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等瞎了眼不该对好汉有所企图。”那身穿黑色上衣的男子拼命哀求道。
其余两人也是纷纷磕头向黄月求饶。
“好汉若是放我等一马,我等愿将身上钱财送上,就此隐姓改名不再来这此处。”那满面胡须的大汉哭腔着说道。
黄月心下不定起来,他既不想拿这些人的钱财沾上什么瓜葛,又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不愿这三人的性命。黄月犹豫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随即拿剑把这三人的兵器全部拿走扔到了江里。又拔出长剑往三人的小腿各刺了一剑,那三人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黄月心想如此一来这三人就是想报复自己也跟不上来,就算跟上来也不敢再和自己动手了。赶紧做完了这些事后,黄月立马擦干净了长剑,用布包好匆匆的离开了河堤,回到了船上。
在忧心忡忡中过了一晚。直到第二日清晨客船开锚启航后,黄月才渐渐放下心来走到甲板上扶着船边的栏杆,望着沿江两岸的景色欣赏起来。
“小友想来是第一次坐船沿江而下。”一个年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走到黄月身边说道。
黄月看那老者身着白色长衫、披头散发、脚穿芒鞋、身型消瘦、留着二寸来长的胡须,神采奕奕的样子。
“老伯,在下的确第一次坐船出游。”黄月也同样抱拳回道。
“这两岸景色虽然清秀可连日来看了不下百遍也颇为乏味,不知小友可谙黑白之道,你我对弈一局如何?”那老者客气的说道。
黄月沉吟了一下道:“如此也好,借这江景对弈一局也是另有一番美妙。”
“好!多谢小友赏脸。”那老者说着微微一笑取出一副棋子、一张手画的棋盘,一看就像是经常与人街边对弈的样子。
两人来到甲板一处无人的地方,那老者率先摆上四个座子说道:“还是小友请先行落子吧。”
黄月也不客气拿了白子便走,老者执黑,两人就这么你一手我一手的对局了起来。
黄月对眼前这位慈眉善美的老者感觉很是亲近,加上确实也无人说话,更是因为黄月也很久没有下棋了,因此稍作停顿便答应了下来。
黄月这三年来唯一和师兄唐白能谈得来的便是诗词和下棋,可黄月毕竟读书只有几年时间,识文断字纵然不成问题,可要论出口成章、满腹经纶就差得远了。所以三年来黄月和唐白经常下棋,唐白有时弈兴正浓甚至一连拉着黄月对局一两个时辰也不觉饥渴。
可黄月终究在棋艺上没什么天赋,棋力也只是普普通通,和一般棋友对局互有输赢,可一旦和多年下棋的人比起来便显得弱的多。两人不到一个时辰便走完了棋局。
那老者一数棋子笑道:“老朽胜你两子,小友先行贴半子,反过来我胜小友两个半子。”说完捋了捋胡须笑了笑。
黄月投子抱拳说道:“老伯棋艺精湛,在下心服口服。”
两人又连续对弈了几局,直到过了晌午。黄月每次都是输二三子落败。
那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老朽下了一辈子棋可还是一个臭棋篓子,小友年纪轻轻日后稍下功夫,老夫便不是对手了。”
黄月也陪笑着说道:“棋艺之道在下只是偶尔为之,也没甚心思专研此道。”
“老夫姓白,不知小友高姓大名?”那老者问道。
“免贵姓黄,单名一个月字。”黄月回道。
那老者看了看黄月,手捋胡须望向别处,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老夫在这棋艺上指点不了小友什么,不过在这剑法上倒是可以指点小友一二。”
黄月一听立马觉得蹊跷,可依旧表面平静的问道:“白老伯莫不是在说笑?”
“哦,小友你这布包里可是一把三尺三寸长的长剑?”那老者笑道。
黄月默不作声,他此刻明白了对方不是一般的老人,而是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
那老者一笑说道:“小友胸怀宽阔,那三个贼子倘若换做是在我手里,恐怕已经见了阎王爷了。”
黄月脑袋一沉,心想自己做的这般隐秘却还是被人发现了,顿时感觉不妙。
那老者又缓缓说道:“小友莫急,我若是想报官也好、勒索你也好,我早已行动何必拖延至现在?但我想问个问题,那就是小友可是三道宗的弟子?”
