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山将韩越泽叫进了书房,张初月和母亲聊得正欢,被人当头泼了冷水,颇有些不满,她们换了眼色,一前一后趴在书房门板上鬼鬼祟祟地偷听起来。
张德山先是客套几句,但语气十分疏离,像不常见面的商业伙伴,与刘若华不同,没有过早地端起长辈的架子。
“韩总,没想到今天你会过来,招待不周啊。”
张初月撅着嘴向母亲抱怨,“爸爸怎么了,怎么还叫韩总,好像不乐意似的。”
刘若华附和,“就是,这个没胆子的老东西,怕家瞧不上咱们,不敢应允。”
“啊,那我的婚事不是吹了。”张初月急得要拍门,刘若华急忙拉住她的手,轻轻放回身侧,“别急,再看看。这样进去,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韩越泽端正地坐着,与张德山说起话来有问必答,十分坦诚,张德山试了几句,没觉得不对,便敞开心扉,不再打哑谜,“韩总啊,我半截入土的人了,什么都看得很淡,唯有这独一的女儿,娇养得很,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韩越泽自然知道,“我必然会为她打点妥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德山老泪泗流,与韩越泽坐得更近,声音越压越低,“我这双老眼虽有褶子,却看得通透,我女儿不是你心里的人啊。”
张德山为人还算正直,在商场上口碑不错,他能白手起家,必少不了自身的人格魅力,可惜,女儿张初月自小被母亲宠坏了,养了个大小姐的脾气。
韩越泽见张德山开门见山,便也不再遮掩,“张总好眼力。”
张初月和刘若华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怎么什么也听不到了?”
张若华大骂,“这个老头子怕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母女俩。”男人都有些小秘密,他们以为女人不知道,其实是女人觉得不重要的秘密随它去了。
张德山靠在韩越泽耳边,“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张家就这点产业,怕没有什么韩总看得上眼的,若非小女不可,莫不是看上了我家的……”张德山故意停顿,观察韩越泽脸上表情。韩越泽稳如泰山,没露出半点异样,张德山不确定自已的推测是否正确,也不方便轻易透露家中秘密,所以话说了一半,就此打住。
“张叔叔有话不妨直说。”韩越泽自认低了一辈,姿态恭敬。
张德山长叹一口气,“唉,要怪就怪我没本事,人微财薄,如果你真想要那东西,也不需要使这些手段,凭你的实力,就算让我张家挫骨扬灰也是有可能的,唉,是我想多了。”张德山叹了又叹,苍老的眸子尚有些光亮,但眼睑的皮肤已微微下垂,老态尽显。
张德山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书桌隐蔽处,身后暗格开启,他捧着一本枯黄的书册放在韩越泽面前,上书“大医精诚”四个字。
“《大医精诚》据说是药王孙思邈的著作。”韩越泽依旧不动声色,既然张德山肯拿出这本书,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