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年景,骡马牛车都是珍惜财产,领人来北海借粮时,刘备一行纯以脚力走来,原本,想着多些人以力气推着,花费些时日,慢慢归了平原城。
田楷骑兵被月华诛杀,余的战马,无伤无损的被挑选出去,弱残伤损的,正好送与乐刘备,虽然这些马儿日后也不能上了战场,于刘备来说,仍是喜出望外。
太史慈与刘备不是同军,明显使两军拉开了距离,看着百姓时而以力博车,太史慈心中不忍心,遂分了士卒,套了军马,帮助百姓推车行进。
这番太史慈和阎柔,先后探路防备,只行进了三个时辰,太史慈便探得身后来了一队骑兵,看其行事匆匆,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追上百姓运粮,不管是否敌意,这防御事,却要先行准备些。
书曰,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常以为兵。
张飞司责护着刘备运粮,甫一听到太史慈警醒,放下辕车绳索,自取过丈八蛇矛,身后十八亲卫排众跟着,横身在车队最后,无怒而威。
臧霸领着麾下人,见到张飞,太史慈皆是严阵以待模样,连声说的歉意,言道在北海城贪吃了些,好在天黑之前追赶上来,不然,要是错过了,可就有些麻烦了。
先前,月华对刘备说起,臧霸也要回了徐州,正好顺路护送刘备前去,北海城前,臧霸将袁尚折辱一番,刘备不好凑上跟前,此时见了臧霸,见臧霸生的魁梧雄壮,堪为一方豪杰,言语间颇为热情,倒是免了两相的生疏。
臧霸虽然身在泰山贼匪,也是身不由己,所做之事多有匡扶正义,为民除害之属,是以才能在泰山经营,不被合力围剿。
臧霸从市井人听说,刘备性情仁义,善待百姓,只是没有见过面,此次连同刘备返回泰山,与刘备多半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受了月华嘱托罢了。
对于刘备,臧霸多有些客气虚套,而对于太史慈,臧霸又表现出分外的热情。
“哈哈,早就听说东莱太史慈,义气天下无双,今日有机缘见到,确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前些年,未跟随王烈时,太史慈也曾在江湖行走,结识了些在刀尖血口过日子的江湖汉子,对于臧霸的身份,倒是不觉得什么,再加上,太史慈对袁尚没有什么好感,臧霸当面打了袁尚脸,于是乎,两人言语间透着一见如故的熟络。
太史慈随着臧霸缓缓走,道:“我听人说,正因泰山的几位头领,才能约束泰山群盗,如今官宦勾结,民不聊生,宣高所做,正合了侠客道义。”
“这泰山,非是我臧霸夸海口,若不是我们守着,百姓早就跑了七七八八。”
臧霸经年沾染了匪性,将太史慈当做自己人,做势拍着胸口嚷着,旋即又有些颓然,叹道:“不过,眼下,兖州的吕布临着我们,似乎有意吞并我们,徐州陶谦这厮总是想着不要惹是生非,这番回了泰山,说不得还要几经波折。”
“兵战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宣高在泰山经营了这么多年,外人如何能插入手脚,传闻吕布号称武艺天下第一,倒是没有机缘亲自见过。”
太史慈随性而发,于武道上确是想与吕布较量一番,无意间抬起头,看到郭嘉正在朝着自己打着眼色,太史慈恍然明悟,眼下臧霸从徐州来,又知晓兖州战事,怕是可得了详细的军情,看似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既有心逐鹿,多了准确的信息,也能让郭嘉考虑事时周全一些,念及如此,太史慈沉吟片刻,道:“我看北海城中,兖州刺史曹操也来了,莫不是与宣高来的同样目的?”
臧霸听过,显是有了极大兴趣,笑道:“子义说的是兖州曹阿瞒吧!哈哈,他这兖州刺史,就是自吹自擂自封的,也就是我等没有这般心思,若是想要官职,我自封一个泰山令又如何?我倒是不知道曹阿瞒来这里做些什么,我猜啊,应是跟袁尚有关,现在他正跟吕布争兖州,我便睁着眼看他们相互撕咬,至于我来这处,容我先卖个关子,过了两三个月,说不得子义便会听过。”
太史慈不便多问,又将臧霸引到刘策,郭嘉身前,对于太史慈口中的朋友,臧霸对郭嘉,刘策与刘备一般,显然没有太多兴趣,只是听刘策说起与太史慈同被刘协封为将军,臧霸似有些恍然,再笑着说起,与吕布通粮草时,曾与其麾下张辽相熟,想臧霸在泰山匪性,若是武艺差些,根本不能入了臧霸眼中,
而借故与张辽交手时,以平手草草结局,身在其中的臧霸,自然知晓,张辽手下留情,才没有使自己失了脸面,自此,臧霸也将张辽看作朋友,其时,刘协诏书通告天下时,明面上是封赏,隐意是让天下人看到可算在刘协头上的功绩,饮酒时,臧霸与张辽谈论起天下事,继而说起此事,倒是让臧霸听过了刘策姓名,对于张辽将刘策武艺等同,臧霸心中如何服气,如今当面见到刘策如此年轻,怕是比自己更小些,不免起了较量心思。
刘策亦是没有想到,在青州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张辽境况,听起来,似乎张辽负责着吕布的粮草运送,这地位上,似乎不如先前,也不知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