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辰亲手在自己的院子里布置了喜房,换上了大红的喜服,将墨发用玉冠束起,扯出一丝笑容,他要好好地见锦时,哪怕是最后一面,从此,相忘于江湖。
暖黄的灯光在屋子里照着,映得糊窗的油纸透亮,“吱——”
宋良辰蓦然回首,看着推门而入的女子,一身红纱衣,墨染的长发倾泻,衬着脂玉般的肌肤。那眉梢,那唇角,与他所思所想分毫不差,只是她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底映着他的身影。
“良辰,锦时来了,来看你了。”,女子朱唇轻启,带着口脂独有的馨香。
宋良辰全身都在颤抖着,他不知怎样面对即将分别的前一刻,终了,他露出一抹笑容,即使知道,她看不见。他走上前去,搀着她,坐到床边。
“良辰,你的夫人呢?”
“我没有夫人,锦时,你该知道的”。
锦时笑了,比这红烛还耀眼,还让人心动。
“良辰”,锦时摊开的掌心是一颗碧罗珠,“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良辰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锦时听到良辰动听的声音,就像那个夏天他在池边诵书的声音。
“锦时,你这是让我把心掏出来给你啊”。
锦时的双手抚上他的脸颊,一点点描绘着,勾勒着他的面容。
良辰看着她灵动的笑容,俯下身去,覆上她的唇瓣,辗转。他终于知道人们为什么说偷香了,沾染上她的香气,至少会有她在身边的感觉。
锦时静静靠在良辰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半晌,“良辰,我该走了。”,锦时在良辰的怀里闷闷地出声,良辰强忍着泪意,也感到了心口处传来的湿意。他捧起锦时的脸,锦时空洞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幻化成一双明眸。
“良辰,在遇到你之前,我的日子如那塘里的清水一般,有了你,我才感觉到了生命的乐趣和鲜活,我终于能亲口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良辰隐忍的泪水滴落在锦时的额头,良辰用泛白的指尖将它捻在她眉间,化作一滴朱砂痣。
“我的今世,你的来生,我一定会找到你,从此,良辰锦时,我们再也不分开”。
宋良辰继任丞相,身居高位,却未娶妻纳妾,只尽心辅佐,自此河清海晏,恰逢新帝上位,意在削弱相权,宋良辰自请退隐,新帝恩准,君臣和睦收场。
宋良辰离开了相府,将所有家产悉数留给丞相府的二公子,只带走了一件红纱衣,留得美名。
宋良辰在乡野间隐居,寻了多年未果,只得如往常一般回家,推开门,妆镜前的女子回过头来,眉间的朱砂痣晃得宋良辰花了眼,朦胧之间,女子开口
“你回来了”。
青烟明月,红尘滚滚,你颂良辰,我吟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