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选择
李冰瑶醒来时，已是晚上十点。
她微微睁开眼眸，又轻轻闭上，在心中叹了口气。通过床头的闹钟，她已经知晓了确切的时间。这次昏迷，是她这些年来昏迷时间最长的一次。这是否预示着，自己以后昏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最后永远也不会醒来？
不远处，盘坐在椅子上冥想的程文龙睁开了眼睛：“醒了？”
李冰瑶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她转过头，正欲开口，却被程文龙抬手制止了。
“先别说话，你闭上眼感受一下，看看你体内多了什么。”程文龙并没有直接说出李冰瑶的变化，自己感受往往会获得比旁人点破的更多感悟。
李冰瑶不明就里，但依然按程文龙的话乖乖闭上了眼睛。两秒不到，她便“唰”地睁开了双眼，一脸震惊地说道：“那些淡蓝色的东西是什么？”
“你以后不会再陷入昏迷了，小瑶。”程文龙并没有直接回答李冰瑶。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些淡蓝色的东西，是你体内的能量，你以后，是一名异能者了。”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他总得给李冰瑶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
听程文龙说完，李冰瑶呆住了。然后，漂亮的大眼睛中开始有水雾弥漫。程文龙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慌忙从椅子上跳下，走到床边正欲安慰，却被李冰瑶一把搂住了脖子。少女把脑袋搁在程文龙肩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呜呜，太……太好了，还以为……以后……我昏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最后……会在也见不到你了呢！”
小瑶。程文龙抬起手，轻轻在李冰瑶后背拍了拍。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执行队长说得：
李冰瑶是喜欢你的。
他又何尝不喜欢李冰瑶呢？想到这里，他感觉心跳有点加速，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他喉结动了动，硬生生挤出一句话：
“小瑶，你快勒死我了。”
“也就是说，我之前的昏迷都是因为异能觉醒迫近导致的喽？”
李冰瑶坐在床沿，小腿轻轻摆动着。知道了自己不会再昏迷，她压抑在心中的阴云便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觉醒了异能的好奇。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异能者，并没有与之接触过。而李冰瑶虽然接触过异能者，但那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而且成为异能者，亲自试用异能，那感觉总和旁观他人试用异能有所不同。
比如现在，她正右手掌心向上放在面前，在距手掌心不足五寸的地方，悬着一块儿拳头大小的冰块。她虽说刚觉醒异能，但一阶的能量已经能够支持她凝出冰块或是喷吐冰息，当然，也仅此而已。
程文龙对此并不意外。他现在是五阶中期，能够产生大概八千伏特的电流，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能形成一个半径两百米的雷区。但距离小说中那种挥手雷霆万钧的境界还差了不少。
不过，他并不是传说中的魔法师，而是走魔武合一的修炼之路。雷电只是他进攻的辅助，他真正依仗的，是那机甲手中的长枪。当然，异能者中将自己当魔法师修炼的人也有不少。
“小瑶。”程文龙低唤了一声，将李冰瑶从好奇和兴奋中拉了回来，神情渐渐变得严肃。接下来他要问的问题事关重大，甚至可能会改变李冰瑶的一声。
李冰瑶也察觉到了程文龙的严肃，不再把玩着冰块，而是专注地看着程文龙。
“现在说出来可能有点突兀，但这种事你月照悬着，对你的未来也越有益。”他看着李冰瑶的美眸，沉声说道。“你是想要隐瞒你异能者的身份，平安过日子，还是想上报，有官方决定？”
这几乎是每个异能者都会经历的选择。异能者实力强悍，能力也千奇百怪。曾有人估算过。一名三阶的异能者，便足以和数十名特警对抗。这等战力，国家自然是尽可能控制在手中，即使异能者拒绝加入体制内，国家也会派人进行严密监视。必要时，甚至会将其击毙。毕竟，异能者太过强悍，一旦作恶，会对社会赵成巨大的威胁。
面对程文龙的问话，李冰瑶沉默了。她在网上看到过不少招揽异能者的广告，有大型财团，也有国家官方。对于商业财团来说，异能者是战力极强的保安或保镖，有了异能者的保护，财团及重要人员的安全也就多了几分保障。而对于国家官方来说，除了机密地区或大人物的安保外，异能者还是对付异兽的中流砥柱。所以，所有被招揽的异能者都被许下了丰厚的报酬和福利。
但是，现在异能者的处境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光鲜。对于拥有奇异能力的异能者，在世界各国都存在着对其的不信任案，华夏也不例外。而且，随着国际恐怖主义抬头，异能者的身影在恐怖袭击中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民间对于严管异能者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不少为官方服务的异能者都受到了打压。
比如程文龙，他原本在异武厅就职，但因为一道军令，他就被降到了异武局。虽然他对此并不在意，但总会有异能者对此不满，然后借机闹事。不过，异能者再如何强悍，也是血肉之躯，除非是高阶异能者，否则难以与热武器对抗，在接连击毙了数名闹事的异能者后，那些不满的声音才渐渐消失了。
思索片刻，李冰瑶小声说道：“我……先跟你在异武局待一段时间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她坚决不愿隐瞒身份过日子。她才十八岁，正直大好的青春时光，而且，她现在对异能的控制还不熟练，难保不会在受刺激时下意识地释放出异能。若真这样，万一造成伤亡，等待她的只怕就会是永久监禁。
程文龙有些讶异，她还以为李冰瑶会选择隐瞒身份。
李冰瑶接着说道：“即使隐瞒身份，我可能也会过得提心吊胆的，整天都得担心别人是否发现了我这个秘密。与其过这样的日子，我还不如加入官方。虽然自由上可能会受限名单至少光明正大。”
程文龙看李冰瑶的眼神渐渐变成了欣慰和赞许。的确，加入官方确实会受限制，但至少不用担心受怕。
而隐瞒身份，说得好听点叫行事担惊受怕，说得难听点就是“见光死”。一旦身份暴露，轻则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重则直接人间蒸发。当然，这个人间蒸发并不是指见阎王，而是会启动一个类似“证人保护”计划的方案，让你抛弃原有的身份，与正常生活隔绝。
本来异能者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但程文龙果断将其隐瞒了下来。他知道李冰瑶的性格，第三条路是给玩命的异能者准备的。
不过，既然李冰瑶选择了加入官方，那么家长那边还是要通知一下的。女儿变成了异能者，而且折磨了她两年的昏迷症状也不治而愈，这等大事李冰瑶自然要第一是时间告诉父母。
当李冰瑶透过视频通话将消息告诉父母后，二老喜极而泣。李冰瑶的家庭并不富有，对于二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女儿平安无事更重要的呢？
至于李冰瑶成为异能者并加入官方这一决定，二老并没有反对。李冰瑶从小就是有主见的姑娘，对于她已经决定了的事，二老通常都会支持，同时，他们也拜托程文龙，多多照顾李冰瑶。
“小程啊，我家小瑶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啊。”
只不过，听着这话，程文龙怎么感觉像是在娶媳妇一样？他转头看向李冰瑶，只见少女脸色微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良久，还是程文龙打破了房间内有些暧昧的宁静。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呃，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我去隔壁。”他这一层止住了三个人，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的。说完，他也不等李冰瑶说话，就已经化作一道电光窜了出去。
李冰瑶看着房门，不知怎么的，她感觉那道背影，带着一丝逃窜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