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的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还强悍无比的男人,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定睛一看,男人刚刚站着的拐角,从侧面伸出一支棍棒,像是洗衣用的棒槌……
下次,一定找结实的棍子敲人,傅宁心里暗暗想着。
“宁少出门,也不带个保镖么?”熟悉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宁一怔,居然是他。
“谢钧?”傅空声音虽低,却隐隐透着诧异还有些许不满。
果然,声音的主人听到傅宁的呼唤,扔了那只棍棒,从墙后走出,看着有些恼怒的傅宁,和商清晏似怒非怒的表情重合在眼前,心跳不禁漏掉了半拍,脸上却仍是带着笑。
“谢钧……你?”傅宁刚想说话,谢钧斜眼看了一下身后,一把拉过傅宁的手就往巷子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走!”
傅宁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就这样被谢钧连拖带拉,拐了好几个巷口,才转到了大路上。
傅宁看了看身后没有人追来,终于一用力,成功甩开了谢钧的掌控,一边揉着被谢钧捏得有些发红的手腕,一边眼含怨怒的看着眼前仍然带笑的谢钧。
“你笑什么?”从刚刚开始,他就发现,谢钧一直在笑,虽然在接触到自己的怒视后,有些隐忍,可是很明显,他一直在笑……
笑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哦,没什么……”谢钧看着他“怎么不是一直谢老板么?”
“……”傅宁刚刚情急之下,一直唤的是谢钧全名。
“谢老板难不成不叫谢钧?我叫错了?”
谢钧看着傅宁轻咬下唇,一脸愠怒,随即敛了笑容“宁少自然没有叫错,只是听惯了谢老板,有点没反应过来。”
“哼”傅宁故不作声,径直往前走去,可是突然发现,这条路并不熟悉,开始站在路边四下观望。
“宁少下次还是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要知道,那些人既然敢在法租界跟着你不放,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谢钧站在傅宁身边,同时警觉的看着周围。
“谢老板……”傅宁突然扭过头非常认真的看着谢钧。
“嗯?”
“谢老板怎么知道我被这些人跟踪?”从刚刚到现在,傅宁只字未提这些人是一直在跟踪自己,难不成谢钧从刚刚也一直在跟着自己?
谢钧不说话,抬眼只是看着傅宁,嘴角仍噙着一丝笑意。
“谢老板想必也是跟了一路?那么想必也知道这帮人来找傅宁所谓何事喽?”傅宁的眸光突然变得税利起来,谢钧愣了一下,却仍不以为然,淡淡的看着他。
“说起来,这是谢老板第三次出手相救了。在下十分感激,只是,每次在下一有危险,谢老板您就会出现,是不是太巧了?”傅宁步步紧逼,从一开始在码头的相遇,到后来自己被逐出家门,每一次,几乎都会遇到谢钧。
“我记得我和宁少说过……”谢钧剑眉斜挑“宁少,特别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又如何?”只是像而已
“那宁少对此是何看法?”
“你和他们一样,都在跟踪我……?!”傅宁相当肯定。
“理由?”谢钧无奈的笑了,若说巧合,前两次还确实都是巧合,这次,的确不是。
“理由?不是应该我问谢老板么?”傅宁收回目光。
“看宁少的意思……这教堂里头还真是有秘密?”谢钧微眯双眼
“谢老板想多了。”傅宁觉得有些失言。
还未及再开口,谢钧突然低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去别处说去……”
傅宁抬眼瞄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出异样,看了看谢钧:“怎么就不方便?”
谢钧一瞧那神色,便知这人无所察觉,低头一笑:“怎么?我看宁少奔波了半天,有意请宁少赏光吃顿饭,怎么,宁少连这个胆量也没有?”
“谢老板说笑了!一顿饭而已。”傅宁头一扭,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不就是一顿饭,我还怕了不成?
谢钧笑笑,朝着左后方又是看了两眼,伸手正准备招一辆黄包车,却没曾想,一辆黑色骄车突然停在二人面前,傅宁谢钧俱是一愣,谢钧先一步条件反射的站在了傅宁身前。
“大太阳低下站着,聊什么呢?”车上下来一黑衣人,谢钧也认得,正是码头上见过一面的傅云或。
傅宁心道,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各家都来齐了。
“宁少,去哪?不如我送你?”傅云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傅宁懂了他的意思,微微抬头对着谢钧说道:“谢老板,不如……”
话未说完,谢钧直接打断了他:“麻烦傅堂主了,我和宁少约了苏合居。”
还没等傅宁反应过来,谢钧亲自打开车门,微笑着道:“宁少,请……”
傅宁无可奈何,只得先上了车,谢钧也紧跟着上车,傅云或收了笑容,瞄了一眼周围,径自上车。
车子渐渐远去,不远处,几个灰色衣着的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切……
傅宁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车子一路飞驰,
一路无话,云或从后视镜瞄了两眼后车座上两个人,嘴角抽了抽。
这两人,一个看着左边的窗户,一个看着右边,云或脑子里的轴转得都快断了,爷只说要带宁少回家,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呢?
傅宁上车之后,心底略有一丝后悔,若是刚刚云或那个眼神是说有人在跟着他,那么谢钧他……
真是太巧了,昨夜徐子秋刚和他说了有关于徐岳山的事情,今天就有人跟踪他,难道说已经有人知道什么了?可是也不像啊,徐子秋是个孩子,没道理在找过他之后冒然还去找别人,难道他在教堂出事了?
想到这里,傅宁心底一阵后怕,刚刚不应该那么冲动试探那拔人。
“傅堂主,麻烦从贝当路拐一下。”谢钧看着窗外,终于打破了沉默。
傅云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傅宁没有说话,傅云或只好听从谢钧的安排,车子一拐往贝当路去。
“宁少且在这里等我一下,谢某人取点东西便下来。”
“什么?”
“请宁少吃饭,怎能无酒。”
“苏合居难道还会少了你酒吃?”
“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酒不一样。”
“什么?”
“我的酒……名唤,踏雪寻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