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没有点灯,为什么能把屋里的情况看得这么清楚?
惊愕地从床上坐起来,喜如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双手,虽说没有白天在外头看得清楚,但就跟在屋子里点了油灯似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因为她重新活过来了,所以……
不,不对,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么在她回来出去找阿三的那天就应该有所察觉才是。
然而今天却是她回来的第三天,为什么会……
实在过于震惊,喜如暂且将晚上准备做的事放到一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
床,桌子,衣柜,洗脸架子,帕子,还有阿三睡觉时的样子。
屋里的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甚至连平时晚上油灯照不到的地方她只要看过去都能看清。
这简直太……太诡异了,这难道就是先生以前给大伙儿讲的鬼怪的故事?
难道她真遇上什么鬼怪了?!
思及此,喜如心头一惊,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警惕地看着屋子里。
不是她多心啊,也不是她对已经离世多年的老人家不敬,而是这种情况难免就会往那方面想,无缘无故的不用点灯就能在黑屋子里看清东西什么的。
她记得以前荣婆婆以前在世的时候好像就住在隔壁的屋子里,不知道什么原因荣大哥会把他这间屋子腾给她和阿三。
难道是因为荣婆婆想孙子了,所以今晚特意回来看他才会?!
一想到这,喜如的后背就忍不住发凉,狠狠了吞了一口唾沫后在屋里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圈,确定屋子里的油灯的确没有亮,也没有其他地方有什么光。
疑惑在她心里越渐扩大,但同时却又忍不住有别的想法。
今天晚上,她原本就打算在阿三跟隔壁的人睡着后摸黑回家一趟的。
如果不是荣大哥明天恰好要去镇上,最近这几天她也要抽个时间去一趟,但在去之前她还得做一件事。
那就是拿到银子。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对于阮喜珠的某些习惯她还算了解,她喜欢把往年从亲戚长辈那得来的压岁钱一块存着放在她床底的罐子里。
每年的分量算不得太多,一个长辈最多十文钱,算下来阮喜珠每年能拿到三十多文的压岁钱,而这个钱打从阮喜珠五岁开始阮全就没让陈桂芳帮她收着了。
毕竟是要靠阮喜珠钓有钱女婿的,必要的收拾打扮还是得有,那就得花钱。
但喜如这些年是看着来的,阮喜珠的吃穿用度都是从阮全那拿的,因着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地好看,所以在这方面阮全跟陈桂芳都没有去管她这些年攒的那些钱。
平时还不乏村里的一些汉子们送给她一些小东小西,她都能转手卖给别人得一些银两,不然也不会有那些个钱去找李老幺他们。
所以她今晚要做的就是去阮喜珠那偷钱,没错,就是偷。
她不像阮喜珠那样长得好,每年去拜年的压岁钱永远不会轮到她跟阿三身上,可以说她是真的身无分文。
要想办成那件事就必须得要银子,别说她没有银子了,就是有,也绝对不会为了那种人花上半文。
在床上坐了约莫小炷香的时间,喜如心里有了决定。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去厨房拿了火折子跟油灯,最后带上荣猛砍柴用的砍刀开了院子门投身于黑夜之中。
不管是不是荣婆婆回来看孙子,死过一次的她现在对这类的东西一点也不会怕了。
鬼怪可怕吗?
不,那是你还没见过人心,等你见过人心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世上的人往往比鬼还可怕。
然而喜如不知道的是,打从她从床上下来的那一刻起,隔壁的人就睁开了眼,淡淡的琥珀色在黑夜里一闪而过。
在其出关上院门转身黑夜中时,男人也开了屋子的门。
今晚的夜尤其的黑,沉得如一潭死水,没有丁点儿的光亮。
然而这些对于以为被鬼上身能看清一切的喜如来说没有半点察觉,她所看到的就像油灯照过的。
此时正是子时,除非是心怀不轨的人,否则绝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还在外头晃荡。
而今晚,这个心怀不轨的人就包括了喜如。
一路谨慎且无阻地来到自家门前,因为是自家人,所以院子里的狗在冲出来后一见到人立马就安静了,围在喜如脚边不停地摇尾巴。
“嘘……”喜如蹲下摸了摸大黑的脑袋,那狗立马就乖乖地卧在她脚边。
喜如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抬眼往阮喜珠的房间看了看,随即从边上她以前住的那间屋子绕到了屋子后面来到阮喜珠屋外的窗户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