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衍稚嫩却又不失威仪的声音,让那些为夏国奋斗了一生的官员心里的希望增了不知多少倍,可却也让那些滥竽充数的官员心存芥蒂。
在百官各自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只听夏离衍又是说了起来,声声不乏稚嫩,却也是掷地有声:“叶赫上前听封!”
叶赫上前几步,来到前方跪在地上,只见她一跪下,外面的天空便是从晴空万里一霎间天雷滚滚。众官员皆是为之一惧,不料,片刻的光景,只听外间倾盆大雨顿作。眨眼的功夫,门栏便是湿了一片。
一些官员借着雨声做掩护,私下里低声议论着。夏离衍见这样,也不惧怕,随手将一份奏折扔在了地上。百官这才惊醒,安安静静聆听夏离衍的后话。夏离衍招手唤来一个太监,便是由他来宣旨。
旨意不过是给了叶赫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参与夏国的军政大事。叶赫从未想过自己除了吃饭睡觉还能做这样的事情,便是暗暗下了决心,定要负起这责任来。
只听到一声轻咳,那本是发自卿依口中,不过她只是笑笑便没了声响。
“殿下,天象有异!依臣愚见,这位叶公子年纪轻轻担此重任委实有些不妥。倒不如让四位顾命大臣与之一起,这样些的庄重些,不然倘若别国知道我夏国用人如此轻浮,岂不是会让人贻笑大方!”
仍旧是刚才那人,叶赫偷偷瞥一眼,只看他面目暗黑,一双眼却是炯炯有神,浑身也带着一股正义之气。只不过他怎么会听凭卿依的暗示呢?思索间却听夏离衍又道:“方大人,难不成你是怀疑父皇用人的能力,还是嫌本殿下年幼无知不谙世事呢?”
这位方大人自是夏国鼎鼎有名的方梅兰,虽说名字里女气多了些,可这人却是个刚烈英气的汉子,只因自幼一身蛮力,便有人戏称“方蛮力。”
他本是武将,后来边关立了功便回京述职了。这人专爱与人抬杠作对,凡是他认为对的,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即使是夏瑾煜这个皇帝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时常与他辩论时事,只因他是带着一颗忠烈之心,是以夏瑾煜也并没有为难过他。
可是此刻,上面坐的却不是夏瑾煜而是夏离衍。夏离衍虽说体弱多病,可也了一副王者的气度,见方梅兰三番五次这么做,早已是没了多少耐心。
“殿下……”
夏离衍冷哼一声,全然不将方梅兰的话放在耳边,接着又道:“不知各位大人可有异议?”
那些官员多是唯唯诺诺,愣是半天每一个敢说句什么。夏离衍又道:“既如此,叶赫,你且领旨谢恩!”
叶赫正欲如此,却听卿依柔声一笑。放眼众官员,怯怯走到夏离衍身边,“低语”道:“殿下,这位叶公子可是慧妃姐姐的结拜兄弟,倘若你真的力排众议要封他做这么大的官,岂不是要陷慧妃姐姐于不义吗?”
那样的低语却是一丝不差的落到的众官员的耳中,他们自是偷偷瞄着黄惜慧的举动,可是看她仍是坐在那里,像是个入了定的佛教子弟,一动不动。
未几,一个须发皆白的官员上前跪在了地上。他的声音雄浑有力,震得大殿似是抖动了几分,他道:“殿下,方才方大人所说不错。老臣以为能人志士固然该收之我用,可也要有个限度,倘若当真遇上的是个桀骜不驯、表里不一的,岂不是后患无穷?是以老臣希望殿下三思!”
这位老者是夏国唯一的三朝元老,他一生清正廉明,说的话自是有分量的。他本是个忠臣,自是会全心替主子着想,可看到叶赫的面容心里不由的惊了,与夏瑾煜那么相似的眉眼,难道只是个能人志士这么简单?
“管大人,难道连您也这么认为?”
夏离衍对这管大人自是别有神情,这管大人可是他父亲夏瑾煜最得力的帮手,他又如何不知,可眼下两边似是都很为难。他毕竟年龄小,遇事难于变通也是人之常情。
却见叶赫也不理会这些,她略一沉思便笑道:“管大人、方大人,常言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你们二位为何偏偏要逆了殿下的意思?虽说忠臣要执言明鉴,你们两位是不是有些失本分了?”
叶赫话音刚落却听外间又是一声巨响并着密集的天雷,少顷便是有人来报,说是外面的一根顶梁柱子让雷给劈断了。
这接二连三的巧事让叶赫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来,她自是不信什么雷公电母,可这难道只是巧合?
黄惜慧此时思索的也正是这事,她有千万条理由来解释这些事情的原因,可偏偏这么多的巧合,让她也无从下手了。
叶赫心中思索着,耳边却是也将官员的议论声收入了耳中。雷声稀稀疏疏的时候,四个年龄都在四五十岁的大臣齐齐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
这种时候即使不说,但是个关心朝政的都理解其中的缘由。叶赫心中纳闷却不信邪,继而又道:“几位大人何必难为一个小孩,这官我不做还不行吗?”
谁料,话音刚落即是雷收雨住风歇,几缕阳光渐渐移至正殿,缓缓飘到了叶赫身上。那样的光圈环在了叶赫身上恍若神人。可话一出口,叶赫也犹豫了起来,正想着该不该交出那令牌。
黄惜慧莞尔一笑,俯视众官员,低低笑着。许久才道:“各位大人你们瞧着这位叶公子跟陛下是不是有几分相像?”
这正是那些官员议论最多的事情,只是谁也没想到黄惜慧会说出来。便是提着耳朵,听她的后话:“听老人说,父不跪子、君不跪臣,若是跪了会如何,各位大人该是清楚的……嗯,话说三分就好,各位大人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谁都知道夏国皇帝自来一脉单传,可是被黄惜慧这么一说,俱是一惊已是不敢多说一句。再看看叶赫更甚挺身玉立,傲视众人,竟是恍若夏瑾煜在此一般。
可黄惜慧似是还不满意,带着恰如其分的神秘又道:“是了,方才殿下所言非虚。前些时候本宫出宫私访即是受了陛下的密旨,寻得就是这个人,昨天夜里陛下也见过了,特意下了这道诏书,期盼各位大人能够尽心辅佐!”
“报!”
黄惜慧的声音还盘旋与大殿之上,却是听到一个声音自外入内,却是一个年轻太监捧着一方奏折,跑了进来。
这是夏国皇宫里,八百里加急密件的象征,已是许久没听到过了。那些方才还在争论的人此刻全身心的注释着着封密件,一颗心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