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出来后,我看了看时间还算是比较早,于是直奔诊所,
“我喜欢你,乔治,真的。但是像你这种人是一个大麻烦。”一个小时之后,坐在我面前的轻熟女整理着抽血用的管子。
“哪种人?”
“为了逃避过去远道而来的人。”
“啊,我想你把我那种自夸自己曾经征服过1003名女性的放荡贵族(唐璜),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被冒犯了。”我笑着说道。
“所以说你是个诚实正直,坦坦荡荡的人?你只是告诉我妹妹你来自首都瑟兰。”卡洛斯一脸严肃的嘲讽我。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城市之一。”我耸了耸肩,把手里的晚报扔在桌上。
“那为什么要来离开?伸出手,把袖子挽上去。”医生把酒精涂在我的手肘窝上,冰冰凉。
“为了来这里,在天堂享乐。嗷……轻点。”针头插了进去。
“很抱歉,瑟兰仔,你的坦坦荡荡让人不敢恭维。”
“别这样……我确实是很喜欢玛雅,尤其是她那种反差感。”
“你听起来就像是个玩弄女人心的花花公子,给她片刻的坦诚,或者从她身边消失,我只要这个。还有,给你一个忠告,记住了下次你再打算泡别人的妹妹的时候,问清楚职业,也许下个人就不是抽一管血而是打进去一管空气。”
——
“我要去见见一下镇长大人,你和我一起去吗?”莫兹走到赤裸着上半身的我身边问道,为了防止石膏粉尘弄脏了衣服,我干脆就**着身体把衣服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等我把这个忙完了。”我用小球球在石膏上打磨着形状时说道。
“真是漂亮,这是哪?”莫兹看着我肝了一夜的成果赞叹道,此时太阳还没有升起,摆在海滩上的已经弄好的沙雕们在内部的彩灯下仿若点点星辉,这数十个沙雕要不是我利用了一下那个小球球凭着记忆打印出来,估计累死我也不可能在一晚上弄出来这么多。
“TJ,最魂牵梦萦的地方。”
“你怀念吗?”
“当然,但是怀念有什么用呢?”我叹了口气。
“确实没用,仔细想了想一方面你是总统之子,失踪了将近1年,流落到一座荒岛上苦苦求生;另一方面,你是赫伯特·乔治·威尔斯,富可敌国没心没肺但是的岛民。”莫兹说道。
“是啊,当我回到自己的城市时却发现整座城市不欢迎我,所以我只能再去一个小岛上放飞自我。”我自嘲般的说道。
“我只知道我和一个比我小不少的女大学生去了一场二人旅行,之后我遭遇了海难,她死了而我还活着,之后我面临着一场报道和控诉。这是我唯一能记起来的东西,不是借口,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我借助这个回想起来的东西在一瞬间忘得一干二净,甚至于我怀疑我自己回忆起起来的东西是不是关于那一年中的记忆。”我说着举起自己的右手。
莫兹沉默了一会,之后他不再专注于这个问题,而是我的感情问题。
“你要知道你和玛雅的爱情最终不会有结果的。”莫兹平静的叙述着事实,但是我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无奈。
“就像你和那个餐厅的女招待一样?爱情是一种暂时的疯狂,如地震般轰然爆发,随机归于平淡,我只是在归于平淡之前每天过的问心无愧。”我说道。
“嗯,”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接着看了一会儿雕塑转过头来问道,“你用的是石膏?”
“嗯,昨天晚上买的。”
“你知道吗?一般人做沙堡时用的是沙子而不是石膏,而且他们也绝对不会用小灯泡做装饰。”
“什么时候我们成为了一般人了,莫兹?”
“你的意思是?”
