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宁跑向学校的展览厅,把一脸不明所已的程子因拉了出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哥盗取香囊的事情,你们博物馆的人报警处理了吗?”
程子因听了一愣,才不忿地回了句:“没有!”
由于当时的事情也牵扯出博物馆的安保系统存在漏洞,负责人担心事情闹大了对以后申请办展有影响,而且香囊并没有真的失窃,就把事情压下去了。
不过他们以此为由,要求有串通外人作案嫌疑的程子因主动辞职,毕竟如果报警处理的话,程子因也会被牵连其中。
暄宁听了惊愕不止,不但因为博物馆方并没有报警处理这件事,还因为程子因的决定。
“可你真的是清白的,如果想要洗脱嫌疑,坚持去报案彻查此事不就好了吗?……难道说你还顾念着跟我哥的情分,才不想把他供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我跟他才没有什么情分!”程子因立即言辞强烈地否认道。
“我被人怀疑是我活该信错了你哥,让我辞职我认了!真报警的话不但会连累馆方,而且更不知道案件会拖上多久,我是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仅此这样而已!”
或许程子因确实有着以上这些考量,但暄宁还是对最后一句“仅此而已”持保留态度。
“不过为什么我哥会认为此事惊动了警察、还以为自己被警方追捕呢?”暄宁想起这事最早是杨思萍他们告诉自己的,难道是他们欺骗了自己和宣原?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整件事情的主谋是梁博亨,所以杨思萍他们很有可能也是被梁博亨欺骗了。可梁博亨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非要宣原躲起来不可?
突然间暄宁像是明白了什么:难道对方是为了不让宣原跟自己接触?
杨思萍跟雷皓全为了保护暄宁、也或多或少受到梁博亨的要挟,所以总是在与博纵集团有关的事情上保持沉默。如果这当中谁最有可能向她透露出信息,那就只能是事件的当事人宣原了。
只要宣原去盗取香囊的事情被暄宁发现,她肯定能从中联想到什么,然后顺着线索查出一切都是梁博亨指使的。
梁博亨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隐藏自己,才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这让暄宁十分生气,从而更加肯定对方一定牵连到了血玉的事情当中。
“你为什么说你哥以为自己被警察追捕了?”这时程子因又追问道,从刚才开始她就露出一副困惑的模样。
——“他该不会认为是我向警察告发了他吧?”
哪怕之前程子因被宣原害得那么惨,她都一直保持着沉默。可不想在对方心中,自己却早把他给出卖了?这让程子因实在难以忍受。
“我哥也是被人欺骗了,才以为你们当时报警处理了这件事情。”暄宁连忙解释道。
但这并不能安抚程子因,她提出:“你哥现在人在哪里?我要找他当面说清楚这事!”
暄宁也想找到宣原告诉他的真相,这样他就不用再躲藏下去了,于是她马上拨通了杨思萍的电话。
果然如她所料,当她把事情告诉杨思萍后,对方的语气很吃惊,由此可见她跟雷皓全确实毫不知情。
不过他们两人此刻正在外地出差,所以希望暄宁能等到他们回来再去处理这件事情。
可暄宁已经等不及了,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杨思萍只好给了她一个地址。
那是宣家的祖屋——在一个离南州市稍远的小山村里。由于地处偏僻,既没有公共交通可以直达,就连路标也不是很清晰。
暄宁本打算让周纪涵带她们过去的,但对方似乎还要给冷无尘指导修炼,暄宁不想打扰他们,便想了另一个办法。
第二天周末,当程子因来到跟暄宁约好的地点时,竟发现刘志前也在,不禁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居然这么好。
暄宁说那是因为自己跟刘志前有世交之谊,所以自己有需要帮忙对方一般都不会拒绝的。
虽然刘志前不太乐意被暄宁拉来充当司机的角色,但还是配合着她的话,没有让程子因发现不妥。
就这样三人出发了。
汽车在路上跑了半天,才终于到达村子附近的乡镇,然而在这里他们被路政人员挡住了去路。
对方告诉他们:由于前两天暴雨造成了山体滑坡,所以进村的路被堵了。虽然现在加紧抢修,但也得等上两三天时间才能恢复通车。
刘志前便想劝退两个女生,但她们似乎都心有不甘。
于是程子因又问那些路政人员有没有其他办法进村,对方回道:“这附近还有一条小路能通到村子里,不过只能步行,而且那边的路况也不好,我们还是不建议走那里。”
可程子因执意要去,暄宁也急着见宣原,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继续前行。
刘志前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她们自己乱来,只好把车停在镇上,陪她们一起走小路进村。
那条小路是环山而凿的,路面崎岖不平,有着一定的危险性。三人一阵翻山越岭后,弄得是满身尘土,疲累不堪。
当他们跨越一个陡坡时,尽管程子因已经小心翼翼了,但还是冷不防一脚踩空,整个人从坡上摔了下去。
见此情景暄宁跟刘志前都惊慌失措,急匆匆赶过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当刘志前把程子因扶起来时,对方额头上的皮肤已被磕破了一大块,还不停冒出着鲜血,而她本人也变得神志不清了。
这让一向淡定的刘志前失了方寸,冲口而出就责备道:“我都说了让你们别来,你们就是不听!如今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儿去找人求救呢?!”
但他说完还是迅速脱下了外套,想尽量给程子因的伤口止血。
而在此之前暄宁已经冲了上去,开始对程子因施以治伤术。只见不一会儿功夫,对方额上的伤口就完全消失了。
然后暄宁又拿出纸巾并沾了些水,把程子因额头上残留的血迹给抹除。这样等对方清醒后,就不会知道自己曾经受伤流血的事情。
刘志前之前已见识过冷无尘施展这些神奇的法术,但他没想到连暄宁会。
见他这么惊讶,暄宁便主动给他解释:“这是有人教我的,我跟无尘最近遇到了一个他同门的师祖辈……”
可她还没说几句,就被刘志前打断道:“行了,我说过不想卷入到你们的事情当中,你不用解释得这么详细。”
暄宁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不过刘志前倒是挺好奇为什么程子因也会跟来。暄宁之前找自己帮忙的时候可没说过同行的还会有她啊。
于是趁着他们等待程子因苏醒过来的时间里,刘志前便提出了这个疑问。
暄宁撇了撇嘴:“你刚才不是让我别说的吗?怎么现在又想知道了?”
刘志前便说:“我跟程子因认识很久了,作为她的师兄关心一下她不行吗?怎么了?难道她也跟你们的那些事情有关?”
“算是吧。”暄宁老实地交代:“虽然她本人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前一世其实是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