也沉沉地睡了过去,睡中无梦,安然而酣畅。
冬天的夜晚黑得早,荆楚睡醒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木子峰。夜场内的灯已经被打开,柔和的灯光打在木子峰的身上,揉进了荆楚的心里。
荆楚浅浅地笑了笑,回身拿了床被子轻轻地盖在木子峰的身上。
“荆楚,起来啦。”小王热情地打着招呼。
荆楚轻轻的说道:“嘘,小声点。”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木子峰不自觉地展了下身子,幽幽地转醒:“几点了?”困意还很足,木子峰起身坐在沙发上发愣。
荆楚坐了下来,侧着脸望着木子峰:“六点多了。”
木子峰拉开被子,开始穿鞋:“这么晚了。”
荆楚盯着木子峰说道:“我点了餐。一会儿吃过饭,你就可以开工了。你呢,唱歌的水平我是知道的,所以试用期就免了。今天工作。今天算钱。一天一结。”
木子峰淡淡地说道:“谢谢!”
荆楚笑了笑:“还有,表演结束后如果时间太晚,你可以住在那儿。”
木子峰望了望刚才荆楚睡过的房间,摇了摇头:“不用了,明天我在这附近租一间房子,今晚先在沙发上打个盹。”
荆楚若有所思地望着木子峰:“放心。我平常不在这住。就算我看上你了。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来的。强扭的瓜不甜,顺其自然就好。”
木子峰脸色微红,幸好光线够暗:“谢谢,真不用。”
荆楚:“坚持?”
木子峰闻言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底线,亦是他维护自尊的最后一缕屏障。这个屏障虽然薄如蝉翼,但是他只要不去捅破,那么它依然存在。
荆楚点了点头:“那好,随你吧。我一会儿就要走,一切都听小王的安排。哦,对了,等会去后台选一件衣服,一会上台穿。”
夜场内陆续有客人进来。木子峰看了一下夜场内的红男绿女,拉住正要往外走的荆楚说道:“我可以穿我自己的衣服吗?”
荆楚犹豫了一下,方点了点头:“也行。”
霓虹闪烁,洒满一屋子的琉璃色彩。木子峰内心欢喜无比,或许天无绝人之路,终有一天不用再只做观望者,他也能和那个女孩并肩而行。
几天之后,木子峰向荊楚告了假便回了家。
木子峰推开吱呀的木门时,屋内暗沉沉的。一丝光线打在屋内的一张破旧的木床上,床上躺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妈,妈,你怎么了?”
“嗯?小峰回来了。没事,前几天路滑,摔了一跤。没事的。”张玉睁开一双朦胧的双眼,缓缓地说道。
木子峰隐忍着泪意哽咽着:“还疼吗?你怎么不让人打个电话给我。”
张玉拍了拍木子峰的手:“只是摔了,又没什么事,休息两天就好。和你说,你不是也要担心吗。”
木子峰扶着张玉,让她半躺在床上。“妈,你先躺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想吃什么和我说。”
张玉恹恹的说道:“什么都行,只要是我儿子做的都行。你先去弄吧。我昨晚没有睡好。我先睡会儿。”
木子峰转身擦掉隐忍许久的泪水,去了厨房。
厨房内,只有几个冷掉的锅灶,一把挂面和几颗小菜。木子峰又找了找也没有找到其余更多的东西。
木了峰站在屋外向屋内喊去:“妈,我去买点米,一会就回来”
他家在村子的最西面。以前的许多老邻居已经搬出去,剩下的几户村子里最穷的人家,四周一片落败,潦倒。杂草萋萋漫天生长,有些甚至长的比院墙还高。
“小峰,你可算回来了,你妈前两天去地里摘菜。雪天路太滑,摔了脚。不过万幸呀,没有伤到骨头。这孤儿寡母的以后的日子,唉。”说话的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佝偻的身子是经厉岁月沧桑印迹。
木子峰:“我知道了,谢谢。吴奶奶。”
吴奶奶:“好孩子。唉,这么好的孩子偏生在这么苦命的家庭。”
木子峰做好饭的时候已经快临近中午了。他伺候着张玉吃了饭后,才想起要给荆楚打个电话说一声。
他拿出手机,按着早已不怎么清楚的手机键,拨了电话:“荆楚吗?我是木子峰。我家里有事,这几天可能不去了。对不起啊”
荆楚:“没事,忙完你再过来。时间是你的,你说了算。不用特意打电话来说抱歉的。”
中午的太阳正好,已化了冻。屋檐上的冰凌一滴滴的往下滴着水,落在了屋门口的瓦砾上。滴滴的罄声滴入了泥土里,也滴进了木子峰的手心里。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只是刚有起色的日子又回到了最初,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空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