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像琼瑶的女主人公一样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比如我哭起来就像得了重感冒,鼻子囊囊的,说话声音和平时都完全不同了,眼睛红的像只小白兔似的。这也是我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流眼泪的原因之一吧!
出了文化宫,我和小左一起去自行车棚推车子,坐在我们中间的那个小伙子一直跟在小左的身后,我想: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连自行车也放在一起不成?果不其然,小伙子的车子真的停在小左的那辆永久自行车旁边。
小左说:“安雪,要不咱去吃点东西?”
我说:“不去了,我离家近,一会儿就到家了……”
我俩说话时,那个小伙子就面带微笑地站在小左身后,慢慢地戴手套,也不推着自行车走。我有些纳闷,疑惑地看了一眼小左,示意他身后一直站着个人,小左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拉着那个小伙子的胳膊向我介绍道:“差点儿忘了,这是我同学王洋。”然后又指着我向小伙子说:“这是我同事安雪。”
我就是个傻子也明白小左的用意,他知道我比较抵触相亲的模式,就费尽心思制造了这样一场“偶遇”……
我因为事先一点儿都不知情,连女孩儿最起码的梳妆打扮都没有,再加上看电影刚刚哭过,形象肯定不好看,于是,有些嗔怪地瞪了小左一眼,轻轻地跺了一下脚,不好意思地看着王洋笑了笑。
王洋也温和地笑了笑,不容商量地说:“走吧,咱们仨就近吃碗馄炖,省得一会儿骑车冷……”
到了小吃摊,摊位不大,老板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一个站在路边招揽生意,一个在里面包馄炖,摊儿上只有一个身穿军大衣的年轻人坐在角落里吃的热火朝天。
王洋点了三碗馄炖,我们仨围坐在小方桌前,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王洋穿一件豆沙色的雪花呢子外套,戴了一条颜色相近的围巾,眼睛不大不小,透着友善的目光,鼻梁高挺,嘴巴棱角分明。他把手套放在桌子的旁边,边解外套的扣子边问我:“你觉得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我说:“好看!”
小左附和道:“嗯,确实有点意思……”我和小左讨论着剧情,他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也不插话。
馄炖端上来时,王洋用手示意老板把第一碗放在我的前面,然后,拿起桌上的醋瓶问我:“你要醋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喜欢吃醋。”
王洋放下醋瓶笑着说:“我妈说适当吃醋有益健康……”
小左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假的?”
王洋说:“当然是真的。”说着往自己碗里倒了点儿醋。
小左见状道:“那我也来点儿吧!”
我们仨很快吃完馄炖,小左和王洋要送我回家。我说:“真的不用了,我家很近的……”说着我用手指了指“桃园”的方向,不让他们送。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不想让街坊邻居的看到我大晚上的和两个男孩在一起,引起不必要的闲话。
王洋率先骑上自行车冲我摆摆手说:“走吧!我们顺路。”
我和小左只好依次跟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地朝“桃园”骑去。
到了小区门口,两人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似的,并没有和我一道进去,只是把脚踩在马路牙子上,目送我进入小区。我拐弯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两人还站在路边,目送着我……
自始至终,王洋说的话没有超过十句,但举手投足间却显得自然大方和成熟稳重,即没有初见女孩子时的殷勤与拘谨,也没有任何的嚣张与狂妄,让人感觉非常亲切,好像我们已认识很久,竟然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第二天早上上班,走进办公室看到正在拖地的小左,我忍不住拿起办公桌上的杂志朝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说:“你简直太讨厌了!哪有你这样的,第一次见面你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我坐在他旁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丢人死了……”
小左嘻嘻笑道:“哎,我声明这可不是第一次见面啊!你们之前见过面的……”
我问:“难道你又什么时候带着他在阴暗的角落里窥探过我……”
小左一本正经道:“什么阴暗的角落,看你把哥哥想的……绝对的光天化日之下!你忘了,上次你妈住院,你在宣传栏那里站着让我帮你盯一会儿……我旁边站的那个人就是王洋!你好好想想……”
我想了想,说:“好像有个人,但我那会儿正焦头烂额呢,根本就没有注意……”
小左狡黠地笑道:“你没注意他,人家可注意到你了,绝对的一见钟情,本来他想自己和你说的,后来怕吓跑你,这才让我牵线搭桥的……哎,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我故意说:“看你挑的地方,黑灯瞎火的,我啥都看不清楚……”
小左着急地说:“不是长相,主要是感觉一下他这个人……感觉,这个你不是最爱强调的吗?”
我说:“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吧!”
小左兴奋地拍了一下巴掌说:“这就好办了!反正我把咱们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他了,以后他就单线联系你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说完又杵着墩布仰着头感叹道:“没想到在我的光辉履历上,又添上浓重的一笔,初当媒婆就首战告捷,可喜可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