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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吃软饭

所有的好运气似乎都在第一天用完了,接下来的两天,许益两人再无任何收获。其实他们倒是远远看到过一头雄性獐子,这是山里价值颇高的猎物,它们肉质鲜美,是难得的野味,酒楼都愿意出高价收购,而麝香也是一味名贵的药材,一头雄性獐子的售价,绝对要比三头野狼要高的多。可惜章虎子心情激动之下,还未靠的足够近便搭弓远射,受到惊吓的猎物在山林里乱窜,两人一直追赶到入夜,终于不得不放弃。而第三天的时间,就都放在了返程上。

回到集镇,章虎子把包袱中的狼皮狼骨出售,在加上许益补足的酬劳,也不过九两银子,勉强够配上一副练功的药材。但章虎子依旧十分满意,试过了有药物辅助的炼体效果,第二天章虎子便迫不及待的过来商讨,再次入山狩猎的日程。不过初十之后,随着几位教习的归来,所有预备武僧又要恢复每日的晨练以及学习新的东西。

正好,许益心中也有疑惑需要找教习请教。老实说,作为一名外来者,来到一个个人武力超凡的世界,还兑换了原住民没有的特殊能力,谁会没有一点点的主角病呢,许益就常常妄想过,自己没事能来个顿悟,或者得个奇遇什么的。当新年首次晨练结束之后,他便找到了薛教习,将当日一刀斩断狼首的过程完整叙述了一遍,然后便怀着期待的神情在一旁等待着。

薛定的表情同样随着许益的话语逐渐严肃起来,待听完了所有,薛定先是沉默了一会,而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许益,心情也难免更加揣测。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便听到薛定低沉的声音。

“许小子,不管你这一刀的威力如何,从今以后,你最好还是把它忘了吧。”

“啊?教习,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害处不成,还望教习详细解说一下。”任许益如何想象,顶多认为这段经历没什么用处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有所妨碍呢,

薛定见许益反应过于紧张,也稍微放缓了语气。

“就算你不问,我也是要细说的,其实你所说的这种情况,江湖上许多人都可能经历过,当你向某处经脉疯狂堆积内力的时候,内息难免就会在重压下随机岔入其它脉络当中,大部分时候,这些走岔的内息只是无端浪费掉而已,但也有少数运气好的时候,内息走入的经脉恰好引发了某种奇异效果,使当时的招式威力大增。”

“若是这一现象发生在一位武学宗师身上,或许他就能凭借这一次的运气,推演出一门全新的武功心法。但许小子你嘛,连一门上乘的刀法都没修习过,若继续纠结那一刀的异象,浪费精力还是好的,勉强尝试还有可能练伤了经脉。”

说完薛定大手拍在许益肩膀上。

“好了,许小子,练武可没有什么侥幸,别总想着一日之间能武功大进这种好事,你根骨不错,只要持之以恒,要达到我现在的境界不是难事,到那时你再来考虑悟性机缘的问题吧。”

许益脸色一时羞得通红,他知道薛教习已经看出了他心中的那点念想。只能摆出一副受教的姿态。

“多谢薛教习,弟子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看薛定满意的点了点头,许益暗自松了口气,新年刚开始就被训了一顿,看来投机取巧果然是没有好报的,以许益的乐观心态,心情难免也有些低落。但他的厄运还没有结束。

一群习武的半大小子,因为年节松懈了一段时间,此时聚在一起,还没说上三两句,话题便往比武切磋上引,轮到许益时,有些走心的他,毫无意外的输了一招,算是破了同门切磋的不败金身。

到了下午,许益年前寄出的家书有了回信,一封来自严氏,而另一封是顾家小姐。身处异地,能够获得家乡的消息,这本该是一件好事,严氏的书信,看笔迹似乎不是村内李老夫子代笔,信内除了一些暖心的叮嘱,当然也免不了一顿埋怨,严命他以后每个月都要写一封家书报平安。而顾小姐的信,字迹端庄秀丽,文法韵脚错落有致,纸张还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可惜在信的末尾,顾小姐追问起许益前两次剽窃的两首诗歌,想要知道那是许益自己所写还是另有出处。两件事情都令人头痛,于是收到家书的好心情也顿时没了踪影。

