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清听了太乙真人的话,内心升腾起一阵子烦躁来。还让他悟什么呢?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太乙真人却并不看他,只是径直从草堂走了。澜清有些索然无味地也出了草堂。这时,一个小莲藕精眼泪汪汪地捧着刚才用小手抚摸过澜清的那只头上覆有粉色花瓣的小莲藕精。澜清看了看那莲藕精,已经被摔的稀烂,可是眼睛还滴溜溜的在转。
他既心疼又无奈地把那个摔坏的莲藕精捧在手心,难过地对她说:“对不起啊!是大哥哥没本事,大哥哥还是带你去找太乙上仙吧!”
可是那个头上覆有粉色花瓣的小莲藕精却闭上了眼睛。捧她来的那个小莲藕精说:“太乙大师傅也是没有办法的。可是粉粉说相信大哥哥有办法救她的!所以,其他被摔的莲藕精放弃的时候,粉粉坚决让我抱她来见你。”
澜清听了这个小莲藕精的话,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他现在是这群小莲藕精的希望,如果希望破灭了,这粉粉就不可能再活了。
于是,他决定试一试。他心中默念花神杨凌教给他的拈花决。定和妙明觉,玄息自生长!然后在腹中暗自提气,把食指和中指并拢,呈剑指式对准粉粉。
没想到,奇迹发生了,澜清手指之处发出了淡淡的粉色光束,打在粉粉身上,粉粉竟然从一摊如同摔碎的豆腐脑,开始慢慢往中间聚拢,就像有个模具重塑般,粉粉又恢复了从前。
澜清看见粉粉竟然能恢复如初,他的内心也是开心不已。他放下粉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竟然也没有痛。
粉粉恢复正常后,迅速地爬上了澜清的肩旁,对着澜清的脸,啪啪就亲了两下。还对着澜清的耳朵小声说:“大哥哥,粉粉就知道你有办法救我的。大哥哥最厉害了!”
另一只小莲藕精也十分兴奋地扯了扯澜清的衣角,满脸崇拜道:“大哥哥,你太厉害了!我们一同过去,看看其他的莲藕精吧!”
澜清点了点头,欣欣然地和它们一道去了。等在原地的莲藕精看见粉粉完好如初的回来了,十分兴奋,全部围过来,把澜清给举了起来。
澜清笑呵呵地让它们把自己放下,然后当着这一众莲藕精的面,把那些个摔坏的莲藕精都给恢复了。
这些莲藕精笑啊闹啊,十分开心。它们崇拜地对澜清说:“大哥哥,你知道吗?我们莲藕精活着十分不容易的,即使修炼成精,身体却是十分脆弱的,稍加不慎,摔坏了,就得一切重来。是大哥哥你给我们带来了希望呢!”
粉粉骄傲地坐在澜清的肩头,一副首领般的威风道:“你们现在知道了吧!只要不放弃心中的希望,一切皆有肯能哦!”
其他的小莲藕精纷纷点头认可,其中一个若有所思道:“对啊!希望在我们每个小莲藕的心中,别人给不了,也拿不走!只有自己坚信自己,希望才会常常陪伴。”
澜清听了他们的对话,心脏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幡然醒悟。是啊!这小小莲藕精活着都这样艰难,还知道不放弃,自己呢!这么优越的条件,还有一群关心爱护他的人,可自己偏偏还不知足。想想自己虽然失了法力,却还可以重新修炼!自己的天赋还是很好的,何愁不能重新开始呢!自己却偏偏选择自怨自艾。澜清想到这里,有些自责。
他同这些莲藕精玩了一会,便和它们道别。然后就去找太乙真人。
这太乙真人看见澜清朝自己走来,便笑眯眯对他道:“大殿可是来辞行的?”
澜清笑着点了点头,对太乙真人道:“太乙上仙,叨扰了这么久,给您添麻烦了!”
