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栖将最后一颗收集的石头丢入河中,石头迅速在河面激起两个小小的漩涡然后融化在河面里,再也找不到丝毫存在过的痕迹。身旁一直抄着手的紫衣少年有些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得了,我看啊,你是休想击败我连起三个水漂的记录了。不是你的问题,我小时候长在水边,早就练出来了。”
陆见栖听到他这般说,伸手捶了紫衣少年的肩膀一下:“你们司徒家出了名的驭水术,我早就听说你们是真的可以踏浪行波,不如今日你给我演示一下?”
“得了吧你,水上漂根本就是故事来着吧,反正我是压根没见过这样的轻功。”司徒鹊南摇了摇头,看着陆见栖一脸不信的样子,不由抬高了声音,“不仅是我,我父亲这样以轻功闻名的大侠也压根没见识过!”为了证实谣言不可信,他很快搬出别的例子,“世人还传你同胞哥哥扶山王爷一手青云剑快到根本看不到出招,难道也也是真的?”
提到兄长,陆见栖脸上略微显得郑重了一些:“是啊,反正我长这么大,是没见过比我兄长出招更快的人了。不过我上次见他也是几年前了,他一定更有进益。”
“你简直是你哥哥的追捧者。”司徒鹊南一脸的讳莫如深,“世人皆知你和你那哥哥感情深厚,倒也不用演出来给我看了,我信,我信还不成吗?”
陆见栖笑了一声,凑近了司徒鹊南的耳朵:“总之是比你和你们家鸢北感情好,你气不气?”
司徒鹊南一听这话,立刻抬脚踹了陆见栖一脚。这不奇怪,鹊南鸢北,原是司徒家这对宝贝双生儿女的字,叫得久了,也根本没有人记得他们原本的名是司徒铮和司徒月,总是鹊南,鸢北的叫。司徒铮自诩铁血男儿,极其厌恶鹊南这个多少带些女儿气的名字。更兼之他始终打不过自己的同胞妹妹司徒月,多年来就是一直被这个妹妹欺负,此时听陆见栖提起,更觉得来气。
陆见栖原本就站在河边的土堆上,若论平时这一脚根本踹不动他,未料那土堆忽然一松,倒使得陆见栖一个不稳摔下河去。
陆见栖不算会水,可是倒也不至于被淹死的地步,他攀着岸边想要跃身上来,却被司徒鹊南一次又一次推开。
“你求我吧,求我拉你上来。”司徒鹊南抄着手,眼角全是笑意。
陆见栖撇了撇嘴,指了指他说:“我上来你就死定了。”他目光越过司徒鹊南,直接看到不远处正在并肩走着的一对男女。男子单色的衣衫,女子海棠红色的衣裙,哪怕在暮色中也看的这般清楚。
那件海棠红色的衣裙从此无数次出现过陆见栖的梦中,衣裙的主人永远绝世容光冷若冰霜,可是她的发丝融化在暮色里,散发着分明温柔的光晕。她身上的气质很特别,与冷不同,更像是苦,绝不是凄苦的味道,而是和绝望调和,带着打动人心的决绝。
也是这份特别让陆见栖生平第一次萌生了想要找陌生人求助的心思。他用一只手攀住岸边,露出湿漉漉的脑袋,抬高声音叫道:“姐姐!姐姐!”直到确定海棠红女子的目光朝他扫过来,他才微微笑起来,所谓妖孽,就是早早知道自己生的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处,尤其在这个时候,就顾不得什么出卖色相的嫌疑了,“救一救我。”
他湿润的发丝垂下来,却没挡住他故作可怜的眼神,他很确定海棠红的女子分明是看到了他的求救眼神。
离昭微微侧头去看林辜的反应。
林辜淡淡地望向河中的陆见栖,以及岸边看热闹的司徒鹊南,嘴角缓缓浮现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