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风道的手很稳,这六年来只要他一有空就会抽出时间来练习这刺青之法,虽然没有频繁到每天都有空余的时间练习,但这么多年的积累下来也有成千上百次的纹刺经验,熟练程度可想而知。
就算并没有学过专业的刺青技巧,但身为高等阶的器使强者,逊风道对自身的力道掌握程度已然达到了妙到毫巅的高深境界,足以弥补技巧上的不足。
熟练的经验再加上力道上的绝对掌控,使得逊风道即使是第一次在真人身上施针也并没有对其造成多大的阻碍困难,一针点下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刺入神儿的肩头。
那尖细尖锐的针尖点在神儿那如粉豆腐般的肌肤之上,根本对其造不成任何阻碍,直接没入其中,并且在逊风道对自身力道的控制下,这尖锐的纹针极为精准地停留在神儿身体表层的皮肤之内,差之毫厘的险险地止在更深层的血管之上,因此虽然神儿的皮肤被这纹针刺入却并未流出半点鲜血。
纹针刺入神儿的皮肤并不过多停留,在逊风道捏握控制下一点即分,而在看神儿那被刺过的右肩肩头部位处,却是留下一点如芝麻粒大小的苍蓝斑点。
逊风道手中特殊的纹针尖端有着镂空可以锁留汁液,当纹针刺入神儿身体时,其锁留的汁液便会浸入他的皮肤之中形成这苍蓝色的斑点,就如纹身师手中的用于纹身的特殊颜料,当这些颜料融入人体表层细胞后,颜料中的色素便会为其染上颜色。
在纹身师手中这纹针就是仿佛画家手中的画笔,当纹针不断点出,颜色斑点连成一片层次分明的条纹图形时,便会形成一幅完整的刺青图画。
可能是第一次真正在人体上动针的缘故,开始时逊风道手中的动作明显能感觉到有些不太流畅的感觉,一蘸一点,一板一眼,每次提起针来都要略微犹豫片刻才会下手,略显缓慢好似一个初次练手的学徒一般。
毕竟逊风道以前都只是在皮帛上练习,根本没在人身上尝试过,而且这刺青之法关系重大,逊风道也不敢在外人面前透露。
因此逊风道虽然已经练习了千百次,但真正意义上使用这刺青之法的次数却只有现在这一次罢了,而且也是今后唯一一次,如果这次失败了神儿便没有第二次机会,因此逊风道不得不慎重。
不过生疏也只是暂时的,毕竟逊风道有着足够的熟练程度,他要的只是一个逐渐从皮帛练习到真正的人体下针的适应过程罢了,当他完全适应了两者的细微差异后,其自然会从生疏中恢复过来。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逊风道也是渐渐摸透了两者间的不同之处,并将自己以前练习时的手法做出相对应的改变完善,随及手中的动作便是以一种让人咂舌的速度变得极为流畅了起来。
只见那精致的纹针在其手指之中上下翻飞好似穿花蝴蝶一般,不断地被其蘸入玉碗内的汁液当中,随及连连点进神儿的后背之上,一触及分仿若蜻蜓点水,留下一串串苍蓝色的绚丽斑纹连成一片。
纹针为两头,一头尖细如寻常尖针一般无二,另一头则扁平如刀,刀头有弧度内部同样有着镂空,两头纹针在逊风道手中极为熟练地翻转转换,尖针点刺填涂色泽艳彩。
刀头切拉划分图案层次纹理,两头尖端做工分明,互相结合,亦如建筑师与工人,刀头一端为前者,划分区域设计构建,尖针一端为后者,听从调配添砖加瓦。
“太阴者月也,月悬于天际,存于日升黎明之前,日落黄昏之后,月初之时为夜。
夜者,日阳之气极衰之刻,万物眠息万籁俱静。天际笼入暗幕,唯有星月之光照耀世间,当乌云遮月星光不见,阴盛而阳灭,此乃逢魔之夜,极静极阴之时。
亦谓之太阴之月夜!”
逐渐进入状态的逊风道两眼放光,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那太阴刺青图的描绘口诀,此刻的逊风道已然将精神力完全地集中了起来,当一位高阶器使集中心力来一心一意地来完成一件事情时,其对自身的掌控将会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身随意动,意随心动,逊风道的精神力释放开来,直接便是将神儿笼罩而进,时刻探查着神儿的身体情况,有着精神力的实时配合,逊风道手中纹针变得越发得流畅准确。
只见其手中纹针或刺或拨,或拉或划,手法纯熟无比地纹刻在神儿的身体之上,那简单的纹针一时间竟是在他手中像是给舞出花儿了一般上下翻飞。
在精神力的帮助下,此刻神儿的身体信息被原原本本地投映进了逊风道的脑海之中,而在神儿的身体信息的另一端则是那完整的太阴刺青图,图纹在逊风道的精神投射下缓缓地被覆盖在了那神儿的身体之上。
就像是被贴上了一层贴图一般,两者逐渐贴合,并且在逊风道的调控下,刺青图被不断地调整,最终以一种最契合神儿身体大小比例的完美姿态倾盖其上。
逊风道接下来要做地便是将脑中所想之物原原本本地纹刻在神儿的身体之上,心中有了成图,逊风道的把握又是多了几分,手中的动作也是随之快了许多,就像是得到了样板后开始飞速运转的机器一般,动作即快又稳,和之前逊风道初下针时的生疏相比简直是派若两人。
不过逊风道虽然是进入了注意力完全集中的完美状态,如火如荼地顺利展开了刺青之法,而神儿这边却是遭了罪了,虽然逊风道对自身力道把握地极为巧妙,一针两针下来也不会让神儿感到多大痛楚,顶多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有时候蚂蚁多了也是会咬死人的。
一开始还好,逊风道还为适应手法略显缓慢,一板一眼的扎针让神儿感觉就像是身上存在一两只蚂蚁,偶尔会被其咬上一下,完全在忍受的范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儿就感觉到不对了,身上的蚂蚁就好像突然变多了,从原来的一两只到成群成片,微妙的刺痛成片成片地不断传来逐渐从肩头蔓延向全身各处。
不时间竟还有利刃割划的感觉,虽然只是被割破表皮,但仍然让神儿感觉到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楚,而且由于太阴刺青图覆盖面积极大,因此逊风道手中那纹针的刀头几乎要切划神儿的全身各处,并且进入状态的逊风道根本没有停顿歇息的意思。
一些可以分两三刀完成的步骤,也被其一刀从头到尾一气呵成,相应的痛楚也因此倍增,此刻的神儿可以说是正享受着万蚁噬身加凌迟的双重酷刑,一张稚嫩的小脸已然是煞白一片冷汗直流,如果现在他能说话的话,他一定会对着逊风道破口大骂。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痛?你当劳资是白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