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有几所中学招复读生,安雨的高考分数线都达到了,按说她选择学校的余地其实挺大的,然而,在市里复读的唯一缺点是不能住校。安雨为了逃避母亲,毅然选择去县里高中复读。
从定下来去县里复读的那天起,安雨便开始了又一轮的奋战。复读生本身就比应届毕业生多了一重的压力,再加上母亲这一头的重量,安雨的压力可想而知。
安雨住校了,房间里没有了她的欢声笑语,和她偶尔跑到我床上的耳鬓厮磨,我倍感不适应。家里少了我最爱的妹妹,我的心里空落无比。
晚上,我遏制不住地想见到王洋,忽然间萌生了想要结婚的念头。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思想激烈地斗争着今晚要不要去找他。
王洋家住的是老房子,他父母和王渺住在一个套间里,他和弟弟王军合住在隔壁的一个单间,王军当兵后,这个单间就一直是王洋一个人住,每次去他家玩,和他父母打过招呼吃过饭,我们基本都是待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独享两个人的世界。
他们家房子的结构类似我家没搬家前的样子,等于他们一家住了徐林和大浩两家的房子。
看看枕边的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如果此时出现在王洋面前,他肯定是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因为他有时想让我晚回家一会儿我都直接回绝他说:“我妈让我十点之前必须到家。”
他调侃:“你真是你妈的乖宝宝,你都多大了你妈还规定你回家的时间?”
开始他还以为我是拿父母当借口,直到有一次他带我去看电影院晚上放映的双场电影,我算了一下时间,看完两部电影再回到家怎么也得十一点多了。
当时家里没人,我只好给他们留了一张字条说:今天晚上我和王洋去时代俱乐部看电影了,电影是双场的,到家可能要晚些。你们不用等我了,我有带家门钥匙。写完我把字条放在饭桌上,上面还压了一个茶杯,把笔放在茶杯旁边。这个我们家人相互之间留字条的一个不成文的“格式”,无论谁先看到都会发现饭桌上的字条的。
王洋看看字条上的内容又看看我,拍拍我的脑袋说:“你真是个好孩子!”
其实,父母从来没有限制过我回家的时间,只是我自己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儿行为一定要检点,万不可让街坊邻居的说三道四,还有什么能比一个女孩儿的名誉更重要的呢?!我可不想像一楼那个养了一群鸽子的男青年的女朋友,脊梁骨都快被人家戳断了……
如果我半夜三更出现在王洋家门口,他一定认为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到他吃惊的样子,我忍不住跃跃欲试。我丝毫不担心他怎么看我,我担心的是万一他父母发现我大晚上的去找王洋,他们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坏女孩儿呢?
可是,立刻想见到王洋的念头一旦出现,再想按回去绝对是不可能的了!我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踮着脚尖轻轻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然后,把钥匙插进锁眼里,再轻轻转动钥匙把门锁上。
当我骑上自行车奔向王洋家时,简直有一种飞出鸟笼的感觉,我真想张开双臂松开自行车把,像男孩子那样来个大撒把。马路上虽然上悄无一人,我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一心想着加快速度,早一分钟见到他……
到了他家门口,我轻声地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回应。我又稍稍加重手的力度,加大了敲门的声响,声音刚落,隔壁就传来咳嗽声,我吓坏了,心里有些慌乱,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左手邻居处传来的,还是从王洋父母的房间传来的。我站在门口,有些沮丧,更有些后悔,刚才怎么脑子一热大半夜的跑人家家来干什么?可是,就这样回去我又心有不甘,我对自己说:如果再敲三下他不出来开门,我扭头就走,并且他来找我时我也不给他开门!
我做了个深呼吸,举起手来,刚要敲门,门忽然开了,王洋穿着条短裤和跨栏背心站在我面前,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问:“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我只是想你了……”说着我忽然感觉鼻子有些酸,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
王洋怜爱地拉住我的手,警觉地看了一眼他父母住的那间房门,小声说:“快进来……”
我刚一进门,王洋就迫不及待地抱住我,我背靠门,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我说:“你要干吗?”
他反问我:“你说我要干吗?”说着用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巴……
他把手放在我的后背,试图解开我胸罩的挂钩,我能感觉到他的激动,忽然有些害怕,使劲儿挣脱他的拥抱,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拽出来,他又放进去,我又拽出来说:“你别这样……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看完了,我走了……”
他站着稳了一会儿神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别吓坏了你……,我送你回家,你等我穿好衣服。”
我们并排推着自行车走在马路上,许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我悄悄地望了他一眼他,只见他紧锁眉头一副神情严肃的样子,我打破沉默问:“你生气了?”
王洋所答非所问地说:“安雪,咱们结婚吧?”
我说:“好!”
他惊喜地望着我问:“真的?!”
我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