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恍然有悟,这是入了戏忠的算计了。
戏忠原本就是在等简雍亲口说出这句话,再堂而皇之的以军情托出。
刘和领了一军,不管兵马有多少,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军伍,简雍与刘和撇清关系,怎能得知刘和军伍下一步的动向?
知了军情,如何能走的开?
明面上看,也无法责怪戏忠,这分明是简雍自己开口问的。
若是以输赢来算,方才戏忠自认不入简雍,而眼下,已经扳回了一局,甚至可以说获得的筹码更多,远的不说,便是以这个借口,简雍要离开,时日上,就要看戏忠的心意了。
说起来,刘和与戏忠,从一见面,对简雍的态度很不错,能被别人认可才能,心中总会有些欣喜,老郡丞可算是方城的第二位人物,也没看到戏忠对老郡丞有什么和善态度。
简雍是豁达之人,只做笑道:“我于牢狱之中,于外面事情也略有耳闻,你们这里,士卒不超过三百人,再加上要看守降卒,又要减去一半,我很好奇,只凭借一百余人,你戏志才如何今日取下路县和国安两城。”
一旁的赵言,没有随老郡丞离去,听到简雍所问,也是心中疑惑,看刘和的模样,俨然站着不动,难道站在方城外,就能取了两地?
戏忠看了简雍一眼,见其心态平和,果然是非常之人,道:“我不擅兵事,军中诸如攻城设戏伏之事,全赖奋武将军刘策谋划,今日,还没有来方城时候,刘策就已经使人去做了,这其中的关节,我也不尽知,不过,看时辰,如今应该有了回应。”
简雍没看到方城前发生的一幕,赵言却是全部看到了,刘策和太史慈的武艺,小黑领着百多人一个照面将高胜杀的溃不成军,依着战力来看,刘和带来的两百人数量不多,但是已属精兵的行列,既然兵分三路,自然不会出现一家独大,其余二者极弱的情况,这不是说,刘和还有另一只不弱于眼前的精兵?
这怎么可能?
尾敦相貌,分明是外族,极有可能是刘虞的旧部,若是刘虞当日有这等精兵,怎能被杀的一败涂地?
赵言踟蹰了片刻,试探着道:“高胜投降,方城这边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对于方城的布置,我最熟悉,这等封锁城门的事物,有我来做便好,城中许多人也想见世子一面,可否此处由我…..哦,不,由我和世子的麾下一同守着就好?”
刘和摇了摇头,眼中多有期冀,道:“将士在前方厮杀,我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站在此处,第一时间等到他们的消息,是我的职责,赵统领的好意,刘和心领了。”
赵言连连陪笑道:“世子仁爱士卒,以身为范,是我想的差错了。”
戏忠接过赵言话头,道:“将主,我觉得赵统领说的也对,方城太守至今不能理事,世子贵为天使,本身又天命,属下想去城中,问询一下城中人的意向。”
刘和正面着戏忠一礼,道:“辛苦先生了,城中事,先生自行决断就好,若是有什么音讯,我让尾敦去告知先生。”
“定不负所托。”戏忠回礼,转过身,看这赵言,笑道:“我不熟悉方城,还请赵统领为我引路。”
以刘和身份,对戏忠如此敬意,不管是故意为之,还是平日如此,戏忠的身位顿时在赵言的心中升了三四阶,赵言哪敢怠慢,慌忙应道:“好,好,请戏先生随我来。”
在前方走了两步,赵言想起了一事,向两侧列好的方城守军大声道:“从现在起,你们全部听从刘世子的命令,谁要是敢不遵从,以军法处置。”
戏忠看赵言如此知趣,轻声咳嗽了一声,道:“宪和,可否与我一同前去?”
简雍笑道:“自早日,尚未吃过东西,眼下也有些饿了,若是有了空余时辰,还要和你一同吃些酒肉。”
待到戏忠简雍赵言三人离去,刘和紧绷的身体才有所舒缓。
刘和的身份,不是不可进城,而是不能进城。
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方城极大,内有各色人等,公孙瓒只派遣了几百人,就占了方城,城中若是有心思之人,设下什么伏击,刘和在明,敌人在暗,怎能防备?
戏忠一介文弱之人,做起这般事情,实是最恰当的人选,身为谋士,戏忠替刘和做了他所能做的全部,所以,刘和对戏忠很是宽慰,也很感激,在老郡丞面前,给了戏忠别驾从事的职位。
这个职位定下,也是向戏忠表明刘和的心意。
转过头,看着东方之处,哪里是路县和国安的方向。
刘和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次兵事能够顺利。
早上,走出一段路程后,刘策得到麴义兵败消息,立刻让宋珪带了几人回营,还强硬的让刘和拿出贴身的物件,写下讯书给鲜于辅,免得营中人本就不多,再引起什么误解。
宋珪告知高顺,让其领着一营的五百人,埋伏在通往方城的路上,不管有没有攻下方城,都要设伏一日,同一时间,以卜虎的官印,施以号令,以聚众设伏刘虞旧部的事由,调用城池的守兵,向方城进发。
小黑早就探知,路县和国安,通向方城处,最终会汇集于一条官道,若是两城来援,必然经过一处,高顺以陷阵营五百人,以逸待劳之下,击杀路县和国安的援兵,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是,刘策也不知道路城和国安的守军会不会中计,毕竟,那是卜虎的属下,刘和倏无了解。
对于此事,戏忠思索片刻,告诉刘策放心去做,就开始亲手写下劝说文书,至于太史慈和小黑,却是极为赞同,刘和虽然犹豫,却还是如同戏忠般,支持了刘策的决议。
一日破三城,此战若是赢了,幽州所有人,再也不会将刘虞领着十万人被一千人击败的战绩,等同刘和看之。
刘和很期待这场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