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儿虽然痛地在心中不停地怒吼,但现在无法动弹的情况使他无可奈何,逊风道更是没有读心的能力不可能听到神儿心中的咆哮,而且即使对方听见了也不可能停下.
而神儿也并没有想让对方停下的打算,他只是对逊风道连续不断一刻也不停歇地往自己身上扎针,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而感到不满罢了,但现在这种情况,神儿也只能牙关紧咬死死忍着。
此刻逊风道精神力全开,注意力完全集中于手中的纹针与神儿的身体之上,随着时间的流逝,逊风道手中的纹针刺过神儿的右肩头随及逐渐下移,落至其右手手臂、后背、臀部、大腿,从背面看去只有神儿的左手臂以及两腿膝盖以下的部位未被苍蓝的纹路所覆盖。
这些苍蓝色的纹路被逊风道勾勒成一条条层次分明的流云,流云曲卷堆积好似海面上翻涌的朵朵涛浪,栩栩如生遍布神儿身体各处,流云浪涛起伏不定,看似风平浪静却又给人一种暗潮汹涌的意境,一静一动之下格外引人注目。
流云刺青通体苍蓝,但在每一道流云的边界上都被银色纹路分割勾勒开来,相互汇集间却又径庭分明,看上去格外奇异。
“太阴月夜图乃乌云遮月之象,因此画月先画云,乌云滚滚如暗潮侵袭,覆盖全身各处对苍月形成倾压之势,因此此图苍云的勾勒要占总工的八成,苍月只占两成,但苍月乃是全图的点睛之笔,重中之重,因此要留到最后收尾之画”
逊风道手中纹针微微一滞,看向神儿身上已然完成的苍色流云之图,只见那苍蓝银边的流云从神儿的右肩开始蔓延开来,肩头以下膝盖以上,神儿的背后皮肤几乎完全被流云刺青覆盖,一丝丝一缕缕银白包裹着苍蓝之色,卷曲着流转着缠绕着仿佛有生命的触手一般将神儿的右臂、后腰、臀部、大腿内外侧的肌肤包裹。
那如同寒冰玄玉一般的苍蓝之色,印刻在神儿那仿佛羊脂白玉的白皙皮肤之上,看上去分外得艳丽显眼,明明只是很正常的流云刺青,但当其纹刻在神儿的全身时竟却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魅惑之意,分外引人注目浮想联翩。
在神儿的后背上几乎有三分之二的面积被纹身覆盖,流云滚滚倾轧而下,只有在神儿后背左心口处仍留下一片空白,这是逊风道特意留下的,以用来完成全图最后的点睛之笔。
“嗯?臭老头怎么停下了,难道是完成了?”随着逊风道的停止,神儿也是有了喘息的机会,以逊风道的速度,连绵不绝一刻也没有停歇地将这流云刺青完成下来,也整整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神儿也因此整整忍耐的一个小时,此刻终于是能稍稍松了口气。
就当神儿以为刺青已经全部完成了时,逊风道却是再次开口道:
“流云倾轧侵袭之势已成,接下来只差这最后一步了,乌云滚滚,明月昭昭,黑夜有了云层为其遮盖,又怎能缺少银月相伴”
说着逊风道捏着纹针将其放入玉碗内残存的汁液中,然后便见他手中器能涌动,青色的器能能量顺着其手掌蔓延向那纤细的纹针,最终注入进玉碗的汁液中,随及便见到那苍蓝色的汁液在那器能的淬炼下逐渐减少,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银白之色,一如那太阴月桂枝叶中心木质部位一般无二的颜色。
苍蓝汁液快速减少,原本还剩下不少的量在呼吸间便只剩下底部薄薄的层,只不过剩下的已然从原来的苍蓝色转化为了精炼的银白之色。
而当其全部转化为银白之色时,逊风道也是停止了器能的输入,伸手摸了摸神儿的小脑袋,语气故作慈祥地道:
“乖徒儿,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痛,不过这是最后一步了,你再忍忍,为师动作很快的,马上就好了”
“末挨劳资!接下来后有些痛?滚犊子,说得好像之前不会痛一样,你当咱是铁做的莫得感觉么?本宝宝不高兴了,哄不好的那种”神儿对逊风道的话嗤之以鼻,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在心中腹诽道。
似乎是察觉到了神儿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好,逊风道便收回手,不再去触神儿的虎须。
提针用刀口的一端轻轻搅拌着玉碗中那薄薄的一层银白,虽然经过器能的精炼,汁液的数量锐减,按理说如此凝缩之下这精炼只后的液体应该更加黏稠才对,但此刻其呈现出来的状况却是恰恰相反。
随着逊风道的搅拌,这层银白的汁液竟是泛起一圈圈仿佛水流一般的涟漪,稀薄清冽,丝毫没有了之前粘连黏稠的好像浆糊似的感觉,所谓物极必反,当这汁液被凝练到了极致时,状态反而变得稀释了起来。
逊风道手中搅拌的动作不停,但其目光和注意力却是停留在神儿后背,那未被苍蓝流云覆盖的左侧后心处,那里是神儿身后唯一一处空白的区域,这个位置极为特殊,正处于神儿的心脏所在地。
在人体五脏之中,心脏五行属火,在人体阴阳两极中属阳性,并且是人体阳气汇集中心之所在,乃极阳之地,而这里也是太阴刺青之图的核心位置。
太阴之气乃极阴之力,天地讲究阴阳平衡,想要容纳这股力量就要以人体极阳之所在为渡口,经心脏之中的血气阳力平衡转化之后这太阴之气才能化为己用。
而接下来逊风道要在神儿这后心所纹印的刺青,其作用便是搭建起两者间的桥梁,使两者产生联系,而那些流云纹身则是这座桥梁的基石,用来稳固这座大桥让两者间的关系更加紧密,因此最关键的还是接下来的刺青,毕竟基石打造地再好,但如果不将其搭建起来的话终究不能称之为桥。
忽然间毫无预兆得,逊风道眼神一凝,原本被其捏在手中不急不缓地搅拌的纹针突然暴起。
唰!
扁平的刀口蘸取着少许的银白汁液,在逊风道手中划过一道璀璨的刀光,刀光曲线完美好似天际那明媚的月牙,一闪即逝但却极为夺目绚烂至极。
可惜背对着逊风道的神儿显然是看不到这绚烂的一刀了,不过想来即使他看见了也不会有闲心去欣赏,毕竟······谁脑子有病了才会在自己被人割了一刀后,闲的淡疼去欣赏人家的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