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绘红阻止秦无恙就打开了大门,他太想念梅婉了!仔细看了一圈,喃喃道:“奇怪,没人啊。”他正在疑惑间低头一看,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慌乱道:“婉娘,婉娘……大夫,大夫,快出来。”
窦大夫气冲冲的出来:“你还有脸叫我,你……”他看到秦无恙怀中的梅婉,表情一沉,急忙过来就地查看梅婉的伤势,绘红眼眶通红:“大夫,怎么样了?”
窦大夫沉思半响:“先扶她进屋,家里有没有布条,没有就从衣服上剪下了,快去。”绘红急急忙忙踉跄着跑回屋里,窦大夫跟进房,对秦无恙说:“村里有没有大夫,我需要草药。”
秦无恙道:“有一个,我知道他家在哪!”
窦大夫道:“很好。”窦大夫接过绘红递过来的布条,把梅婉包扎好,马不停蹄和秦无恙赶去村里的大夫家,搜刮了一遍草药用在梅婉身上,总算稳定住了伤势。
窦大夫道:“我看到院子里有鸡,杀了和着这包药一起炖,给她先补血。伤势勉强稳定下来,但是后续的药材不够,得回梅郡拿。”
秦无恙定定在床边看着梅婉,一动不动,看着他凄清的背影,窦大夫推了他一下:“人没死,但是你要是现在不送我回梅郡,她就不知道会不会死了。”
秦无恙缓缓转头看着窦大夫,绘红被他凌厉阴鸷的眼神吓得不轻,窦大夫丝毫不惧,冷笑道:“怎么,想把怒气撒在我身上,还是想从我这里听好听的,都!没!有!”
秦无恙闭上眼,收起他愤怒的眼神,诚挚道:“大夫,对不起,我这就送你回去。”
“这就对了,冷静才是你该有的。”
在窦大夫的催促下,秦无恙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绘红看不下去推着他离开:“快走吧,拿药要紧,别耽搁了。”这才把秦无恙和大夫送走。
绘红在床边坐下,握着梅婉的手,忍不住轻轻啜泣道:“梅子,你一定要好起来。”绘红一面提心吊胆照顾梅婉,一面心急如焚等着秦无恙他们回来。
突然,绘红后脑一痛,失去了知觉。乾宝轻轻把她扛出房间,和来弟放在一起。
齐瑞之收到乾宝的消息,心神难安,马不停蹄赶过来。他坐在床前,看着面无血色沉睡着的梅婉,心里一阵一阵锐痛,浓重的哀恸和悲伤深入他的骨血,融入他坚硬的心,一向坚毅刚硬的脸上流落出害怕之色。
乾元小心提醒道:“大少,先让大夫看看梅姑娘吧。”
齐瑞之侧身点头,没有离开一步,乾元牵着蒙住眼睛的齐府专用大夫来到床边,搭上梅婉的手,老大夫诊脉过后,长呼一口气,出诊多年还没见过如此阵仗,好在有惊无险。他道:“大少放心,这位姑娘得到了妥善的救治,除了失血过多,好好调理并无大碍。”
齐瑞之不放心道:“她头上的伤势你确定无碍?为什么现在还未醒!”
老大夫肯定道:“老夫确定,头部血液运行顺畅,并无阻碍,伤口只在浅表,只是伤到大穴才会出现暂时昏迷,况且失血过多,身体需要恢复,如无意外,明日可醒。”
大夫言之凿凿,齐瑞之才放心,让乾元带大夫去熬药,自己留在房间陪伴梅婉,齐瑞之讥诮道:“看上去聪明,实际上怎么这般笨,随随便便就中人圈套,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床上的人没有像往常一样气闷的憋着气,也没有婉转的反讽回来。齐瑞之心疼得厉害,他把头压在梅婉手上,久久不动,喃喃道:“还好你活着。”
乾宝在门外小心道:“大少,有人朝这边来了。”
齐瑞之将梅婉的手放回被子里,深深的注视了她一眼,起身离开,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药换好了吗?”
“换好了。”
齐瑞之转向乾宝:“来得是谁?”
乾宝道:“候正长一家,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齐瑞之冷笑一声,眼底迸射出弑人的火焰:“我还没去找他,他倒找上门来了,乾元,好好照顾老大夫,把守在外的晋福、晋得一起叫过来,废话不说,把候家的人绑着带走。”
候家的人刚鼓起勇气打算拼死闯进凶宅,一进门什么都没看清,就被当头套着布袋拳打脚踢,奄奄一息之际几人被绑着绳子拖着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脚下痛得失去知觉,最后连哀嚎的语气都没有,痛晕了过去。
一盆水将候家众人浇醒,看到齐瑞之的一瞬间,候家的人脸上血色尽退。房间四周挂着各色带血的刑具,齐瑞之正用一种凶残、恼怒、厌弃的目光看着他们。
候宝日牙关打颤道:“齐大,大……少,您……怎么……会在这里。”
齐瑞之漫不经心地说:“是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你们应该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候老夫人哭喊道:“大少,我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唔”噼里啪啦几个清脆的巴掌把候老夫人打得满嘴鲜血,打掉几颗牙。
“吵什么,喊什么!”乾元骂道。
候家人一时寂静一片,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齐退之突然嘲讽的大笑:“你们根本不配我亲自动手,乾元你收拾他们。”
候正长吓得大声道:“齐大少,我们并没有得罪你,你放过我们吧。”
齐瑞之歪头看了他们一眼:“问阎王吧!”
窦大夫这几天被折腾得够呛,来来回回往返梅郡和大蒲乡照顾梅婉,梅婉第二日已经清醒过来,恢复得也很快,四五日便能坐着自己喝粥。窦大夫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再这么玩命奔波。
梅婉好得神速,绘红和秦无恙拼命拍马屁,把他当成医神一样供着,眼睛里溢出的崇拜让窦大夫很吃不消,虽然他医术确实过人,但梅婉能好得这么快,是有贵人襄助。仁心堂最顶级的药材,几包药材的价格足以抵得他两个回春药炉,他问过秦无恙和绘红,都一问三不知。既然送药的人选择隐瞒,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送走了窦大夫,秦无恙小心谨慎的给梅婉喂药,手指因紧张还一直抖个不停,绘红噗嗤一声笑出来,抢过碗:“算了,你还是在旁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