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和要好的小伙伴和同学,彼此间特别轻易承诺“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们要永远永远……”怎么样,长大了才明白,一辈子真的是太长了!什么关系维持一辈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维持好了更是难上加难,多数人走着走着就再也找不见了。只有血缘关系,不管你维系不维系,无论好坏都是割舍不断的。
从迈出校门,走向社会的那天起,你会发现:虽然生活在一个城市的同学,现在想见上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是因为距离的远近,而是少了当初的那份心情。每个人都看似忙忙碌碌的,有的忙着恋爱,有的忙着学习提高自己,还有个别的还生了孩子了……
听赵敏说,史泽红也分到我们厂,在下面一个分厂坐办公室,大学四年她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们,现在赵敏可能是唯一和她还保持联系的同学。
史泽红变化很大,来宣传部办事的她的同事小莫知道我们是小学同学后,试探着问我:“史泽红上学时也这样吗?”
我没明白,问:“怎样?”
小莫道:“她精神是不是不正常啊?”
我说:“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精神不正常,她上学的时候学习不要太好了!”
小莫咂了一下嘴巴,双手放在怀孕的大肚子上,仰着头想了想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她不正常”她接着说:“我这样猜测真的是没有恶意呀!并且有这种想法的我们分厂可不只我一个人……”
小莫虽然有些八卦,但人还不错,听她这么讲我有些意外,忙问:“你们觉得她怎么不正常了?”
小莫说:“太离谱的事情倒也没有,反正她和我们平常人不太一样,你比如说分厂春节开联欢会,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让大家踊跃上台表演节目,谁也没想到她涂着张‘血淋淋’的大红嘴,竟然真的自己上台跳迪斯科,边扭边笑,叫都叫不下来……刚始工厂那帮坏小子还起哄吹口哨,后来看两主持人拽都拽不下来,哄堂大笑,我们厂长脸色都变绿了!”
史泽红在我脑海中的印象,仿佛永远停留在小学四年级的那一天,这个从北京转学来的小姑娘、当时梳着两个小梳子的新同学,性情是那么文静、温和,还有着少见的白皙肤色。
课间,她教我们学习北京的眼保健操“搓脸”,还笑眯眯地伸出双手让我看她十个指甲上的“月牙”,以证明她身体十分健康……
我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呀!”
小莫说:“听别人说,她和她后妈关系处的一直不好,好像是因为她上大学的事闹的挺僵的……”她摆摆手道:“咳,反正他们讲的挺复杂的……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听小莫说到史泽红是因为上大学的事情和继母不和,这和我们当初知道的事实出入不大,小莫应该没有乱讲。
小莫走后,我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我实在想象不出,像史泽红那么文静害羞的女孩儿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独自跳迪斯科?!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打死我都不相信!
小左看我发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一晃说:“想王洋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她怎么可能是精神病呢?”
小左吃惊地问:“他有精神病?!你到底说的是谁呀?”
我说:“刚才小莫的话你没听见啊?”
小左捂着胸口开玩笑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说王洋有精神病呢?”
我说:“讨厌!你怎么这么会打岔呢?”
小左道:“我以为你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现在满脑子都是王洋,哪有功夫想别人?”又说:“你操这闲心累不累呀?管她谁得神经病了!”
我着急地分辨道:“这怎么是闲心呢?她是我小学同学啊!”
小左夸张地说:“你和她是小学同学啊?”
我认真地点点头。
小左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幼儿园的同学呢!”边说边吹着口哨走出办公室。
我心不静,于是打电话给赵敏,把小莫讲的话学给她听,我问她:“你们经常联系吗?”
赵敏答:“没有,她在东北上中专时一次也没有联系过我,分配到工厂时倒是她主动告诉我的。你知道她自尊心很强,我怕太主动了让她误以为我在故意炫耀自己,所以我基本都是被动地等她‘召见’我……”
我担心地问:“她和你讲话时,你感觉她异常了吗?”
赵敏道:“开玩笑,再正常不过了,她怎么可能是精神病,心情不好而已……你想想她从小到大学习那么好的一个人,最后只上了个中专,这个对她打击挺大的,同学都知道她是因为这件事始终没放下,可她自己从来不说……”
我叹了口气问:“没事就好!你和谷淘怎么样呀?”
赵敏说:“还保持联系。现在我也不愿意想太多,等读完研再说吧!”
她又问我:“你和王洋进展如何呀?”
我说:“挺好的,他想让我去他们家,我不敢去……”
赵敏“切”了一声说:“这有什么不敢去的?他们家又不是‘虎穴’?”
我说:“那到也不是,只是感觉一见家长的面,这事好像就定下来似的……”
赵敏追问:“难道你还想变卦不成?”
我笑笑说:“没有什么意外,应该就是他了!”
赵敏问:“你看清了?”
我答:“清清楚楚。”
赵敏又问:“拿稳了?”
我答:“着着实实!”
说完我们俩一起开心地大笑起来,这两句对话是我们小时候看的一部“反特片”中的接头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