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见夏晓寒首肯的态度,危楚元心里便也生了丝底气,他语调平缓的讲述了最近发生的过往,尽最大可能的缩略事情的经过性,以免又连带起耘纤才平复下的消极情绪。夏晓寒吃惊的略挑了挑眉稍,前因后果听过叙述又徒增了自己的一番考量,她收起一直在椅子边缘画圈的食指,疾步走到危楚元的面前,用彼此仅能听到的音量,“麻烦跟我出来一下。”转而递给耘纤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稍等一下,我有话想单独同他讲两句。”
夏晓寒同危楚元走到走廊的尽头处,以便确保这段对话的严密性。
“陈医生,这次很感谢你的帮助,这是近两年多以来,耘纤的治疗方案第一次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希望后续的进展您也能继续配合我完成,想毕您也和我一样希望她能从这些阴影中走出来,回到正常的生活。”
是啊,转眼都快两年了。别说耘纤,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快忘却了自己到底是谁。从两年前夏晓寒找到自己初定诊治方案,到如今耘纤能够将他视为心腹畅所不言,其中经历的辛苦大抵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想起刚看见耘纤的时候,被她的舅舅舅妈送到诊室里接受治疗,弱小孱弱的身躯紧缩在房内的角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着脸颊的泪水顺势低落在蜷缩的膝盖处。他缓缓走向她的身边,附身想同她讲两句安慰她不定的情绪。
可随着他的脚步逼近,耘纤退缩的更为剧烈。后来夏晓寒同他讲了很多关于这个女孩的情况,没有人知道在她父母去世的前后她经历了什么,更无从得知的是她口中心心念念的危楚元同她的关系如何。耘纤的人际关系线简直单薄的可怜,对于治疗开展来说可谓是难上加难。起初她连一丝油盐都不进,只是蜷缩在那个角落里一动都不动,有时状态好了便会起身走走寻着光亮处找找她口中的楚元,状态不好时还需要借助护工的外力来避免她过激的行为。
后来经过细索的观察逐渐捋清了其中的原委。耘纤大概是在遭受了原生家庭巨大的打击之后,发生了寄情效应,她把她所有的心力都寄托在了生日父母送给他的小熊身上。甚至虚化到她已经认为这只小熊并非物化,已经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她身边可以沟通倾诉感情的人。经过耘纤的部分描述,危楚元就是这只被寄予感情的小熊,不幸的是在一次他父母的激烈争吵中柳絮飞尽,结束了它陪伴的使命。耘纤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在脑海中虚构了一个小熊转移到另一时空的假象,并不断尝试说服自己。当然,活在现实和虚构的焦灼中让她无比煎熬。
于是陈烟提出了新的治疗方案,他决定亲身代入危楚元这个角色来帮助耘纤。可就在过程中,他发现他失去了他原有的初衷。起先,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够帮助夏晓寒将这个孤独畏寒的女孩子解除心霾,可后来在他们所设计的系列场景中他感受到了这个女孩子毫无装饰的真诚和纯良。无一不在每一次的接触中有了更为怦然的心动。直至现在,他竟存在私心的想要无期限的套牢在危楚元的这个设限中一直走下来,只要耘纤能够感知快乐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