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清离开青丘,骑在仙鹤的背上漫无目的的在半空中遨游。他接受了狐帝的重托,只是此刻自己的前景也不知在何方。所以,他并不想就此回到天庭,他还想静静。好好考虑下将来的路。
那仙鹤却似乎像迷路般,竟然闯进了魔界的上空。澜清还是第一次在魔界半空中,欣赏魔界的五彩极光。只见那黑丝绒般的天空中,一道道极光交相缠绕,每道极光都散发着独有的颜色,耀眼而不刺眼,艳丽却不媚俗。红色的,紫色的,蓝色的,绿色的,黄色的,每一种颜色都不似天庭或者人间看见的红色,紫色,蓝色,绿色,黄色。这颜色似乎是更加的纯粹,仿佛是色彩之祖般,纯净的让人单单是看着那光影之色便摄人心魄,舍不得移眼。
澜清欣赏了一会,想到自己在受刑之前,泓炎和魅离都到天庭来找过自己,想着反正此刻闲来无事,就去看看泓炎也好。于是,他示意仙鹤去魔尊府。
话说这泓炎虽如愿和暄研结了婚,可是却被凡青和魅离齐齐来要挟。泓炎想要部署的事情完全无法展开,如今是腹背受敌,苦不堪言。只是奇怪的却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天后夜蓉却没有过问一句。这暄研的内心是七上八下,备受煎熬。
泓炎正在魔尊府内愁眉不展,冥思苦想之际,却听见鹤唳之声,他有些纳闷,这仙鹤可不是他魔界有的玩意,难道天界来人寻麻烦了?他长叹一口气,心内暗自道:“是祸躲不过!现在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再麻烦不过是比现在再更糟心点了!”
泓炎貌似无精打采地坐在鬼头椅上,心中却提着一口气,只待那不速之客。
“泓炎兄,别来无恙啊?”
泓炎闻声忙起身,不敢置信的走到澜清身边,绕着澜清走了一圈,看着面色如常,怡然自若的澜清惊喜道:“澜清,你没事啊!”
澜清微微一笑道:“能有什么事情啊!倒是泓炎兄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啊!”
泓炎闻言苦笑了下,蹙了蹙眉,嘴角抽了抽,抓住了澜清的胳膊道:“澜清你劫后重生,我们喝一杯吧!”
澜清看着满腹心事,愁肠百结的泓炎,心中猜想这魔界定是出了大事,难道和魅离,海辇有关吗?
泓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人备酒菜,还让人上三幅碗筷。澜清心下生疑,也不开口相询,只是静静看着泓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一切妥当后,泓炎命小厮去请夫人,澜清听了震惊不已。刚想打趣下泓炎,不想还没等澜清开口,暄研就小跑着出现在了澜清面前。澜清看见暄研是目瞪口呆,他木木呆呆的起身刚想询问暄研为何出现在这里时,暄研却又哭又笑地撞入了澜清的怀中,搂着澜清的脖子亲热地叫了声:“大哥!暄研好想你们啊!”
这暄研突如其来的热情把澜清给整蒙了。在天庭认识暄研这么久,澜清可是头一遭听到暄研称呼他为大哥。现在还这么亲热,澜清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明所以。他站在那里如同一截木头桩子,任凭暄研靠着他的身体,晃动他,不为所动。
泓炎见状咳嗽了几声,想以此提醒失态的暄研。可是暄研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压根听不到泓炎那轻描淡写的提示声。
暄研也大概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从前听信天后夜蓉的话,对澜清不理不睬,傲慢无礼。可是在此刻,又在此地看见澜清,她只是觉得澜清就是她的亲人,她的希望和念想。她失态的搂着澜清,觉得内心无比的安心,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泓炎见暄研不为所动,只好起身把暄研的胳膊拉住,试着把暄研和澜清分开。澜清也有些尴尬地对暄研说:“暄研,快坐下聊,我们也是好久未见了!”
