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齐纳的头发长了很多,松松散散地垂到了肩上,脸色由于诅咒消除的不彻底比普通人都要苍白很多,下眼袋还有淡淡的乌青,整个人看上去虽然比中诅咒的时候好多了,但仍然是显得弱不禁风,无精打采,和原来意气风发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蕾塞尔则还是老样子,打扮得妖娆性感,嘴角总噙着若有若无地一丝微笑,只不过细看的话会发现她脸上已经能找出明显的细小皱纹来,想必心境待遇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这两位是……”俾斯麦眯起双眼,疑惑地问道,两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娘炮和**,这种人在下城的阴暗角落里最多了,老根特别不是被他们给骗了吧?不过出于礼貌和直觉,他还是谨慎的没有说出来。
“这两位是圣地的高层,是最近才被派过来处理双子城分部的事物的。虽然圣地明面上输了比赛,退出了双子城,但你不会认为他们就真的走了吧,他们……”老根特很是热情地介绍了二人,那样子,就像在拼命推销一个廉价的产品似的,让俾斯麦心里更是怀疑。
圣地?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就算是真的,被派到圣地最势微的双子城来估计也是处于被放弃的的地位,还高层?反正他是不信。
“好了,老根特,你不用在拼命介绍了,我自己有眼睛。你说得再多再好,也不如这两位亲自证明一下,如何?”俾斯麦吧目光转向两人,充满了审视与怀疑。拉齐纳被这怀疑的目光看得当即就要发火,被教皇派过来已经够丢人了,组织明理暗里都说他已经失势,被派到双子城来自生自灭了。现在居然还要受人怀疑,向一个小小帝国的首相低头?
拉齐纳抬起了手,指尖的光芒呼之欲出,结果,旁边突如其来地另一只手按下了他——是蕾塞尔的手。蕾塞尔自从拼死救下拉齐纳后,拉齐纳对他的态度就改变了许多,虽然名义上蕾塞尔是他的手下,但很多事情都是两人商量着做决定。现在被蕾塞尔拦下,虽然心里不爽,但拉齐纳知道对外打交道还是蕾塞尔比较有经验,所以就咽下了这口气,看蕾塞尔怎么做。
“那首相大人~想要我们怎么证明呢?”蕾塞尔语言轻佻地就走到了俾斯麦的身边,坐在桌子上,自顾自地拿起一颗葡萄吃下,还直噔噔地看着俾斯麦舔了下嘴唇。
俾斯麦被蕾塞尔这挑逗性地一看立刻就硬了,他色迷迷地去摸蕾塞尔光滑如丝般的手。“不如……就让美人跳一只舞来证明吧。”
“想要看我跳舞?”蕾塞尔靠近了俾斯麦,俾斯麦能闻到她喷吐出来的迷人的芳香,仿佛自己置身于广阔的花海之中。
“怎么,美人不愿意在这里跳吗?还是说……你想到我家里去跳给我一个人看。”俾斯麦色欲上头,眼里只有蕾塞尔曼妙的身姿,全然没有看见老根特不断向他递来的,警告着急的眼色。
“呵呵呵,首相大人可真是风趣呢,我怎么会不愿意跳呢~只是,我怕首相大人您啊,有命请,没命看呢。”最后一个“呢”子刚说出口,蕾塞尔的身后就窜出一条白绸,“啪”地就缠住了俾斯麦把他狠狠地推在了桌子上。
“大人,你说我这舞的起式怎么样?”蕾塞尔笑眯眯地看向了俾斯麦。俾斯麦被白绸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恐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接下来第二个动作就是——肥猪上天!”蕾塞尔一挥手,俾斯麦整个人就被白绸甩到了天花板上,发出了闷闷地碰撞声。“第三个动作——肥猪下地。”接着,蕾塞尔白绸一放,俾斯麦整个人就又做自由落体掉了下来。老根特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俾斯麦被人不断抛上抛下,想出声阻止但又没这个胆子。
“差不多行了,蕾塞尔。”在俾斯麦被抛起的第十次,拉齐纳终于开口了,阻止了蕾塞尔,他知道蕾塞尔是在立威也是在帮他出气,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好的,拉齐纳大人。”蕾塞尔突然把白绸一收,俾斯麦瞬间掉回了椅子里,摊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个死猪一样。老根特同情地看着鼻涕眼泪一脸,呕吐物汗水满身的俾斯麦,心中对二人越发地感到敬畏。现在,他才敢走上前去,劝二位消气。