“话怎么说都行。”我耸了耸肩,“只要能够和玛雅心平气和的沟通就好了。”
“你一宿没睡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啊!”莫兹摇了摇头,“你想要什么女人都手到擒来,可你看上的女人是整座岛上唯二对你不假辞色。”
“我睡了她,几天后跟她讲了一通蠢话不辞而别,那个女人会对这样的人有好脸色?”我说着把一串电线接在了灯泡上。
“你要怎么做?”莫兹问道。
“坦诚相见。”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一个对于你来说不错的想法,但是实际上来说就是糟糕透了。”
“怎么?你有没有想过找个人坦白一切,换一种生活?”我笑着问道。
“比如结婚生子之类的?”莫兹反问道。
“对,就是这种,结婚生子,在温暖的亚热带小岛上买一块土地,种植芒果。”我说道。
“在东部的草原上圈一个农场,养一群牛。或者在城市里稳居下来,临摹一些画作,办个美术馆画廊之类的,我是想过这样的生活。”莫兹叹了口气,“事实上,我已早已步入婚姻的坟墓。”
“以传统的方式吗?就是两个人宣誓结婚誓词之类的,而不是你买回来一个妻子。”
“是的,而且我们是由一名神甫和一名地方法官证婚的,如假包换。
那时大概是两年前,我的朋友和最好的犯罪搭档被抓去坐牢,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所以那时我处于了人生的低谷期,我去了一个小国,有幸参加了一场宫廷宴会。凭借着编造出来的身份,度身定制的服饰,阔绰的出手,优雅的礼节和渊博的知识,我成功的让所有人都相信我是一名来自省安帝国的男爵,一名医生。
在那场宴会上,我认识了我妻子。我认识她的时候,是在吟游诗人的首演之夜,我的伪装天衣无缝。”
“等等,你是说你在一次骗局中认识的你妻子?”我惊讶的打断他。
“你知道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是在工作时认识自己的配偶吗?”莫兹说道。“那天晚宴上的菜品很丰盛,值得下手的艺术品也很多,但是我根本心不在焉,直到我见到她。她叫露米·帕金斯,一位年轻的寡妇,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寂寞、富有,而且她还是一名瑟斯多第四帝国的女侯爵,是我的情人骗局的绝佳目标。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一样,我们闪电般的恋爱,几个星期后,我们结婚了。然后真相水落石出,我们都彼此发现对方是骗子,在彼此欺骗。”
“哇奥!”我惊讶的从喉咙里发出来一个怪音,“这真是……”
“悲剧?”莫兹接道。
“我本来想说是欧亨利式的结局,但是悲剧这个词也不错。”我耸了耸肩。
“这可不是结局,我们虽然发现彼此之间在欺骗,但是我们都成功的骗到了行骗行家,而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工作,去了波兹曼度蜜月。”
“我猜这个结局不是那种‘他们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结局对吧?”我问道。
“是的,我们的爱情故事结婚更多是充满了背叛、悲剧和戏剧性。”莫兹叹了口气。
“哈,传统的德国故事风格,小人物遇上了坏心眼的女人,误入歧途。”我笑了笑。
“没错,她偷走了我五成的钱,并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卡密尼火车站,之后我再也没有相信爱情一类的。”
“那可是太遗憾了。”我感慨的摇了摇头,一阵海风吹来,把我晾衣服的杆子吹倒了。
“哦,你的亚麻衬衫。”莫兹从搭在一旁洗手的水桶里拎出一件湿漉漉的衣服。
“倒霉,等我一下,我去找一套合适的衣服。”
“或者我独自去会见柯林斯镇长,给你省些麻烦。”莫兹提议。
“我们付给这个家伙三百万来让他帮我们在法庭上说几句好话,我想这些钱足以让我一睹他的真容了。”我很不客气的抱怨道。
“你应该知道这位镇长大人掌握着多少的判决权吗?七分之一!也就是说和十一名陪审团的票数是一样的,我们拿下他这一票,就代表了你有很大可能被无罪释放。”莫兹说道。
“等下,陪审团一票、镇长一票、总督一票、法官一票、执法者一票、司法部一票。我们能保证得到支持的只有警长的一票和总督的一票,陪审团和镇民的票我不确定能不能争取得到说啊,主教应该是偏向执法者的,法官很难确定他是维护秩序还是法律。这样的话保守来算我们三票,不超过半死这样我还是无法被判为无罪。”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事实上三票已经够了,因为地检拒绝以杀人罪起诉你,他们说只会以非法射击、扰乱治安和做出危险行为的罪名进行起诉,也就是说即使被判有罪你也仅仅会被拘留三天外加罚款解决。所以执法者们只能亲自起诉你,这样他们的裁判权就被取消,实际上只有5票,你争取到3票就算是无罪释放。所以说镇长的那一票我们势在必得,如果我们有一点冒犯到柯林斯,我们只能连夜跑到玛尔吉特度假岛去了。”莫兹说道。
“玛尔吉特,这个岛的名字听起来不错,很有一种多瑙河和布达佩斯的感觉。”我满不在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