暄研这才松开手,坐了下来。她抹了把眼泪对澜清说:“大哥,暄研私自到魔界与泓炎成婚,父帝,母神可有~~~~”
暄研犹豫了下,心头是千言万语,可终究还是说不出口,不好多问。
澜清看了看暄研,蹙在一处的眉毛,泪光点点的眼睛,那是完全没了从前骄傲跋扈的模样,取而代之是一副低眉顺眼,愁苦的样子,没有呈现出新婚的快乐甜蜜,反而眼中盛满了担忧和惊恐。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泓炎,那是与暄研同样深锁的眉头,和化不开的愁思,比起暄研,泓炎貌似还多了几分不堪重负的疲惫。
澜清此时怎么好对暄研说,自己也是死里逃生,外面之事自己是一概不知,不过在月华宫浑浑噩噩度日罢了!所以,澜清想了想,斟字酌句对暄研道:“暄研,澜清此次受刑后,法力尽失。父帝怕澜清沉沦,便让太乙上仙的坐骑仙鹤载着我遨游三界散心。如果要用这里”澜清用手指敲了敲脑袋,继续说:“澜清可以帮忙出出主意。可是,要用这个”澜清伸出双手摆了摆,接着说:“澜清就无能无力了!”
暄研和泓炎听澜清说他自己法力全失时,全都愣住了。暄研颤抖着双手握住了澜清的手,失声道:“那大哥你在天庭可怎么办啊!”
泓炎凝视着澜清,也为澜清着急,可是看见澜清一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可是他也不便直接出言询问澜清如何打算。只好低下头,举起面前的酒,仰头喝了。
澜清的眼睛对上暄研关切的目光,感觉到一股暖流游走在自己身上。从前的种种,一下就冰霜瓦解了。他笑着对暄研道:“祸兮福所倚之,福兮祸所伏之。没什么可怕的,重新修炼便好!”
泓炎在一旁听见此话,心里无限的佩服起澜清的勇气和气度来。他暗自在心道:“这就是我泓炎和澜清的差距。如果是我泓炎遭受此变故,怕是活的勇气都没有了吧!还谈什么重头再来!”于是他由衷的举起酒杯,叫暄研一起举杯给澜清敬酒。并且钦佩道:“泓炎今天看到大哥这份胸襟气度,泓炎打心眼敬佩。泓炎先干为敬!”
暄研见状,也把酒杯的酒仰头喝了个精光。澜清笑了笑,也仰头喝完。
三人于是把酒敞怀畅谈。澜清饮酒属于千杯不醉类型的,可这泓炎和暄研本就各怀心事,又听到澜清法力全失,就都卸下了心中的防御,双双早早喝醉,只是这澜清却是越喝越清醒。
暄研由于过度担忧天后夜蓉会对泓炎报复,喝了酒后,就开始一股脑的宣泄心中的压力,澜清听着暄研喋喋不休的胡言乱语,本来有些烦躁,可是结合泓炎所担忧的事情,突然觉得事情不是那样简单。
泓炎本就想请教澜清,诉说下自己目前的困境,这全然放松的喝醉了,也就口无遮拦的叙说了。澜清还不时在一旁旁敲侧击的引导,竟然理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此时泓炎和暄研早喝成一滩烂泥,趴卧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澜清在天庭长期干的就是日夜颠倒的差事,所以越夜越清醒。他看着睡到的泓炎和暄研,起身出到庭院,看着魔界乌压压的天空,让凛冽清冷的风吹一吹自己。那仙鹤甚是通灵,只是紧紧跟着澜清,挨着澜清,乖巧懂事。
震烨在天庭如同热锅上蚂蚁般焦灼难耐。他安排保护澜清的侍卫出了天庭,路过昆仑墟就跟丢了。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了,全然没有澜清半点消息。气的震烨只要处理完公务,在金华宫歇息,看到元光的影子,就把元光叫到跟前大骂一通。元光这三天两头被震烨批斗,以至于元光看到震烨都有些发抖。
这日,天后夜蓉想起这段时日都在处理澜清的事情,倒是有日子没有见到暄研了,心下有些想念。只是听下属来报,暄研最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只在那华羽宫勤加修炼,竟然连庭院都不曾出过,这吃穿用度都全是婢女送到大殿内的。这夜蓉觉得这暄研终于开窍了,心里下还是很欣慰的。于是便叫了翠屏,随自己去华羽宫走走。
可震烨由于总是没有澜清的消息,心下对天后夜蓉产生了怀疑,他有些疑心夜蓉对澜清动手脚。震烨想到了曦雨,自己虽然因为悦心之事恼她,却还一直没有处理她,只是把她软禁在西厢房的柴屋内。
于是,震烨叫来元光。元光一听震烨找他,头皮都发麻了。不过也是无可奈何地来到了震烨面前。震烨见了元光,便吩咐道:“元光,去吧曦雨带过来。”
元光听见震烨让自己去叫曦雨,以为震烨这火气没处撒,又迁怒曦雨。心中怜惜曦雨,情急之下,扑通就跪在了震烨面前,磕头道:“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只是这曦雨姑娘被关在柴房内,这些时日不曾踏出半步,殿下此时责罚曦雨姑娘未免有失偏颇!”
