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以西,幽州以南。
早些日,因宣称与幽州要起战事的黑山,将黑山临近全部戒严,使人只能进不能出。
来黑山议事的众位黄巾军头领,虽然觉得张燕做的太过于霸道,然则看到了黑山头领眭固、白绕动乱,又有郭太施压,对张燕来说,实则内忧外患,且张燕宣称,最多一月,便让众人离去,这等时候,余人也就将就忍了。
待到高顺击败了徐荣,得知徐荣已归附了刘和,虽然绝然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孙轻不信,与刘策打了个招呼,孙轻便径直归了黑山。
将自己亲眼所见,刘策如何破公孙瓒,又如何连破徐荣,此时公孙瓒伏诛的事情,告知了张燕,张燕稳坐在居高位置,手中摸着铺在椅上的白虎皮毛,久久没有言语。
孙轻不知张燕心意,再尔言道:“燕王,属下一直随同刘策,所说的尽是实情。”
“将月华姑娘请来。”
张燕没有回应孙轻,只做摆了摆手。
“是!”
不多时,月华一袭红衣素裹,手中依旧提着长鞭,径直走到张燕阶下。
月华肃然而立,依着江湖规矩,抱拳道:“燕王唤我来,可有何事?”
张燕不觉叹道:“唉!月华姑娘,他们叫我燕王,也就罢了,你切莫取笑我!我让姑娘来,是因为孙轻归来,新近得了消息,公孙瓒身死,其麾下兵马又归附了刘和,怕是幽州再无战事,孙轻,你将详尽事,再与月华姑娘说起。”
孙轻便将从随同小黑出行,到如何过来,又说了一遍。
“这……这才几日,纵然公孙瓒无用,怎会败的如此快!”
月华听完,陡然疑惑,不过旋即释然,嫣然笑道:“也是我想的多了,既然刘策亲自领兵,败了公孙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呵呵,如此,燕王,我便立即回了青州,好做些准备,呼应刘策起事。”
“稍等,稍等片刻!”张燕看着月华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心头有种所托不负的轻松,又有几多感慨,止住月华,道:“那些各地黄巾军头领,若是月华姑娘不在,怕是不能服我,还请我聚了他们,与他们说个清楚。”
月华本有些不耐烦,还是想了片刻,颔首应过。
“就现在让他们过来吧,整日与他们这等乌合之众,说过来,推过去,难成什么气候,早些做了了断正好。”
“那….”张燕有些犹豫,全然拿不定主意模样,缓声道:“月华姑娘,我向来敬重你兄长本领,你可教我稍后怎地应对这帮人?”
月华眉头舒展,好看如月牙眉稍了无痕迹,淡然道:“若是我兄长的话,不妨霸道些。”
孙轻已唤过众位黄巾军头领,在厅中聚集,月华跟着张燕去往时,余人尽数到齐。
张燕居在最前处,左右望过诸位黄巾军头领,所视之处,那些交头接耳的,瞬息变得鸦雀无声。
“我张燕,领着十数万兄弟,困守在黑山之中,所做的没有半分进展,我已得了确切消息,幽州公孙瓒被诛灭,先前与已与刘虞的儿子,有了约定,今年秋日,我将率部迁徙到辽西处,在那里,只要我们占的土地,都归我们所有!至于诸位黄巾军的兄弟,人各有志,张燕不能强求,郭太你想投靠袁术,张某也不会说些什么,黄巾军兄弟,天下一家,以后若是有想来寻张某人的,张燕夹道欢迎,不过,若是谁胆敢坐下暗中苟且事,纵然万里,张燕也会亲手取他首级!”
言罢,张燕想起方才与月华说的霸气事,再想了片刻,冷眼望着身前,沉沉高呼。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这一日,眭固、白绕被张燕放过,任由他们离去,而对于郭太,张燕也没有做出为难,其它的黄巾军头领眼见天下间最盛的黑山黄巾军,白波黄巾军各自寻了依附,又不敢去问月华心思,也唯有各自在心中盘算。
南下途中。
郭太对孙策态度极好,月华私下里曾对郭太说,若不是惋惜孙策武艺,纵然不会伤了郭太性命,也会让其吃些皮肉之苦。
想郭太这等罢八面玲珑之人,见识了孙策武艺,又知孙策身份,同为归附袁术的部众,说不得以后会相互援手,好在袁术军中立足,自是对孙策好颜相互待。
孙策随行跟着郭太归途,便是此行没有劝说张燕归降,于孙策来说,又是一番别样经历,尤其是听闻刘策不到一月内,将纷乱的幽州平定,孙策自觉年岁与刘策差不多几多,少年心性,怎肯服气,一路上踟蹰许久,私下里唤过韩当,灼灼的与韩当说,此次归还袁术处,便要向袁术换取兵马,去江东以图根基。
韩当听闻孙策说的分明是换取,而不是索要,心中多有了然,当日孙坚攻取洛阳,正是韩当亲自领兵为先锋,在枯井中与孙坚一同,捞取了传国玉玺,后来孙坚为了自清,立下誓言若是得了玉玺,立遭身死,终究不得善终。
想来,孙策是准备以传国玉玺,向袁术换取兵马。
韩当随即向孙策俯首,直称唯孙策马前事瞻。
其后几日,以郭太为首的白波黄巾军,宣告受到袁术仁心,不想为祸汉室,尽入了袁术麾下。
而黑山张燕,亦是声明,幽州刘和及其父刘虞,待百姓宽仁,又有减免赋税的举动,可见刘和心思,因而引黑山黄巾军,投与幽州刘和,听从汉室管辖。
身在燕国的刘和,又是在几日后,才得了张燕派来纳降的使者,听闻张燕归附,顿时喜出望外。
上谷郡以为西,自来不属汉室领地,既然张燕恳请迁徙过去,直属刘和麾下,这等开疆扩土的功绩如何能绕过刘和,刘和心思极是激动,当即回应张燕使者,迁徙途中,只要所需,可尽数向自己索要,待到张燕迁了百姓去,也不需张燕自己自足,其年中的粮物,一应有幽州供应。
籍着张燕纳降的名望,刘和再去拜会卢植,终究使卢植入了燕国,其后,又经卢植之手,将幽州战事,以及开疆扩土的功绩,以书面奏章送到京城中,去给天子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