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鱼得水一般纵身朝池子跑去,“咕咚”一声跳下池子,青衣女子像是有洁癖的意思,溜烟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原地旋转飞出池外。才刻时的功夫,她就将池中红色液体喝得光尽,青衣女子在边上打了个颤,拍手叫好,她不晓得那是啥意思,走到池边坐下,那一双圆滚滚的丹凤眼,眼角向上微翘,散出诡异的血光。
青衣女子走近她,俯身下来用手抚摸着她那蓬头垢面的脑袋,顺着脑袋后勺青衣女子的手延伸触及她的胸前,她甚是享受的附和着那手上的力道微动几下,不知怎么,这好像不能够满足,意乱情迷间,她的心已在不经意时被青衣女子取出,那女子的指甲让血渗了个遍,喘着粗气用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她眼中透着迷茫的空洞,青衣女子半会才翘动唇角,言道:“人就是这样,死了都上百年还是这般无用,先前听小鬼来报,说是十八层关着个人,本尊心中好奇这才来看个究竟,如今见了还真是平淡无奇。不过,既然来了,我取你一颗心作跑腿费,不算过分吧!”
青衣女子那似问非问的语调叫人听着捉摸不透,脚下悄无声息,不过瞬间的功夫竟站在她面前,那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稍拂过她的面颊,片刻她那蓬头垢面的黑发成了染白的霜花,挂在她身上破烂不堪的黑色布衣也变了颜色,由黑转白稍作勾勒,竟会无端现出几株赤槿花的形状印在上边,颇有一番风采。
从暗处走出两员大将,脸上神情相顾失色,一刹时周边传来天崩地坼的震动声响。她不知发生何事,青衣女子抚摸着她的脸,眼里流出一抹让她不解的深情,随即从手上凭空变出一串光影流动的赤色星光珠手串,她看着兴起,傻头傻脑得用指尖戳了两下那珠子,青衣女子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她见了立即收回手,那女子小心翼翼把手串戴到她手上,严谨的低声道:“知道十八层外是何地吗?”
她猛摇了摇头,女子接着说:“出了十八层,便是弱水之渊,那可是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比起这十八层,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猜想,没准这青衣女子是要将自己送去那蛮荒之地,可蛮荒之地寸草不生跟她有何干系,这八百年来她也没进过食,谈何寸草不生。
青衣女子见她毫不畏惧,便掐住她的后脖提到金缘桥头,让她亲眼见状凡人死去将接受的刑罚,金缘桥对面有奈何桥,奈何桥桥头有三道光,分为红、玄黄、黑,有三色分类凡人好坏,刑罚轻重。
黑的都让一个枯黄的骨架子给吞噬干净了,饮下他们的血,能让枯骨生出红色妖艳的漂亮衣裳来,也能让她生出皮肉,不必像单薄寒酸的骨架子悬吊着,看着有些瘆人。
红衣妖艳的千鬼,半露出白暂的美腿,翘首弄资迎向青衣女子,娇嗲的声音叫人听着耳朵直痒,苏遍全身。
“无忧姐姐,这是打哪的风,竟把你给刮来了,小妹方才正忙着美容养颜,没瞧见你,你可别见怪。”话语间,千鬼将纤细的红指甲伸向无忧,本以为千鬼要如方才青衣女那般摸几下脸就送礼的,想来此事甚小,亦甚妙,就主动上前一步,把脸凑上前去,千鬼惊讶的将手立即收回,两眼发白看着面前这个似傻非傻的少女,道:“你这是作甚?是要陷害我,再到魄灵君那去告状吗?”
她瞪大眼睛看着千鬼,不知她说的什么,突然身边出现一道黑影,对千鬼恭敬鞠躬行礼,道:“千鬼大人,这是十八层的那位,无忧女让属下给她做了影子,你可不能欺负她呀。”
千鬼,是守望奈何桥的地官,化名为骨生花,平素喜欢饮人血滋补养颜,她的眸子里时刻散着血光,近身嗅其体香有牡丹淡淡的芬香,是一株诡秘的血色牡丹。
“哟,这是找上传承人了,你给她做影子,就不怕她…咳,罢了,既是幽阙宫那边的,你便带回去好生看管,没事别让她肆意乱逛,要不出个岔子,呵…可别怪我没提醒。”千鬼的眼睛似是闪躲,言语上有意无意的在避着什么,黑影对她恭敬行过拱手礼便拉起身边发愣的少女离开。
千鬼见状,碎碎自语着:“不是无忧,那会是谁?”
言语间,沸腾在奈何桥下的地狱焰火烧的越发凶势,千鬼指间移动两下,地狱焰下便飞出两条细如发丝的红线,宛若鸿毛一般飘落在她手上,她拇指划过下巴,露出一抹惬意的笑脸,往自己住的司幽宫方向去了。
崎岖的黑色淤泥上端,悬浮着一座平常的草屋,屋顶和四周形成陌上花开的景象,故而房屋前边的门头上高调注明“陌上花开”四字。
陌上花开说好听的就是遍地开着紫黑色的食人花,难听的便是远离地都无端生出的异类僻域。遍地仅存红颜枫树,血红的叶子加以不冻泉的泉水一同来饲养白僵蚕,数月后白僵蚕便能吐出撕拉不断的红色丝线。
为能让丝线更加牢固不易剪断,又能起到最大的价值,凤翎采集了数只毒蝎子,利用蝎子尾针毒液炼成一根金针,以灵力加持整套器材无坚不摧。凤翎以此穿针引线为人匹配姻缘。金针入得骨髓,为男女两人牵线,心连着心,夫妻若是不合心者必因其毒煞死一方。留在陌上花开的日子并未叫她寂寞孤独,她用屋外的淤泥照着弱水的许多人捏了泥像,闲下时就会帮凡人牵红线配成对。
计蒙将她从陌上花开带到十八层的死亡谷,诱骗她过了金缘桥,饮了无念水,可惜她终究是神,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区区无念水岂能让她淡忘过去,在九阴的助力下,凤翎的一身灵力被封禁起来,她额间形成的红色眼睛便是封印她灵力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