震烨皱着眉头看了看元光,没好气道:“本殿下就请母神把这曦雨赏赐给元光如何?”
元光君听震烨如此一说,吓得头如捣蒜般在地上猛磕,忙不迭失声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震烨冷哼了声道:“本殿下还是待你太过仁慈了!竟然敢如此放肆!”
元光吓得腿都软了,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吱声。
震烨看着元光那怂样,皱了皱眉头道:“起来吧!”
元光哭丧着脸哆哆嗦嗦站起身,看着震烨。震烨讥诮道:“元光,还没到你哭丧的时候呢!赶紧去把曦雨叫来!”
元光这次不敢再造次,乖乖地领命去了!
天后夜蓉正准备出门,却正好碰上震烨带着曦雨过来了。夜蓉心中有些纳闷,依震烨的性子应该要敢曦雨走才对,怎么这会还能和她有说有笑的来这凤仪宫呢?
震烨和曦雨看见夜蓉,一起对着天后夜蓉躬身施礼。震烨满脸堆笑对天后夜蓉道:“母神,儿臣此番前来,是送曦雨表妹回来的。”
夜蓉闻言,脸色一僵,可是迅速的又恢复如常。她柔声道:“如此也好。”
震烨不动声色的暗自观察夜蓉的表情个,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得和夜蓉寒暄几句便告辞了。
这夜蓉看曦雨回来了,假意很亲热的对曦雨道:“曦雨,这些时日震烨没有难为你吧!”
曦雨看着惺惺作态的夜蓉,也是曲意逢迎道:“承蒙姨母照拂,表哥对曦雨很是客气,照顾的很好!”
夜蓉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曦雨,心中有些疑惑,按震烨的性子不可能如此宽容的对待曦雨。这样一来,自己就没有理由提出让曦雨许配给泓炎。难不成这震烨把曦雨送还回来是反间计?
暄研和泓炎从宿醉中醒来时,发现澜清不见了。他们对看了一眼,吓得立即起身,想去找澜清。暄研刚出庭院就看见了澜清正背负双手,立在那里。暄研跑过去拉着澜清的胳膊对澜清说:“大哥,你可吓死我了!”
澜清对着暄研灿然一笑道:“酒醒了?”
暄研闻言,羞赧的埋下了脑袋。这时泓炎也到了,澜清和泓炎一对视,泓炎对澜清道:“大哥,内屋用早膳去吧!”
澜清点了点头,进了内屋却道:“泓炎,暄研,不急用早膳。我想问你们一件事?”
暄研和泓炎相视一眼,对着澜清点点头,泓炎道:“大哥请说.”
澜清对暄研道:“暄研,这五色毫光你可随身携带着?”
暄研点了点头道:“大哥,你问这个干嘛?”
澜清笑了笑道:“昨晚你二人胡言乱语,我听了一夜。如不嫌弃,澜清有一法子,既可以牵制母神,又可以制掣凡青。”
暄研和泓炎听澜清这么一说,眼睛一亮,忙不迭的请教澜清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