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王妃此举当真是英明。解决完身后事,又能减轻军中劳力。
赫连嘉措的身份不能在军营之中长待,况且还不知道来者打的什么注意,如王妃所说只是许久未见出嫁姐姐特意前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又有哪里不对劲。
思虑一瞬还是得赶紧报备王爷。
喜鹊枝头叫,家中客来到。
次日下午元笙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招待赫连嘉措。
元笙的家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突然想起什么,她问赫连,“你这样冒险前来,单枪匹马莫不是凉国出了什么事?”
她会这样想也没错,慕容恒告诉他公孙骅勾结凉国大王子出兵攻打漠城,凉国摄政王拥戴小王子,可是如今却没有见到摄政王跟随在他左右,不得不多想。
过了一日舒心日子的赫连嘉措筷子一顿,“摄政王被囚禁在凉国,大王子封锁了整个王城,我好不容易掏出来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元笙以为自己猜对了,更加心疼他。不过还是要把其中利害关系给他掰扯清楚,“你留在王爷的军营之中,有心人不知还以为你是要和王爷勾结,失了理,再回去你的朝臣又不会再信你了。若是前线知晓,到时候给你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也不好收拾,腹背受敌,明日我派人送你去元府,元筠小宝儿也很久没看到你了,你要是回去了他肯定很高兴,回去之后安生住下来,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赫连嘉措看着自己碗里,眼神阴鸷,这么快就要赶我走吗?
李大有已经派人给王爷送信,他的机会只有今天晚上。
他亲手泡上一杯蜂蜜水送到元笙的房里,元笙每日都要喝上一碗,春意悄无声地试杯中有无毒,松下一口气递给王妃,她嗔怪,“春意,你是多虑了。”
小荷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
赫连嘉措今天晚上的身上的香越发冷冽。怎么离家一年学会熏香这个毛病了。喝完了蜂蜜茶,他端着茶杯路过小荷和春意像要出门而去,春意头脑摇晃,暗道不好,猛然抬头,看着赫连嘉措笑得邪魅的嘴角。身上却是使不得半点力气。
元笙站在床前送着赫连嘉措出门去,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响动,站在门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阻拦了她的视线,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什么声音?”
头昏脑重的感觉再次出现,来不及思考又听见重物倒下的声音
赫连嘉措没有回答她,声音带着催眠,“睡吧,我的元笙。”
元笙软着身体倒地的前一秒,赫连精准地接住了她。
门外还没传来响动,他的暗卫阿吉前来接应,赫连嘉措感到有些奇怪。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王爷保护不好她,那他自然要为她打造一个世外桃源,将她藏起来。
抱着元笙,内力扫开门,危险迎面而来,手里抱着元笙,生生用身体挡住这一击。
“放开她。”刀疤男子执剑指着他。身后是与夜色融于一体,又有着铁血军魂、滂沱气势的黑阎军整齐地站在身后。
此时应该在前线坐镇沙场大军的楚王慕容恒,现在却出现在这个离着两天路程都赶不到黑阎军总部的后方。
阿吉脖子上架着刀站在一旁,“王子,属下办事不利。”脸上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和害怕。
他心不甘,再一次感觉到黑阎军的强大和气势,仍旧不服输,“决斗吧,你顾不好她,输了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她。”
慕容恒冷笑,狂妄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只看到一阵带着飓风的残影冲向他,朝着他的命门袭来,闪躲之际,怀里的女子已经不在,温柔地依偎在慕容恒的怀里,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用小脸蹭蹭他的胸口。
刹那间如泉涌的煞气消散无几,戾气也都尽退几分。
将怀中的元笙轻轻托起,转身径自走进屋里,对待天地珍宝一般,放在床榻上,拢好锦被,轻轻在她额上留下一吻。
“她是我的命。”不是作为你的赌注,不是随手易主的物品。
他并没有被关在臭烘烘的地牢,从房里出来的慕容恒应下决斗,三招他就处于弱势,堪堪七招就已经把他打败,随手像是丢垃圾一般丢进他的帐中,连同他的暗卫阿吉。一切如常,只是帐外周围把守的寻常卫队尽数换成了黑阎军。
阿吉身受重伤,躺在床上忍着疼痛,大夫给他上药之时火辣辣的感觉袭遍全身。
强行撸走王妃,按照中原大祁的军令是死罪。可是战场上的恶魔王爷居然就如此轻易地放过他的小王子。
而他的小王子在这种危急时刻还在笑,冰山脸终于开始龟裂,他的小王子莫不是被楚王打傻了吧。
他哪里知道,就算被关掉大牢等待发落,他也心甘情愿。能够多留在她的身边一天,那他的心脏也会在他的生命多跳一天。
那个女子是救赎啊。
帐营门被打开,一身狂霸气势的男人走了进来,华丽的锦袍加身,衬得整个人雍容华贵,腰间别住的大刀和靴子里的匕首已经不在身上,阿吉看见来人,顿生惊变,眼球凸起,“摄……摄政王大人?”
完了,就连同摄政王都被抓了进来,大王子占领王朝,大祁楚王逃脱不了。
“叔叔……”相比阿吉的惊诧,赫连嘉措一派自然。
“哼,城外等了你许久没瞧见踪影,还想着虎口夺食,本王教你的都吃进狗肚子了?”赫连修暴怒。
他在城外等得焦急,派人来报说是今晚出营,左等右等不见人影。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
树林外传来火光,呈包围之势。走近了一看带头却是城主军师小公爷赵翊。
端着一派优雅之相,扇着不存在的热风,“摄政王大人,王爷有请。”
也想去看看他那不成器的侄儿处境如何,是否还有命在。
倒是没想到那不近人情的楚王竟并未关押,反倒好吃好喝地招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