有了新烦恼,许益近乎惯性似的想要找某人讨个主意,而段小七也没有让他失望,只是语气还是那么的不客气。

“不是吧你,这有什么好烦恼的,那些个外文诗歌,之所以能在国内这么出名,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它们是舶来品,以汉字的古文文法,你就是抄上一百首这样类型的诗歌,在这个世界也成不了一位才子,相反,你若是把这些诗歌的来历出处详细解释一遍,便可以摇身一变,成为精通异域文学的专家,以这个世界的通讯能力,通晓另一端大陆事情的人可是很少的,所以你完全搞错了卖弄的方向,秀文学不如秀见识。”

说完,段小七又毫不留情的加上一句“连装逼都不会,将来你肯定是笨死的。”

这补刀的角度,刁钻准确的没边了,但同居以来,许益被单方面开涮了这么久,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制手段,于是他蛮横的捏了捏拳头,愤愤说道“小七,要不我们来比划比划,看看是我先笨死,还是你先被我给揍趴下。”

不过段小七怎么会接这茬,连忙推托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每次无话可说就用这招,你脸皮是铁铸的吗。”

“咱们这算哪门子君子,每日学得是武功,练的是肌肉,和那些腐儒八竿子也挨不上一点关系。”

“怎么就不同了,每日无忧无虑的,除了晨练,下午都是放羊状态,和大学时也没两样。”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学校啊,算上在这个世界的一年,老子都三十有五,算是奔四的大叔了。”

无意中开启了回忆模式,许益难免有些伤怀,那什么要找小七比试武艺的想法自然而然就没了下文。突然想起,这么长时间一直小七小七的叫着,对方到底多少年纪,还从来没问过,这下正好顺势就问了出来。

“我?”段小七晃了晃脑袋。

“让我仔细想想,大概是两年,不对是三年前吧,家里人刚帮我办了场八十寿宴。”

“八十大寿,你在唬谁呢,就你这一口新潮的网络用语,别说八十,五十岁都不大可能吧。”

“你这是老年歧视,八十岁怎么了,也是有权上网聊天的。”

“你真不是在开玩笑?”

“额,被你识破了,其实我也就和你差不多大。再说咱们这些人,姓名,年龄,样貌都可能是假的,纠结这些完全没有必要。”

许益一口气差点没被憋回胃里,原本他还想着自己是否对老前辈太过无礼,该不该找机会道个歉什么的,就被一句无需在意给侮辱了。

眼见许益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段小七连忙告饶。

“我这不是看你第一次比试输了,还是败给陈寿那小子,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大不了我帮你参详一下顾家小姐的书信,这个我可是很在行的。”

“你提这个干什么。”

“这不是没见识过古人的情书都写些什么,看一下又不会怀孕,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许益满腔的义愤,遇见这么个软棉花也下不了口。想着反正他也抵挡不住小七后续的纠缠,而且一直以来被段小七打击惯了,许益也是有心显摆一下,当下就从枕头下把顾家小姐的书信拿了出来。

段小七一下就乐了“哇喔,情书藏在枕头下。老许啊,我该说你是纯情好呢,还是闷骚好呢。”

许益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奈何身处少林别院,近一年都没怎么闻到过女人味,节操下限什么的早就跌破底限。而且在段小七面前,许益难得有扬眉吐气的时候,硬着头皮也要拍胸脯吹嘘下去。

“你瞧瞧,就这书法,这文采,我媳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是我媳妇,不是你的,羡慕嫉妒恨吧。”

“嗯,若是放在外面的世界,妥妥的一位才女啊,可惜啊——”

“可惜什么?”