“两位大人别生气啊,俾斯麦他的疑心一直比较重,有什么地方冲撞了二位,还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拉齐纳冷冷地扫了谄媚的老根特一眼,嫌弃地指着俾斯麦说:“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把他给我弄干净能见人了我们再来谈事情。”
老根特一听简直是像听见了神的旨意的一样,恨不得自己也会魔法,在瞬间就把俾斯麦打理好。他火速从外面叫来了人,又让人去买新衣服,又让人准备热水,又让人去找医生,生怕超过了时间让拉齐纳迁怒于自己。等过了十分钟,在一个新的包厢里,拉齐纳和蕾塞尔见到的就是一个面色赤红,衣不合身,畏畏缩缩的崭新的俾斯麦。
拉齐纳见了他也不想多废话,只是把自己的要求说了:“我帮你登上王位,等你当上国王后,必须立光明教为国教,光明神为唯一的至高神,不允许百姓再去信仰其他的邪神。有问题吗?”俾斯麦本来就被打蔫了,现在再听到如此强硬的话,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敢表达出来,就是干干站着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是真的有问题吗?”蕾塞尔也插上来一句,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撩人,但是这回俾斯麦确实连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了。
“说话啊,这么好的条件,不就是立一个国教,立一个正神嘛,有什么可犹豫的?”老根特在一旁看着俾斯麦干着急,恨不得冲上去替他回答,平时挺精明能说的一个人怎么在关键时刻就哑火了呢。
“还是说,首相大人现在脑袋正糊涂,需要我再来一支舞蹈提提神。”说者,蕾塞尔的白绸就又飘向了俾斯麦。这回,可是把他吓得够呛,比什么都管用,立刻忙不迭地说道:“我同意,我同意,可是……”俾斯麦话不说完,语气一转最后为自己争取一下。
“可是什么?”
“可是你们最后不得干扰我做决定,从我们合作开始,最后做决定的那个人还得是我。”呵呵,拉齐纳立刻在心里面笑了,暗道这只猪还不算太蠢,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当然没问题,我们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宗教信仰,俗事还是要你做决定的。”拉齐纳和颜悦色地答应了俾斯麦的要求。
“这里有份魔法契约,你签字吧,这样我们的协议就生效了,违反的那方可是要被天雷劈得连渣都不剩的。”蕾塞尔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份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羊皮纸,递到了俾斯麦的面前。
“魔法契约?”俾斯麦一看,就跟看天书似的什么都不懂,加上对方答应得这么爽快,俾斯麦拿自己活了几十年的经验打赌这里面一定有鬼,他是再害怕他也知道不能乱签,拿着笔的手一个劲儿地哆嗦就是不敢下手,否则可就真是把自己给卖了。
“这……这我看不懂啊,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俾斯麦只能为难地说了出来。
“看不懂不要紧啊,反正上面写的我们也和你说过了,你还不信吗?快签吧。”蕾塞尔和颜悦色地说道,话说到这个地步,可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口头上答应无所谓,可一旦签下了契约,可就真的反悔不了了。而且这份契约真的同他们所说的一模一样吗?俾斯麦是打死他都不信的,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不安地扯着自己不合身的衣服,脑袋飞快地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等等!等等!要我签可以,我一定要先去找个人核实一下,不然我是怎么也不会和你们合作的!”俾斯麦把心一横,索性把态度强硬起来,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样子。
他现在也回过神过来了,自己需要对方,但听开出的条件,对方也只能靠自己。既然如此,凭什么要受对方的胁迫?
