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画扇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道:“他恐怕是被家庭给拖累了,关心太少了,你有时间就多陪陪他。”
沈西州说好。
……
两人离开以后,许画扇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起来,手抄在荷包里,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前台打电话来说,有家属病人送来精神病患者,要求最完善的服务。
许画扇挂掉电话,又忙着去察看另外一个病人。
她这里是修建在郊外的疗养院——竹里馆,主要接待那些贵族豪门有心理疾病的病人,可是,犹似每一个到这里来的人都有一段痛彻心扉的故事。
就比如,这个奇怪的病人。
莫香飞穿着齐踝的旗袍,梳着民国时期的发型,肤色是病态的白,眼底一片了无生机的荒芜。
许画扇缓缓地走过去,呼吸有一霎的停顿,似乎有些吃惊:“香飞,你?”
“画扇,好久不见。”莫香飞声音淡淡的和许画扇打招呼。
许画扇吸了一口气,平息心底异样的情绪,啄词问道:“香飞,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莫香飞弯了一下嘴角,她怎么会来到这里?似乎她也不知道啊?好像她就该来这里似的。因为,她答应过陶潜成全他和叶海瑶来换取陶景行的康健。
可是,她的孩子,唯一和她血脉相邻的亲人,也在那个雨天里不见了。
莫香飞死寂的心蓦地一疼,疼得她想弯下腰抱住自己哭一场,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许画扇在等着莫香飞的回答。
她看见莫香飞机械地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集满的孤傲渐次崩塌,换上了浓稠的悲伤:“阿扇,我这里疼啊!”
莫香飞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许画扇舒了一口气,感叹道:“谁要你当初嫁给了他呢?”
“阿扇,我也不想嫁给她啊!”
莫香飞喃喃,嗓音迷惑:“似乎,当年我也只有嫁给他这一个选择。”
从前,陶潜向莫香飞求婚之前,曾问过她,她会在面包和爱情之间选择什么。莫香飞说,它要面包。
陶潜却说,他会选择爱情,只要他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它。
还包括抛家弃子吗?
其实,莫香飞很想这么问他,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许画扇的眼底透出几分悲怜的神色,心底以为,莫香飞会有今天的结局都是她当年一意孤行的结果,只道:“你放下心在这里住下,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
说罢,便转身离开。
随行的小护士问她:“许医生,不需要问诊吗?”
“不需要,”许画扇冷淡道,“有些人是永远也治不好的。”
莫香飞盯着许画扇离开的背影,眉梢染上了讥笑的神色,什么故作的坚强都在这一刻碎了一地,从今以后,再也不需要装给谁看了。
在精神病院里,一个神经病人的想法,有谁会愿意去理解呢?
包括心理医生许画扇,她曾经最要好的大学闺蜜
所有的物是人非,所有的世事无常,都在她身上一一体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