此时段小七已经把书信大致看过一遍,心内已经有了腹稿,那点子虐友情节怎么都把持不住。

“可惜一片明月照沟渠啊。”

许益只当这是在故意气他,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

“哼,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那我问你,你可看出信中你未来老婆给你的三道提示。”

“蒙,你继续蒙,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刚被骗过一次,现在许益对小七的话可是抱有十分的怀疑态度。段小七舔了舔嘴唇,能忽悠住一个充满戒备的人,那才是吹牛打嗝的乐趣所在。

“那我就帮你分析分析,你先听一听再做决断,这一段。”

段小七在书信上划了个圈。

“信上说她经常让身边的丫鬟去探望你的母亲,还刻意点明连严氏的书信都是她家丫鬟代笔,再结合你询问的两个麻烦,这不就是提醒你,每月给家里写信的时候,不要忘记也给她写一封。”

许益有些呆滞了,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是这么个意思。

“还有这一段,说家里来了个女武师,她已经正式聘请那位女武师教她武艺,还说可以和你一起探讨习武的难题,你们两个都有师傅可以请教,哪用的着你们两个当学生的互相探讨。这明显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帮忙的委婉说法。”

“还有信的末尾,那个叫许仕杰的,她的二表哥,武当紫霄宫的亲传弟子啊,貌似会亲自到别院来找你聊天,这可是好机会啊,江湖名望怎么来的,有实力的单刷,没实力的就站在高手身边继续刷,这可都是你未来老婆帮你争取来的。”

“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玄乎?”许益是真的不淡定了,他这完全是被吓的,真照段小七的解释,他那憧憬的古典未婚妻,心机都快突破天际了。当然这也是因为许益最近一直在听小七出谋划策,才这么容易被段小七三言两语给忽悠了。

而此时段小七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喃喃自语的说道。

“许仕杰?她表哥姓许。”

段小七一拍大腿,惊呼出声。

“哎呀,老许,老早听说你未婚妻寄居在舅舅家里,却没想到竟然是安阳许家,有这样显赫的岳家,只要对方肯扔出个万八千的,帮你捐个俗家弟子的名额,你哪还用担心什么善功不够的问题。”

这可不是虚言,许家自大冀建国三百年以来,代代都有人在朝廷里出仕,名望积累至今,说是安阳县第一世家也不过分,对这种等级的地方豪族,少林寺又怎么会不舍得一个俗家弟子的名额。

许益听到小七的询问,假假的虎躯一震,大义凛然的说道“我辈男儿,岂可凭一介女子成事。”

不过他的表演,骗谁也骗不了与他朝夕相处的段小七“哦,想占便宜,又不想丢面子,你这想法还真是普通的一无是处。”

被直接拆穿了心里的贪念,许益索性也破罐子破摔。

“我这个普通人,还真是有够对不住你的。”

段小七依旧是笑呵呵的:“其实呢,想要两全其美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许益的心顿时便被提了起来:“真的?”

段小七这次倒没绕圈子,许是觉得今天打击的已经够了,该是给点甜头的时候。

“其实很简单,既然你的未婚妻这么聪明,那咱们就配合她演出,就看你们夫妻俩能不能真个心有灵犀。”

说完段小七找来纸笔,仿许益的口吻,写了一封回书,也就把许益最近忙活的事情平淡叙述了一遍,并没什么刻意凸显的地方,但真若有心帮忙,就可以从中找出使力的方向。

许益只看了一遍就懂小七的意思,只是把其中售卖猎物得了多少银钱的描述划掉,真要因为这些话让顾家小姐送一叠银票过来,那他还要不要活了。

一旁的段小七不屑的瞥了瞥嘴“都说娶一个好女人,能让男人少奋斗十年,老许啊,一旦踏出这一步,以后你可是夫纲难振咯。”

许益很无语,我这不都是听你的主意吗,你竟然还有脸损我。千言万语只在一句,小七无限好,只是太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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