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一群人,你软弱,他们就进一步,你强硬,他们就退一步。更何况拉奇那和蕾塞尔还真的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一听俾斯麦强硬起来,他们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本来到双子城来就是无依无靠,想着趁俾斯麦被收拾得魂不附体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到了最后他还回过神来了。
现在他们也不能真的和俾斯麦撕破脸皮,毕竟自己也是真的需要对方。拉奇那叹了口气,眼底的倦意更浓了。“既然你真的不信任我们,那你就拿回去验吧。我们是真心想和你合作,先前的也不过是开的小小的一个玩笑。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不久魔法师协会会遇上一些“小麻烦”,到时候你就拭目以待吧。”拉奇那扬了扬下巴,蕾塞尔会意地把羊皮纸递了过去,只不过一道不起眼的精光从羊皮纸下面闪过。
俾斯麦也没想到自己一强硬起来,对方先服软了,看来他们真的是强撑着场子,内里其实都是空气啊。俾斯麦摸清了底细,眼睛“滴遛”一转,清了清嗓子,架子也再次端了起来。他伸出短小肥胖的手接过了羊皮纸。
“那我就看看你们的诚意吧,如果是真的,我当然也希望‘双赢’。”俾斯麦吧羊皮纸胡乱塞进狭小的口袋,抹去了额头的汗水,“三天后你们可以来我的官邸找我,如果一切正如你所言,到时候你就能得到一份签上名的契约了。”拉齐纳点点头,没有多说。
“老根特,我们走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俾斯麦不轻不重地瞪了眼老根特,特别强调了“辛苦”二字。是明眼人都看出来圣地就是一个坑,老根特还这么积极地怂恿他入坑,俾斯麦不得不对他起疑心,要不是老根特作用实在太大,他现在就像和他拉开距离,分伙了。
老根特也是在商场上波爬滚打多年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俾斯麦话里的含义,暗自苦笑一声,他是复仇心切啊,得罪了俾斯麦,真是犯了大忌了,不过如果俾斯麦最后真的入伙的话,他们的关系还有弥补的余地。
“那我们现在回去吧。二位要是还想用餐就自便点些东西吧,如果要回去也行,还是原来安排你们住的地方。”老根特知道现在俾斯麦已经不完全相信他了,多说也无益,还不如少说几句。
拉齐纳和蕾塞尔平静地目送二人离开,看到俾斯麦艰难地挪动着身子走出了大门外,拉齐纳才开口:“这个首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当初分部在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拉拢他呢?”这句话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大人你累了吧,现在赶紧回去休息吧。”蕾塞尔发现拉齐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立刻出声提醒道。拉齐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靠在了椅子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思考起来。
教皇这次对他们两个的安排,既可以看作是惩罚,也可以看做是一场机遇。如果他们真的能重新扳回圣地在双子城中的位子,那么他和蕾塞尔也必定能恢复到原来的地位,甚至能更上一层楼。可是以双子城现在的状况,又没有更多的人手供他驱使,难啊……
“我们藏在双子城中的钉子都联系到了吗?”拉齐纳突然睁开眼睛问道。
“已经联系到六成了,剩下的一成还没有回应,三成是已经被守望之塔拔出了。”
“六成……也够了,你……”拉齐纳让蕾塞尔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虽然麻烦不算大,但也不好处理,就让俾斯麦看看我们的诚意吧,顺便也告诉守望之塔我们圣地又回来了。”
“好的,大人,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暗中的人又要……”
“又要损失一批是吗?”拉齐纳结果了蕾塞尔的话。“没事,做什么事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为圣地献身是他们的荣幸况且再说了,只要搭上了俾斯麦这条船,我们以后还怕缺人手吗?”俾斯麦声音提高了一度,似乎有点不满蕾塞尔顾虑这么多。
“是……我马上就去办……”蕾塞尔不敢再多说,只能低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