太乙真人微微一笑道:“大殿客气了,只是希望大殿出去不要对任何人等提起见过本仙。”
澜清听了微微一愣,也不好多问,只是点头应允了。这时,空中传来而来仙鹤鸣唳的声音,不一会,便停在了太乙真人的身边,仙鹤用它那细长的脖子不住的摩挲着太乙真人的小腿。太乙真人慈祥的摸了摸那仙鹤的头,示意它到澜清的身边去,那仙鹤有些不情愿,不过可能更多的是不舍般的哼哼了几声,才到澜清面前卧下。澜清翻身骑上仙鹤,太乙真人看了看那仙鹤,对着澜清摆了摆手,这仙鹤便清唳了几声,扇着翅膀飞走了!
澜清坐在仙鹤身上,突发奇想,觉得自己既然能使出木系的拈花术,那是否能用木系术法来腾云驾雾呢?这样一想,他翻身便跳下了仙鹤的背。
澜清的这个举动可把那仙鹤吓坏了,还没等澜清使出那腾云法术,仙鹤就把澜清稳稳接住了。并且很是责怪地把澜清胳膊用它那长长的喙轻轻的叨了一口。
澜清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摸了摸仙鹤的脖子,柔声道:“让你担心了!”
仙鹤扭过头对着澜清眨了眨眼睛,清唳了一声表示回应澜清。然后又用脖子蹭了蹭澜清的胳膊,昂了昂它那小巧的脑袋,左右偏了偏,又上下点了点头,再扭转脖子,用它那褐色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澜清。
澜清明白这仙鹤是在问他要去那里,他微微沉吟了下,突然想起自己服孝期将满,自己和悦心的事情也应该也要告一段落了。于是,他便示意仙鹤去青丘。
澜清坐在仙鹤的背上,惬意的看着沿途的风景。他看见陆地上依水而建的村庄,树木郁郁葱葱。凡人,鸟兽,怡然自得。他认真的观察了下,发现这平衡原来就是五行的恰到好处。
这仙鹤不紧不慢,四平八稳地载着澜清飞着,澜清反正也无事,倒是挺享受这个过程。他轻闭双目,头靠着仙鹤的脖子根部,躺在仙鹤背上,还翘起二郎腿,倒是悠哉悠哉!一方面,他在心里却反思着这些年来,自己成长过程中的不足。另一方面,他又前前后后思索着这些五色神器的作用。蓦地,他灵光一闪,知道自己回天庭的去处了。
狐帝看着青丘的神树一夜之间花朵全部凋零,树叶都全部转为枯败的褐黄色。便知道巫灵大仙出事了。可是这日,那神树却陡然间重新焕发了生机,树叶转绿,嫩芽新发。狐帝看的是喜上眉梢。
这天,神树似乎是迎接贵客般,满树的花朵儿慎重而庄严地全部绽放了。阳光下,一树洁白,团团簇簇仿佛朝圣的白衣仙子。完全没有一般的花儿那样妩媚妖娆的姿态,竟让观看的狐狸们产生了敬畏之心。
狐帝的心是突突直跳,他看着青丘的天空,脸色阴鹜,口中喃喃道:“难道是要变天了吗?”
狐帝回到他的乾云洞,正准备小憩一会,却听见了几声鹤唳,他正有些纳闷呢,就有小厮进来奏报说天庭的大殿下求见。他便应声准了。
澜清看见狐帝,忙躬身施礼。狐帝朱轩看着一身素色,一尘不染的澜清,莫名就想到今天神树上盛开的白色花朵。他又细细地打量了下澜清,发现澜清现在倒是神清气爽地模样。好似心底重新希望的种子重新又发芽了般。
他示意澜清坐在他的跟前,和蔼地问道:“大殿怎么得空到青丘了?身体可是恢复了?”
澜清微微一笑,坦然道:“劳烦狐帝费心了!澜清身体已是无碍了,只是一身修为尽失!”
