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那是个有着淡金色头发的女人,穿着一身银色如水晶的裙子,头戴一顶白色小礼帽,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娇小的身材在高跟鞋的衬托下挺拔起来,银色高跟鞋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童话里的水晶鞋,收起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成熟苗条的身段看起来婀娜多姿,淡淡颜色的黄金瞳,散发着不可侵犯的高贵,古奥的威严。
“这座城市发展得真快啊,以前可没有这么多人,还很乱。”女人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她美得就像书中走出来的精灵。
吉尔福特有些好奇这个人是怎么穿着高跟鞋上来的,如果不是平顶而是斜房顶,那可能站都站不稳吧。
“知道吗,我们脚下的这个,以前是费尔伍德的警戒塔,设满了机械弩弓,人们最害怕的,就是它敲响的钟声…………女人在家紧锁门窗,抱着孩子在房间瑟瑟发抖,男人武装自己在外面战斗,野兽的嘶吼打破寂静的夜晚,街道被血染红,危险的狩猎从不停止。”
清凉惬意的微风吹起几缕头发,露出那不同于常人的尖耳朵,她不是像个精灵,而是原本就是从幻想神话里面走出来的精灵。
女人说的,吉尔福特只在家族图书馆蒙尘的笔记看过,如今现在没人记得费尔伍德以前的样貌,老一辈的人太多都在土里安眠,带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埋葬在花下。
暗淡之血般的天空,着魔的追学者,禁忌的智慧令人发疯,疫病感染者丧失理智变成野兽,人性如沙漏流逝,不可直视的恐惧带着血月降临,永不停竭的猎杀与背叛无休无止…………
但,这些已经不见了,弥漫的烟雾终会消散,可………结局并没有划上的句号,一切都在看不到的地方继续。
望着家家户户明亮的灯火,就像是天上的繁星,寂静而又安宁,吹来的风儿,舒服得不禁让人顿时觉得,这儿挺美好的,吸引人目的灯火让人下意识忽略了黑暗。
“班纳特,铭记你的,就只剩这座钟楼了。”女人说话的语调带着丝丝的哀伤,眼神有些寞落。
吉尔福特觉得时候不早了,普雷斯特家并不住在费尔伍德,而是一直定居在某个深山的村庄里,赶往的路途遥远,出入费尔伍德的检查口通常十一点关闭,所以要抓紧时间。
“我们该走了,法师大人。”
女人抬起自己素白的手,就像邀请男士共舞的女伴。“抓住我的手。”
吉尔福特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突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先是指尖,然后再是手臂向顺时针的方向扭曲,就像海面惊起的旋涡,接着就是把整个人都吞噬,卷入未知当中,不知去向。
远处,一扇打开的窗户,塞沃特望着费尔伍德最高的建筑,他难得罕见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住进这家旅馆后,他就一直就跟个木头似的愣在窗口,夏薇恩头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居然还会伤心,就像是有人突然告诉你天塌下来了,而且还是真的。
“怎么了?”夏薇恩出声问道。
湿润的眼泪从眼框掉下,划成两行,她哭了…………是她哭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塞沃特这样,她也会不由自主得难过、揪心,脑内一片空白,只能感到无尽的悲伤,体内的血液也仿佛在叫唤…………在永久放逐的诅咒之地,幽暗封闭的古堡,藤蔓爬满石彻外墙,尘埃布满角落各处,尽是荒凉没落,大厅之上的王座,仅剩一只蜡烛燃烧照明,王座上的双子拥抱彼此,渡过永恒时间的流逝,千年以来的孤独…………
“那,那是什么?”脑内一瞬闪过的画面,让夏薇恩更加地难过。
她看到了双子其中一个人脸——塞沃特,他是显得那么地无助,就像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塞沃转身回头抱住夏薇恩,像双子那样拥抱彼此。
今天尽是发生怪事。
“嗷呜!!!”一声狼惊起,树梢上的鸟儿飞起。
铁笼关着不受控制的野兽,镣铐使他们无法活动自己的手脚,只得抓住粗黑的铁栓,隔着笼子对外面的人露出尖牙利齿,以示桀骜不驯的狂性。
普雷斯特家几乎没人赶来,在费尔伍德人们都是这样说,去探望普雷斯特家的朋友,一定要把枪带上,不然你很有可能变成路边野兽的大餐。
但其实,普雷斯特最危险的不是那些仅靠火器就能驱逐的野兽,狼人——才是最大威胁,这些没有理智,心中充满了杀戮渴望的怪物。
一切都在两年前的时候乱套了,费尔伍德貌似在逐渐变回以前的样貌,先是从普雷斯特家开始。
“这日子究竟要怎么过啊?”看守怪物的守卫在发牢骚。
“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呗。”其他守卫就像说烂白话一样回答。
“每天晚上都要拿着枪到处跑,还要小心狼人,我想大城市里的洗碗工都过得比我们舒服,虽然钱少,但至少脑袋不会悬在刀上。”
“别忘了“尘犬”和“圣地”,你受得了被尘犬一天到晚监视着?圣地的话,那群疯子估计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开打。”
“自从格曼威尔家覆灭后,费尔伍德就一直处于四分五裂的状况,每个人都想控制这座城市,只是表面风平浪静罢了,还不如待在普雷斯特家。”
守卫几乎每晚都这样闲聊消磨时间,聊到至兴时,他们会大喊:为了普雷斯特!
他们的先祖数百年前就效忠于普雷斯特,这份忠诚在灵魂中烙印,在血脉中传承,无论生死,永不遗忘。
“为了普雷斯特!”守卫们大喊。
普雷法瑞伊在办公室透过窗户看到了激情的守卫,虽然他们不姓普雷斯特,但他们属于普雷斯特。
普雷斯特的箴言是,永不遗忘。
普雷法瑞伊,普雷斯特的当家,同时也是费尔伍德最危险的人之人,以前格曼威尔的人曾这样评价,即使是圣地和尘犬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桌上摆放的笔记,记录各种各样的公式和处理药方,但里面除了镇静剂,没有一个帮上普雷斯特,过去就是普雷斯特就是依靠格曼威尔研发的药剂控制狼人,现在狼人对药有抗性了,失去格曼威尔技术支持的普雷斯特,很难再研究出一个新的药方。
普雷法瑞伊叹了口气,坐回办公桌前,如今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求助其他力量…………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细小的黑色圆点,空间被强行撕裂扭曲,跟着那个黑色圆点朝着逆时针的方向旋转,似乎是在释放什么出来。
普雷法瑞伊笑了,就像一只狡猾而又精明的狐狸。
两道模糊的影子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出现,扭曲的自身迅速变成两个站立的人影。
吉尔福特瞪大了眼睛,这里是办公室,而普雷法瑞伊,他的爷爷就在面前。
这怎么可能!吉尔福特简直不敢相信。
“好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啊。”普雷法瑞伊对女人说。
这就是他要求助的力量。
“好久不见,你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