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儒过来,张燕李儒也算是逐为熟悉。
起先时候,来到这处,周围的部落多有些敌意,时时让张燕不能安心,接着刘策便让李儒送来货物,再以粮食、盐货,与胡人部族交换了两次,才稳固需有,其后与刘策商议,为何不在此处先建一个集市,与胡人交易,慢慢聚集起来,不出两三年,怕是就可以成镇成堡。
时值李儒也在场,李儒便说起,这塞外不比幽州境地,胡人时常居无定所,无法依着时辰汇集,且在胡人心思中,崇尚强者为尊,那些依附幽州的胡人部落也就罢了,另外的胡人向来将汉人当作抢掠对象,怕是知晓有固定集市,隔不许久,便会领人围攻,若是以后有了屏障,不求进可攻,便是退可守,或许能在这处建了集市。
张燕不是糊涂人,听了李儒解释,深以为然,也就绝口不再提及,全着心思在方圆五十里处巡查,为修建的黄巾军百姓守卫。
“老陶!可是多带了些铁器?”
张燕掀开辕车,肆意的探查辕上所载的货物,直看到了显是新作的器具,一张经了风霜的脸乐开了颜,不住笑着赞道:“你是不知道,这群崽子,平日里不知道省着点用,还想着整些田地,哼,刘刺史送来的粮食足可以吃两个冬天,真是穷性难改。”
李儒拖着腿,走到张燕身旁,笑道:“都是穷苦哈哈,再所难免,反正以后也会封田,既然他们有力气,就让他们去做,不然,张刺史也看得不舒服不是。”
此话甚合张燕心思,听的张燕连连点头。
“嗯!嗯!老陶真是体贴人!唉!就是劳烦你来回跑了,你这腿脚也不方便,不然下次,就换个机灵点的伙计,让其它人替你跑跑腿儿。”
“眼下,就是新州的事儿,最紧急,派其它人,我还有些不放心,我这一路都是乘车,倒也算不上什么辛劳,职责所在,理应如此。”
两人叙旧时候,早有士卒开始将货物搬运下来,堆放在储处,只是张燕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时而望着北方,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李儒看破张燕心思,却也没有说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张燕说着尚需的货物,以及边塞的情况。
“设防,设防!”
伴随着一阵士卒的呼喊声,原本还算平静的营地,开始慌乱起来,又有士卒跑到张燕身旁,告知张燕北方有骑兵过来。
张燕蹙着眉头,凝望着远方,看到那尘烟滚滚中,数百骑兵齐整而下,绷紧的脸色片刻间舒展下来,再一巴掌打在传令兵的脑袋上,口中亦是气恼的斥责着。
“你小子,怎么看的?我教了你多少次,还是记不住!看清楚了,蛮子的骑兵,没有什么规矩,就是过来,也是乱哄哄的一团,你看这骑兵如此严整,只能是我们新州的骑兵,毛手毛脚的,下次给我长点记性。”
那传令兵身体算不得高大,想来也是因为依仗着机敏,才被委任令兵,这方顺着张燕手臂看过去,亦是看的清楚,也就绷着嘴低着头,一副受教模样。
“哼!这一片方圆百里的胡人部落,都特娘的被劳资打了个遍,那还有不开眼的东西敢来送死,快去,快去,别让他们瞎叫了,丢了劳资的脸!”
张燕一脚踢在传令兵的屁股上,看传令兵身体未动,显然张燕没有出力。
传令兵这才连连点头,一边向还在试图做些准备的伙伴跑去。
张燕训话时,是背对着李儒的,这等情形,被李儒看了分明。
以李儒的阅历,自然看出张燕说的方圆百地无人敢触其缨,多半是颜面之词,否则,这些正在忙着活计的士卒,也不会听了警讯便立即守备,显然这几个月,张燕在塞外的日子并不好过。
李儒心思微动,借着身势向一旁看去,正见到贾诩立在辕车处,也若有所思的望着骑兵归来方向,觉察到李儒目光,也同样转了头来,向李儒略一颔首。
早日间,有探兵回报,说百余乌桓骑兵,在二十里外徘徊,刘策便以张燕留守,自行带了骑兵,依着探兵回报方向,奔袭了过去,算起来到现在,已是将近一个时辰。
虽然对于刘策,张燕有着莫可名状的信息,然则领兵多日,从军习性,也时而忍不住,想要看得落定,所以方才与李儒交谈时,还会偶尔走神。
“哒!哒!哒!”
刘策让骑兵在外围听住,再辨明了张燕方位,身后引着几人,直向这边驰来。
落马走到张燕身前,看到了李儒,刘策当即向李儒拱手道:“有劳老陶辛苦走一遭了。”
李儒浑然不做它意,亦是笑道:“那里那里,我与将军可谓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将军太过于客气了。”
“哈哈,那倒也是,是我着意了,唉!不知这位是?”
刘策再与李儒寒暄一句,顺势看到了李儒身旁的贾诩,看贾诩与李儒站的近些,便是随口问出。
李儒偏过身来,指着贾诩道:“哦!还未跟将军说起,这一位,是天子使臣,光禄大夫,凉州贾诩。”
贾诩当即执礼道:“贾诩见过奋威将军。”
说起来,当日刘和为了撑撑颜面,在城前封了刘策,太史慈为将军,其余人不敢说些什么,连着刘策也不以为意,还是贾诩带了天子诏书,才让刘策这个奋威将军名副其实。
刘策依礼回过,再看着贾诩的眼神就有些不同。
“哦,原来贾先生是凉州人,倒也正是巧了,我遇到一事,与凉州有关,正找不到人问询,还请贾先生助我。”
嗯?
贾诩向来不喜欢张扬,逢事先想的周全才会着意,耳听刘策说起凉州事,让贾诩心中有些意外,心中忐忑若是与李傕等人牵连,难免脱不了干系,再看到跟随刘策身旁的,又有几人,分明是胡人装束,其中被众胡人隐然围在中间的,却是一个胡人孩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