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形成的一排云树,幽幽的说道:“天在冷,凉不过人心,追溯过,领会过,才知道我其实什么都不是,那一刻,我的心是凉的,因为我相信这世界会有真情实感!呵,那不过就是我在自欺欺人,我哄着自己,骗自己,有人疼我,有人爱我,有人关心我,有人在默默守护着我,我都不知道怎么世上会有我这般傻的疯子,我真是疯了,要不怎么竟做虚幻飘渺的梦。只是,这是我需要的,我需要,渴望拥有,不曾有人这般待我。”
说着,她不禁记起自己在九重天对师尊说起的话。
那些渴求不得的梦,我可能会不畏天纪去尝试,都说星云殿的清漓仙子自命不凡,孤行己见,天界大半仙家都避而远之,师尊待我犹如子女,清漓恳请师尊容我小占凡界十载,我只想亲身感受凡人的情感,领会他眼中的爱。
辞霜看出了她的无奈,便安慰道:“布尔敦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贱人,他说的话,小姐不必记着,有空奴婢会帮小姐教训他的。”
是啊,布尔敦确实对她说过一些胡话,可那并不代表是种亵渎。
夷陵的冰河边,清漓身穿雪白狐裘大衣,布尔敦光着膀子从山下登上雪顶,在她身后说着:“是不是在你看来,我就是个人微言轻的奴才,一辈子都只能躲在暗地里,永远上不了台面。”
清漓背对他淡淡回道:“我从未这样想过,如此这番说辞,许是你心中早生了这种想法,虽说对你,我不可以置身事外,不管不问。可偏偏你是大单于的兄弟,他对我有所求,一生只此一回,我也不好推却,便应了下来。”
布尔敦上前一把抓住清漓的肩,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油腻的环抱着,道:“闭嘴,月华,你可不可以闭嘴啊你?在戈多的词汇里,我布尔敦只懂得贺若步夷所求的我也可以得到。他求而不得的,我亦能得到。”
清漓轻笑着低声道:“可笑,荒唐!布尔敦,你如此狼子野心,但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骗过乌桓族人吗?我从来不怕别人出口成章的羞辱,怕就怕因为这一句两句的话丢了性命。”
他松开手,质问道:“你怕死,你居然害怕死?你不怕长生天雪祭的诅咒,你最怕的是死!”布尔敦哭笑不得大笑起来。
她反视他,淡淡道:“如果有人记得你,那夜他遇到了你,口中大呼你的名字,乐正斯。那么,我将时来运转,他是贵人,我命定的贵人,我会宠他爱他,绝不离弃他,终随相伴,到老到终。”
布尔敦恼羞成怒,冷言道:“还真是伟大,月华,带着你那该死的真情见鬼去吧!”他将她一把推下雪山,雪花满地铺成白花一片,空气越来越冷,冷得叫人不寒而栗。在她眼前,布尔敦嘴上露出狡黠讽刺的笑意,她被大雪掩埋了数日,方才被曷若寻到,他在雪地里刨了两夜,方才见到一具冰人。
他命族中长老施法将她救醒,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并非感谢,而是谴责。
“我说过,不准再纠缠再跟着我,要不我就杀死我自己,没了月华之实的传说,我就永远不会成就你的野心。上玄冰这个人,他心地善良,人性温润,动谁都不准伤害他,要不真没得商量了,鱼死网破我挺得过去,不要觉得我是女子便弱不经风了。”
曷若讽刺的看着她,反问道:“不准,又是这句话,你不准我动他们,那他们要杀我,你怎么办,是不是会帮着他们,其实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清漓,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哪里不够好,我对你掏心挖肺,你却不冷不热回敬我,一早我就该知道的,你不爱我,可我就是鬼迷心窍爱上你了,我就是喜欢你!”
清漓眼中不禁落泪,冷冷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该把我视作珍宝,不该爱我的!”
曷若轻笑着为她拭去眼泪,目光闪过一阵寒光,道:“爱之于情,求而不得。思之如狂,近在宛然。我毕生所求不多,月华美颜盛世夷陵,想我半生戎马倥偬,尽是因你起了征讨之心。为你,得不到天下我就毁之,得不到你心,我便杀你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