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傲楚没有想到她竟然敢还手,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敢打他,但是短暂的怔仲之后,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眼疾手快地抬手,生生的将她瘦弱的手腕在空中截住。
林相琴扭着手腕用力的往外抽着,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是他的手上的力道极大,林相琴只觉得他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捏得她脆弱的手骨都快碎裂了,她痛的脸色发白,却还是倔强的抬着一张气鼓鼓的小脸看着他。
她强忍着痛意开口:“袁傲楚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一直都说让我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可我记得很清楚,我是你袁傲楚的妻子,你这样口不择言的说我下贱放荡,你又何曾在乎过自己的脸面,你又置袁家的颜面于何地?”
袁傲楚的脸瞬间黑的跟锅底似的,脸上的冷笑也消失了,他的手上用力,同时将他的脸逼近她,微微眯起的眼眸中划过危险的光芒,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还想打我?林相琴,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啊,你自己亟不可待的去勾引男人,竟然还有理了,害怕别人的闲言碎语,那你就老实一点啊。怎么现在我说你两句你就想打人了,你难道就不怕我对林氏撤资吗?”
对林氏撤资!
她忽然睁大了眼睛,这几个字带着他低沉的声音,简直就是一把重锤,每一个字的落下,就是一记猛捶,狠狠地敲打着她的心脏。
袁傲楚那一双锐利如刀的黑眸里除了寒潭般的冷冽之外,再无其它任何的情感,林相琴终于害怕了起来,林氏是她最在乎的东西之一,也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她好不容易带着林氏走到了今天,眼看着林氏就要接触危机了,袁傲楚竟然在这个时候用林氏来威胁她。
那是她为之付出一切的林氏,尊严没了,身子也被毁了,她也被困到了囚笼里,所以,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氏被毁掉。
林相琴倏地抬眸直直的看着袁傲楚充满怒气的眼睛,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她心里又急又怕,声音尖锐沙哑的道:“袁傲楚,不要!不可以的!你不能这样做!林氏不能毁掉!我求你,放过林氏,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只求你不要这样残忍,不要……”
看着男人眼底的冷意和脸上薄凉残忍的笑容,林相琴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绑在了一颗石头上,然后又丢到了水里面,除了不断的下沉,她别无他法,正如她此刻的情况一样,除了低低的哀求,林相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是啊,她还能做些什么呢?林氏已经千疮百孔,而她好不容易扭转绯闻风波,从而敲定了袁林两家的联姻,既然当初她只为了求得好的结果而将一切都抛诸脑后,那么自然现在更不应该半途而废才是。
虽然袁傲楚十分可怕,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离得他远远的,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可是要让她对林氏不管不顾,让父亲绝望伤心,她又是决然做不到的。
袁傲楚低头睥睨着她,微眯着的眼底神色变化莫测,林相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在这样几秒钟的等待时间内,她只觉得仿佛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在等待未知的回答之前,她的心一直悬着,心跳骤然加快,隐隐的疼着,似乎已经超出了负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狠下心来豁了出去。只见她顶着头顶迫人的压力,艰难的迈开步子,缓慢的凑到了袁傲楚的身边,将身子贴紧了他的身躯,然后紧紧的闭上眼睛,颤抖着伸出双手,声音哽咽的说道:“袁少,求你,只要你答应帮林氏度过这次危机,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会惹你生气......求你帮帮林氏,否则爸爸他会受不了的......”
林相琴的脑袋正好靠在他胸膛的位置,男人面色阴沉,神情骇人,他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可是奇怪的是,林相琴竟然听不到他的心跳声,她诧异的抬头去看袁傲楚的脸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男人邪魅轻佻的声音:“什么都愿意做是吗?只要我想,你就愿意去做是吗?”
一想起林氏,她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要忍着,为了林氏,为了父亲,一定要忍着。
他用林氏来威胁她,林相琴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她清楚地知道,袁傲楚从小就自视甚高,手段雷厉风行,他既然会说出撤资林氏的话来,那他必然有一定的能力,她如果得罪了袁傲楚,将这个男人惹怒的话,不仅她自己会受到非人的折磨,甚至,解决林氏危机这件事情也会因此而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更有甚着,林氏还有可能被有心人推向更凄惨的方向。所以,她必须忍,也只能忍着。
林相琴失控地哭了起来,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疼痛让她的意识渐渐地清晰起来,口腔里似乎有血腥之气在蔓延,舌尖尝到了一股铁锈的滋味,她这才松开被咬的鲜血淋漓的唇瓣,在男人冷冽眸光的注视下万分艰难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