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一副富商打扮,小玉扮作随行的小娘子,只是看着微微有些眼怯,眼圈红红的,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长春上柜台前开了两间上房,小二连忙灿笑着在前面带路,引着一行人上了二楼。
随便点了些吃食,众人凑到了一个桌上吃饭,小玉拼命地给顺子夹菜,让他多吃点。
顺子一边吃着一边还不死心地又劝了起来,让叶殊他们先去柔西,等他和萧洒救出了简双,必然随后就到。只是叶殊死活不同意先走,非要留下来接应,小玉和阿东他们也不同意,非要见到简双才安心。
知道劝不动了,顺子不再说话,慢慢地吃着,晚上要去劫狱,先要吃饱了攒些力气。
“顺子哥,带我一起去吧,我也要去救师哥!”长春一脸恳切地哀求着,阿东闻言也是眼巴巴地看着,表情讷讷的。
“不可胡闹!你那两下子功夫,去了还不够添乱的。”顺子低声呵斥了一句,“好好待在这里,万事要小心!”
叶殊给顺子倒了杯茶水推过去:“放心吧,有我看着他们,不会有事的。你们也要小心,不管救不救得人,明早一定要回来!”
顺子闻言点了点头,吃过饭又躺了一会儿,歇了个小觉。
乌云暗涌,夜色渐渐深了。纷扬的细雪越发大了起来,变作鹅毛一般的轻羽,缓缓地漫天飘落。
京城的夜晚果然繁华,人群熙攘,华灯璀璨,快要过年了,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
顺子闪身进了一处暗影里的胡同,没走几步,就看到萧洒和那个年轻人随即而来。
萧洒简单介绍了几句,原来那个年轻人是他的妹妹萧柔,顺子仔细看了看,原来真是个姑娘,不过看上去眉目凌厉,别有一番英气。
三人来不及多言,前后潜伏在暗影里缓缓向刑部大牢贴去。
刑部大牢地处皇城西北角,四周围绕着一大片空地,根本藏不了人。大牢四周的围墙很高,角上还修着瞭望塔,时刻有人在上面站岗放哨。里面更是有一队队士卫到处巡逻,尤其是夜间,防守更加严密。
顺子三人隐身在西北的一处树林里,默默地看着远处的大牢,等待着时机到来。
此处树林是离大牢最近的一处遮挡,却也还有三百多丈的距离,中间全是空地。大牢的角楼很高,站在上面看着四周一目了然,毫无阻碍。从这里到大牢外墙下,跑着过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是爬过去。运上了内功,最快也要半盏茶的时间,想要爬过去不被发现,这事确实有点难度。
萧柔连日里一直都在这里守着,观察各个角楼上的士兵换班时间,结果发现毫无规律可言。他们换班有时早,有时晚,定不下是什么时候,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每天晚上到了半夜以后,总会换一次班。
现在他们要等的就是这个换班的时间,两人换班也正是看守最松懈的时候,不容易发现,他们正好行动。
天下着大雪,地上一片雪白,亮亮地反着光。三人将斗篷翻了过来盖住了头脸静静伏在地上,雪白的斗篷遮盖着身体,和大地连成了模糊的一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贴在地面上的身体早已冻得冰凉,却还是静静地伏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远远的角楼上又走上来两个人影,四处晃动着,又聚到了一起,半晌也不见人下去,看样子好像是聊起了天。
顺子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萧洒轻轻点了点头,顿时三人手脚并用地往前快速爬去。三个人的内力都不错,手脚十分轻快,身后爬过的地方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远远的看不怎么清晰。
角楼上的四个士兵正窝在一块儿侃着大山,一边相互传着一个不大的酒壶,里面装的是辣辣的烧刀子,喝了暖身。
“老马哥,你说今冬这是咋了,还没过年呢,天儿就贼冷。”一个士兵仰头抿了一口酒,砸吧着嘴皮子感叹道。
“可不是嘛,我媳妇儿又给我把棉袄加厚了一层,可是穿着还是冷,真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另一个士兵连声附和。
一旁的老马哥正待张口,忽然间脖子后面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其他三人面色一惊,还未待叫出声拔出刀就被顺子一人一个解决掉了。
斗篷早就抛在了墙外,三人手脚麻利地剥下了士兵的外衣套在身上,帽子一扣,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萧柔和顺子先下了角楼去摸路,萧洒搬起两个昏倒的人歪靠在角楼的架子上,看上去像是在偷懒打着盹。
院子里不大,牢房大都在地下,地牢的门口还有两个士兵在把守着,到处点着火把,一派通明。
顺子和萧柔躲过一队巡逻的士兵,缓缓贴在墙根的暗影里往地牢靠近。正走着,忽然旁边路上又转出来一人,一看到他们顿时笑着打了个招呼:“是老马呀,换完班了?”
没注意,原来各人衣服后面还有个标记。
顺子和萧柔两人低着头,身上一阵冒冷汗。
顺子粗着声音低低唔了一声,两人稳着身形慢慢往前走去。
旁边那人嘟囔了一句,咦,老马的声音怎么这么粗。忽然扭头看着那两人急声道:“你们是谁?”
顺子和萧柔心下里一惊,慢慢站住了脚步,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萧柔悄悄握紧了袖底的匕首,转身就要暴起出手。
那人一见萧柔转过脸来十分陌生,手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袭来,顿时大惊。一个叫喊声还未出口,忽然间两只白眼向上一翻,晕死过去。
原来是萧洒。
顺子和萧柔默默吁了口气,刚刚真是惊险,万一那人叫喊了起来,只怕今晚是有来无回了。
萧洒手一用力,悄无声息地把晕死的人挪到了一边,朝顺子两人点了点头。
悄悄伏在暗影里藏了一会儿,眼看着又巡逻了一圈的士兵走远了,三人轻轻迈开脚步,缓缓向牢门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