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笙这几日马不停蹄地忙着,夜里也睡不安稳。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今天这一觉虽然睡得比较蹊跷,但是朦胧中也总算了入了梦。梦里太过温暖,被子里也是那人熟悉的味道,元笙不想醒过来。可是感觉到有人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元笙在想是哪个登徒子欺负她,冷不丁地醒过来,对上一双宠溺又怜惜的,深邃充满柔情的眼眸。
撑起手臂轻轻贴近他的脸,流连忘返,红唇亲吻他的嘴角。
“又梦见你,真的不想醒过来。”闭上眼睛继续小憩。
男人侧过身体搂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他的心跳频率震动带着她的一起跳成一致。
元笙募地清醒,声调颤抖,“你回来了啊?”
那人吻她的头顶,“我回来了。”
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她害怕这还是在梦里,尽管已经确认。
胸膛一片湿润,就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孩找到了让人安定的靠山,委屈顿时天崩地裂,一发不可收拾。
这般无声的抽泣,小身子随着呼吸的不平稳一抖一抖地,牵动这他这颗稳如泰山的心,他慌了,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是我不对,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后方。”
状似撒娇地锤他几下,不依不饶。
听得怀中人的抽泣声不再急促,他也没有窃玉的想法,只是刚刚那一吻还不够,抬起元笙的头,精准地找到红唇纠缠。
他的小妻子昨晚才收到惊吓他不宜这么过分,这才收敛了许多,暗哑的问元笙,“留你一人我始终不太放心,本想着军营之中铜墙铁壁,贼人进不来,却忽略了你。笙儿,跟我走吧。”
突然想起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的将军啊,您是打算让我嫁个将军遍地走吗?”
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会儿就在调笑慕容恒了。
“嗯,跟在我身边,本王保护你。”
元笙怎么不想和他团圆,可是又怎么忍心让他在大军面前分心,他可不想做那祸国殃民,蛊惑人心的妃子苏氏妲己。
趴在慕容恒的胸口上打着圈圈,小脑袋枕着他的肩头,“我没事儿的,你不用担心我,家里我每日都派人守着,他们也很好。”
他还是有些不赞同,他的小妻子怕是还不知道昨晚经历了一番神鬼魔乱。“不行,笙儿必须跟我走。”
若是往常元笙说依也就依了。可是现在,众人拾柴火焰高,单凭慕容恒一人之力只能是顾前不顾后,定是会忽视一些问题。若当即不处理,在他荣登高位之后,就会有人用此做把柄拿捏他。
强硬着态度一再解释,她家王爷终是松了口。
“后方本王就留下风子组暗卫由你差遣,不许拒绝。”
老虎的耳朵软啾啾的,元笙连连说好。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军营之中还有客人,“这么晚还不起床,元箫可能都着急了,说好今天送他走的。”
掀开被子套衣衫,时辰也算是太晚了一些,她有些疑惑,“此时你不应该在沙场上点兵吗?”
初春的天还有些凉意,慕容恒赤着脚走在元笙身边抱一会,“别着急,前线还有军师,回来处理一些事情,午时过后就要回去了。”
听见自家男人又要走,眼眶中的热意往上涌,也不再继续感慨。问慕容恒想吃些什么,就先去准备了。
慕容恒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不着急,你跟我说说凉国小王子赫连嘉措的事,为何今天他就要走?”
他的事,什么事。元笙以为是赫连嘉措违反军令勇闯黑阎军之事,粗略地解释一番。
“事情就是这样,军中机密比较重要,哪怕是我父母亲自过来也不宜长待,元箫难得有这份心思,遂多留了他一日。我已经给他言明,今日我就派人送他回去,一个落魄王子也是不容易,早些时候我也就让爹爹拦住他不让他离开了。回了家乡让人这么欺负。”
慕容恒深深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小兔崽子,真是为博取同情无所不用其极。凉国大半个王朝被他尽数掌控,就连大王子的旧部也都一一策反了。
“此事你不用再管,今日小王子怕是走不成了,摄政王为寻王子金蝉脱壳,如今也在军中陪伴赫连嘉措。”
敌人,当然是放在身边随时提防和监视,不给他一丝可乘之机。
小荷早早地就在外面帮着准备膳食,顺道和风一幽个会,春意这么晚还不见人影,她匆匆梳好了头发起身,“那赫连嘉措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果然,她猜的不错,她的弟弟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春意这死丫头,都这么会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暗室之中春意刚刚醒来,迷药太重,看见主位上的冰冷男人,恭敬顺从地跪下,“主上。”
“你可知罪。”用的可是陈述句。
“属下愿意领罚。”她没有顾好王妃,险些让王妃被贼人掳走,放下看守不利的重罪,按照规矩,罚荆棘条二十鞭。
“念在你及时传信禀报本王,减一半刑罚。”
暗影拿着鞭子上来,风一出现,“主上,王妃正在寻找春意。”
慕容恒脸色一黑。
他又继续补上一刀,“王妃还说,既然已经是送给她的丫鬟,一铺不容二主,还请主上高抬贵手。”
眼睛一眯,“你告诉她了?”
风一不敢抬头,“属下不敢,王妃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一切只是王妃猜测。”
媳妇儿太聪明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罢,将功补过,以待罪之身留在王妃身边,若再有……以后你便听从王妃调遣吧。”
“是,奴婢遵命。”
她从小就是孤儿,在训练中苟且偷生,出类拔萃。被分配到一届农女身边保护,她也规规矩矩,那女子心中有大爱,善良温柔,从来不迁怒她们这些小丫鬟。今日那二十鞭若打在她的身上半条命都没有了,能不能爬起来都是一回事。春天的花开得正鲜艳,好似迎接新一任生命,她跟在风一后面稳健地走着,抹掉眼角等我湿润,是重生啊。
慕容恒坐在暗室之中看不清神色,也看不出黑暗之下隐藏的心思。
“主上,摄政王让人传话,说您要囚禁他们到几时。”安逸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