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回来吗?“耘纤试探性的问道,这戏剧性的转折还要让她缓上一阵。
“你说你爸爸啊,回来!正在回来的路上呢!你没回家的这段日子我和你爸爸好好谈了一下,至于之前的事情约定都会冰释前嫌,他也答应我不再酗酒了。”说罢还露出满足式的笑容,戴着防热手套的双手飞速的从锅里拿出最后一道菜,一气呵成的动作倒显得有些稚嫩可爱。
门铃也恰到好处的响了几声,“你爸爸回来了,耘纤洗洗手准备吃饭,我去开门。”这高亢积极的声音真有些冰释前嫌的意思。水流顺着手的缝隙四处留下,耘纤的心却没办法平静安定开来。任谁听闻都该鼓手叫绝的消息,可感官却摒弃不了自我鼓励式的欺骗感。在门外的催促下,她又匆匆借着冰凉的水流洗了把脸,真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好似迈出这个门之外就是无法逃离的压力汹涌袭来,及时是至亲她也不知如何去搪塞应对。不过这一刻她也想通了一点,骨子里所显现的并不是孤冷而是自私。她想在家庭索取的并不是所谓以爱冠名的温暖,而是一种独立的选择权。这么多年,她一直单向的认为是父母的决绝生成了这般个性,可事到如今的应激反应让她足够可以证明,她并不全然满足于此。她希望的是可以被平等对待,共同商讨,而不是被通知被选择的听命权。
饭桌上耘纤一言不语,他们倒是欢颜和谐的很。碗里刚被争先夹来的菜她都下意识的推到了底部,不想下咽。
“耘纤啊,爸爸也仔细想过关于你出国的问题,我该尊重你的主观意愿的。你的人生该由你你自己选择,我一直尊重你的决定。以后呢,你就尽管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爸爸就做你的强力后援。”见耘纤迟迟没有回应,妈妈便赶忙接下了话峰,生怕这失而复得的气氛再次冷掉。“快吃吧改日再谈,女儿都知道你的心意,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吃过饭耘纤早早就回了屋,可留在外面的两人心里却不是滋味。
“女儿这样终日不和人接触可怎么办啊?”耘纤的妈妈叹了口长长的气凝重了布满压力的氛围,像是说给耘纤爸爸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你是了解的,自小就是这性子。原来妈在世的时候她还能有个慰藉和依靠。不过责任也在我们身上,对她的关心太少,成长过程和人格塑造都未曾参与过。”
门半敞着,也算是给自己透个气。耘纤蜷在大床的被里,眼泪纵横留下。刚刚爸爸妈妈的话她都尽数全收,本来以为心理防线已经足够坚实,至少可以不受情绪所左右。可至今来看前期的工作也算无用功了,情感真正冲击的时候谁又能抵抗的了呢?心里很乱,想了很多包括危楚元的种种。过去她仅凭着一腔热血就闯入了他的生活,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应有的关怀和爱,偏偏事与愿违,现在所有人的生活都被扰的一团糟。危楚元至今还躺在医院里,只要她不再回到那个时空中,那过去的都会过去了。事情因她而起,也该因她结束。并不是父母的破镜重圆给她打了强心针,埋了退路,更多的算是和命运博弈后的妥协和释然。只是,终归来去都少了个交待。
不过,谁又真的在意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