狐帝听了,神色有些黯然,他忽然靠近澜清,仔细嗅了嗅,又抓过澜清的手,不由分说地为澜清诊脉。诊完脉,狐帝长长地叹了口气,脸色忧郁,似乎有些痛苦地轻轻闭上了双目。
澜清见状,扑通地一下,跪在了狐帝朱轩的面前。狐帝朱轩猛地睁开了眼睛,忙不迭地要去扶澜清,澜清却执拗地不肯起来,嘴里只说:“请狐帝恕罪!澜清此番前来,是恳请狐帝取消悦心与澜清的婚事。”
狐帝朱轩听见澜清如此说,也不在扶澜清起来,只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语道:“冤孽啊!”
澜清听狐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叹息,有些纳闷,可是他也不敢造次相询。只是静静地跪在地上等待狐帝发落。
狐帝朱轩无力地看了看澜清道:“大殿可是因为自己法力尽失才要求退婚的?”
澜清点头道:“正是。澜清现在废人一个,在风谲云诡的天庭是无力保护悦心的。”
狐帝朱轩听了澜清的话,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出口询问道:“大殿是准备重回天庭东山再起吗?”
澜清也没有正面回答狐帝朱轩的问题,只是恭敬地回答道:“澜清肩上还有未尽的责任。”
狐帝听后,盯盯地看澜清,过了会,才对澜清说:“好孩子,起来吧!”
澜清听狐帝突然改口,有些纳闷,他抬头探寻地看了看狐帝,有些手足无措。
狐帝接着对澜清说:“澜清,本座不同意退婚。本座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悦心。”
澜清听见狐帝如此说,愣住了。他泥塑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狐帝。
狐帝笑笑道:“澜清,福祸相依,万物相生相克,失去的也未必是坏事,得到的也未必是好事!对存在的就坦然接受,只争朝夕。”
澜清听完狐帝的这番话,只好抱拳行礼道:“澜清受教了!”
狐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土陶烧制的玲珑球,递给澜清,对澜清道:“打开!”
澜清接过玲珑球,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个玲珑球属于套球,找一看普普通通,如孩童玩的鲁班锁样式,其实内有机关,却并不是那么好拆卸的。他试着扭了扭,才发现这球还不能轻易乱动,否则,越扭越套的紧。
澜清把这球放在手心,反复把玩。这才发现奥妙。原来,这玲珑球设计奇妙之处便是它的形状,圆形。看似没有方向性,其实还是对应这东西南北四方合缝。首先要找到对应的五行。
澜清思付这狐帝掌管青丘,五行司土,对应的五色神器为五色玄穹,那就要先找到坤位。坤六断,西南四十五度角方向。澜清把手中的玲珑球横着转动了六下,对准未位上下转了四十五度的样子。
土生金,兑上缺,澜清又把手中的玲珑球往上向西挪动了四十五度。金生水,坎中满,向下朝北扭转四十五度。水生木,震仰盂,把球翻转过来,朝东向上扭转四十五度。木生火,离中需,横着转三百六十度。一圈圆满。
只听到“啪!”的一声,那玲珑球五个套球,便一层层的打开了。最后一个小球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黄褐色,光溜溜,圆圆的丹药。
澜清用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递给狐帝。狐帝看着澜清,面露欣赏满意的神色,却并不接那玲珑球,只是对澜清说:“孩子,这是定坤丹,五色玄穹需要这定坤丹才能召唤出生生不息的息壤。你把它收好。”
澜清闻言,大吃一惊,赶紧对狐帝说:“狐帝还是收回这定坤丹,澜清如今全无法力,无法保全这般贵重的东西。”
狐帝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只是对澜清说:“好孩子,你且收着吧!青丘这里怕是不日便会变天了!”
澜清听到这话,更加吃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狐帝,狐帝只是摆摆手,让澜清把这玲珑球收好。澜清无奈地把玲珑球收好,纳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