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哼!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何况你抓走我的皇后,这笔账我们还没算!”
“哈哈……你居然说这种话!萧衍,我们两个非常清楚,兮儿是我的妻!”余戍谚似乎被萧衍挑起了什么伤疤,痛苦地大叫,“若不是你和天玑子耍……”
“住嘴!”萧衍打断了余戍谚的话,道:“你若不乖乖就擒,朕会让你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他们可是跟随你这么多年誓死保护你的下属!”
这是萧衍吗,这么残忍毒辣的他,会是她熟悉的云逸吗?可依泪水直流……
“少爷不要!”齐樊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我们和他们拼了!”
又是一阵刀箭声,许久许久声音才慢慢落下。
“不,不,不,齐叔,金保,摩夕……”余戍谚痛苦地大吼,“萧衍,为什么杀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死了,死了,他杀了他们……可依脚一软,倒在了地上。她以为他的眼泪已经流干,可是现在她还是流出了泪,夹杂着血色的泪……
“齐叔……”奔影和骞路同时扑通跪倒在地,泪水直流。
“萧衍,我杀了你……”余戍谚痛苦的声音过后,便是刀箭撞击的声响,很久以后,夜静了下来,世界似乎停止了转动,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原始的时空……
“哈哈……齐谚,你也有今天!”萧衍的声音响彻云际。
是的,可依即使看不到,也知道,萧衍和余戍谚的战争,萧衍赢了。
“少爷!”奔影和骞路惊呼,若不是可依死死拦住,他们两已经冲了出去。
“说,兮儿在哪里?”
“哼!”
“不说我就杀了你!”
可依听到这样的话,静静地闭上了眼,她一向以为温柔的萧衍原来是这样的一面,她错的那样离谱。
“好,你不说,我翻遍这里也会将兮儿找出来的,不过你……”萧衍的声音残暴而凶厉,“受死吧!”
“少爷!”奔影和骞路齐呼。
“住手!”可依迅速拉开门,眼前的一切染红了她的眼。这还是那个她以为媲美陶渊明的桃花源的地下宫殿吗?这里到处横七竖八躺着或死或伤的人们,刀、箭、枪、剑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只有难闻恶心刺鼻的浓浓血腥味提醒她,这里曾经有着那么多活生生可爱的人!
可依迅速跑向余戍谚,晚了,晚了,他那么无力地躺在那,脸色比纸还苍白,浑身上下伤口无数,他的心脏处开满了鲜红的花朵……
她看着萧衍的剑那么无情地插向了他,她看着他倒下,她接住了他,她柔柔唤道:“余戍谚……戍谚……谚……”如他的血一般鲜红的泪水自她的眼眶涌涌流下,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斗,她用双手努力地去压住他那流血的心,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那血就像越出牢狱的逃兵,一窝蜂地往外涌……
“谚,我止不住它们,他们一直流,怎么办?你不要死,不要死……”
“傻瓜,没有用的。”余戍谚用全是血的手抚上她白皙的脸庞,挣着一口起道:“不要哭,瞧,你的泪都是血……娘子,你要幸福,不要为我难过……娘子,我爱你……”
他的手滑下来……
“不,不……谚……”眼前的一切都是红的,红的悲伤,红的凄厉,红的让人忍不住想哭泣,这红,是他的血,是他的血……
再也支持不住,可依拥着余戍谚向地面倒去……
我叫萧谚,今年二十九岁。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便注定这一生都没有享受幸福的权利。也许在别人眼里,我是命运眷顾的宠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生下来就富贵荣华,地位超然,只因为我的姓——“萧”,这个象征着高贵,不容侵犯的皇族姓氏……
我的父亲是齐朝皇帝萧宝融,我的生母是齐朝的皇后,于是很快我便顺理成章被父皇立为皇储。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富贵。或许在别人眼里我应该是开心的,快乐的,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一直是多么的孤单和寂寞。
因为我是太子,齐国的未来都掌握在我的手里。所以很小的时候我便要接受不同的皇储训练:学文,识字,书法,武功,治国之道,王者气概……等等,文韬武略样样讲究。皇族之中没有亲情,没有温暖,我就在偌大却窒息的皇宫里渐渐长大。
我一直认为自己会这样在皇宫里永远地生活下去,学习,亲政,成婚,治理国家,生子,将皇位传给我的后代,然后在皇宫里渐渐老去……这样的生活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甚至说是厌恶的,但是很平静也很平淡。如果我事先知道,十四岁那年会如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那么我会心甘情愿过着这样的生活,在像个大金丝笼般的皇宫里静静等待死亡……
但是一切都变了,我曾经以为桎梏了我飞翔和梦想的皇宫,有一天被一个同为萧氏的旁支后人率兵攻入,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他成功了,于是他改了国号,建立了梁朝,他就是梁高祖——萧衍,我朝曾经的梁王,
天变了,天下从此是梁朝的天下,曾经是齐朝的皇族和大臣残忍地沦落成了阶下囚。在萧衍带兵攻入皇宫的时候,趁着慌乱,曾经是我大齐宰相的萧樊和一干御前侍卫带着逃出了皇宫。
辗转流离,最后在宰相的建议下,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于是我们一群人,就在萧衍的眼皮底下,苟延残喘。
这时我们才知道,萧衍居然颁布皇榜,曾经的大齐太子我以及保护我的一干人等已经成为了大梁叛党,并且剥去了我们的“萧”姓,强冠上象征亡国的“齐”姓,从此,我们便成了大梁见不得光的叛军,众矢之的。我的世界全变了,然后仇恨成了我的全部生活。
宰相萧樊,哦,应该是齐樊了,他本是精通卜卦相术的嵩山隐士,父皇年轻时,好不容易才将他从山上请下来,帮助我大齐完成振国大业。齐叔为我卜了一支卦,于是依照卦象,在某一天我来到户部尚书余程的府上,自称是他失散多年唯一的儿子——余戍谚,很快,我便成了余程的“儿子”。余程很宠爱我,在他的帮助下,我顺利进军商场,并在几年后累积了很大一笔钱财,我相信,除了北方雷家堡,西方云廷山庄,大梁侯王府,这民间再也找不出第第四股势力能与我相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