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雾的双眼布满了白色的迷雾，接着，她走到窗边，将灰色的窗帘完完全全地拉上。
“桌上是近三个月来，所有关于水晶王国的新闻。”
在悲伤大陆之上，存在着十几个国家。银月王国不过是这诸多国家中不起眼的一个极北小国，但毗邻的水晶王国，却是实打实的大陆第三王国。
仅看国家面积，水晶王国便是银月王国的三倍，而人口，更是接近水晶王国的十倍。除此之外，水晶王国是一个****的国家，教皇作为国家之首，拥有无上的权力与荣耀。在这个国家中，几乎所有人都是信教徒。
零雾指着报纸上一个黑白图像，说道。
“这是水晶王国的三皇子——伊恩·普洛。”
画面上，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绘图。当然，这并非绘本原图，而是印刷副本。
这位叫做伊恩的年轻男子，头上佩戴着一个金属头冠，身后披着一道长长的披风，跪在教堂的逆三角标志前。而他的双手，则是高举着一把看起来便无比沉重的大剑。
尼采的目光被这把大剑所吸引，尽管这只是黑白绘图，但依然可以看见，剑体上那些极为诡异的符文线路，整体上似乎是构成了什么文字。
“天选剑——善与恶。”零雾解释道：“此剑由已逝的传奇大师莫卡古·西塔所铸，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死后，捐赠给水晶王国教廷，被王室所征用。但这段资料并没有详细记载，而且在原文资料中，可以看见明显的修改痕迹。”
零雾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不过.....这把剑的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水晶王国的圣礼上，教皇将这把剑传给了这位三皇子伊恩·普洛，理由是，对方已经得到了“神的真谛”。”
“神的真谛？”尼采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的，神的真谛。有人说，他能够倾听动物的语言，也有人说，他能够预言未来发生的事情。但....这些话都没有任何事实根据，所谓“神的真谛”到底是什么，教廷并没有公之于众。”
“但....”
“我隐约有种感觉，对方，可能是【思维属】的神序列。”
零雾双眼的雾气变得更浓了，她的语气低沉而坚定地说道：“【第六主神——思维神】。”
“为什么这么说？”尼采问道。
“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伊恩在水晶王国的每一个城市的大教堂内都进行了神的继承者发言，宣布自己是神的使徒，继承了神的意志，要让他们王国的神，成为整个悲伤大陆的信仰。”
“而听众者，皆成为其狂热的追随者，根据记者的报道，我觉得，他们可能进入了集体催眠之中。”
尼采的双眼也变得认真起来：“在【思维列】的神中，的确有一位催眠大师。”
零雾将报纸整理好，说道：“在这个月之前，伊恩已经完成了所有水晶城市的讲演，而他并不满足此，在一周前，他向女皇提交入境传教申请，会在三个月之后，带领他的团队进入天苍之城。”
“难道.....女皇同意了？”
零雾点点头：“我们没有资格拒绝，因为我们的国力，实在与水晶王国相差太多了。如果不是魔兽山脉横亘在两国之间，或许我们国家早已不复存在。”
“这样啊，你怎么看，零雾？”尼采问道。
零雾低着头，黑色的发丝在腰间散开。
“他在这么早的阶段，就已经将身份摆明出来，可能有两个目的。”
“第一，他需要尽快找到其他神序合作，在不具备“全知能力”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的价值宣扬出去，让整个世界看到。”
“而第二，他可能只是一个诱饵。”
“如果是诱饵，那么就有更高位的神在他后面操控，一旦有人去击杀他，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与位置，从而被更高位的神击杀。”
“毕竟在这场神的战斗中，任何暴露位置的行为，都与死亡无异。”
零雾都眼神变得无比凌厉。
“有意思。”尼采将手撑到桌子上，身体前倾，语气阴沉地说道：“不过....我更愿意相信，第二点，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而不是他的目的。”
“简单的说，正是因为他过于张扬，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某个神位之一。所以，所有人都觉得他只不过是个诱饵，于是便不会去动他。我可是知道那些【炽天使】的能力，想让一个人死去，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炽天使.....”零雾重复着这个词语。
在任何主神族序中，都拥有一位战斗神，一位辅助神，以及四位常规神。其中战斗神，会被冠以【炽天使】的称号，而辅助神，则会用以【神官】的称号。
也就是说，任何一名【主神】，都有六名使用其部分能力的序列神。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同一族序的神明便是在统一战线上。要知道，在神战的规则中，有一条是——如果你击杀了某位神明，就会继承其相应位置的神力。
“所以....大人，您有什么方法吗？”
零雾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颤抖。
“怎么了，你似乎有些担心？”尼采问道。
“是....我是抉择神官，而在女皇大人同意对方入境传教的那一刻，我的胜率就已经跌到40%以下了。”
“你的胜率？呵呵....零雾，我倒是忘记了，你还有【零函数演算】的技能，那么，告诉我，我现在的胜率是多少。”
零雾呆滞了一下，接着，她用颤抖的语音说道。
“对不起，大人，您现在的胜率是.....7.16379%....”
这个数字很小，非常小。
零雾的演算方式很简单，以当前世界的所有信息为初始条件，然后任其随机发展，直至神战结束为止（神位死亡超过一半）。
然后，统计此时她和尼采的存活概率。
在这种无上限演算条件下，她得到的概率，是每经过十四局，尼采才能活下来一次....
相比之下，她自己的概率便高上许多，毕竟，她还可以选择背叛。
但....她知道，只有在死亡与背叛二选一之时，她才会这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