黄月镇定了一下说:“在下只是幼年跟随一个行走江湖之人胡乱学了几招,并无门派。”
“哈哈,小友莫在隐瞒了,你那一招‘雾里探花’使得是再清晰不过,分明就是碧波剑法里的一招。”那老者笑着说道。
黄月知晓自己无法再隐瞒了,于是说:“老伯有话但说无妨,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嗯,小友快人快语,又心地善良,想不到三道宗还能有这样的弟子。”那老者说道。
“看来白老伯对我三道宗有些不好的成见,但不知老伯如何识得碧波剑法的?”黄月淡淡的回了句。
“我不但识得这碧波剑法,我还知道这三道宗只传了你三十五招碧波剑法,是也不是?”老者说道。
“老伯此话何意,这碧波剑法本就是三十五招,莫非师门还对我等藏着掖着不成?”黄月正色回道。
“那道不至于。可如果你三道宗只有这三十五招呢?”那老者一笑说完又捋了捋胡子。
“老伯怎知?莫非这碧波剑法还有后招?”黄月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不错,是不止三十五招,而是五十招,至于我如何得知恕在下现在还不能告知。”那老者轻声回道。
黄月心中一阵翻腾,不断的思考着:“这老者和三道宗和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三道宗没有碧波剑法后面的十五招?他的话能否相信?能信几成?这是险恶之人故意对我设局还是别有隐情?”
黄月思来想去可仍然是一头雾水,心里默默的想着:“眼下对许多事情一无所知,胡乱猜测也是毫无意义,不如虚心请教一番看这老者是否愿意指点我那十五招所谓的碧波剑法后招,等我观看之后再做判断或许思路能更加清晰。”
于是黄月向老者一拜说道:“若果真如此,还望老伯赐教。”
“你想学这后面十五招,我可以教你,但你得立下一个承诺,那就是不得将碧波剑法残缺一事和与我有关的任何事情向任何人提起。”那老者看着黄月说道。
黄月心想对方或许就只是个退隐江湖之人,既然他不愿再卷入这是是非非,我也不会再提。
于是说道:“我黄月向您老人家保证,既然前辈不愿引人注目沾惹是非,我定当守口如瓶不向他人提起。”
“好,老夫也无须要你发下毒誓,一个承诺足矣,你跟我来吧。”那老者说罢便带着黄月走下甲板,向这船上的管事账房先生借了纸笔,密密麻麻的写了大约几百字。
递给黄月说道:“这便是那碧波剑法后十五招的口诀。至于剑招我使给你看,那老者以一根木棍为剑,将那十五招剑招一一示范给黄月。”
黄月虽然没有见过这十五招,但总是感觉和自己所学的前三十五招颇有连贯之意。
那老者示范之后,为了让黄月相信自己所说,又拿着木棍把前三十五招碧波剑法也示范了一通。黄月顿时放下疑虑,开始相信自己所学的碧波剑法原来并不完整。
客船仍然走走停停,每到渡口必然停靠,少则数个时辰多则一宿。黄月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白天和老者对弈下棋,清晨、傍晚便跟随老者学习那十五招剑法。
黄月一开始对剑法一窍不通时,学那三十五招碧波剑法花了整整两月,可三年的学武沉淀已经让黄月对剑法有了不少基本的了解,学习新的招数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这十几日的时间里早已把这十五招剑招练的非常熟练,数百字的口诀也背的滚瓜烂熟了。
就在黄月彻底掌握这十五招剑招后,没过两天船便已经行到了庐州地界停靠了渡口。黄月收拾了行装准备在这一日下船。
那老者送黄月走到甲板说道:“我虽传授你十五招剑法,不过也只是率性而为,你也不必什么前辈、晚辈的与我相称。倘若今后还对剑法有兴趣可来金陵城紫金山的山脚下。那里有个香烛店,你到店里报一声自己姓名便能找到我。”说完也不等黄月搭话就摆摆手示意黄月下船,自己进了船舱。
黄月轻叹了口气,他一直很想问这个白老伯,为什么愿意传授自己十五招碧波剑法?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如此轻易的告诉了自己?
可黄月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所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是向老者身影一拜,随后下了船往北走去,往自己的家乡凤阳府一个叫黄家村的小地方慢慢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