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行色匆匆地往月华宫赶,不成想,半道上碰见了紫薇大帝。云旗以为自己仙阶比较低,紫薇大帝身份贵重,定是不会拿正眼瞧她,也不会记得她的。于是,她躬身施礼后,也不抬头,只是在路边静默地站着,想等着紫薇大帝走后,自己再继续赶路。
“你是月华宫的云旗吧?”浑厚苍劲地声音在云旗头顶回响时,云旗怔住了。云旗没有料到,这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的紫薇大帝竟然会认得她,而且,居然还知道她是月华宫里当差的。
云旗愣了会神,方才反应过来,这才上前躬身施礼,应答。
紫薇大帝微微一笑道:“云旗,给你家大殿带句话。问问他,寄存于本座这里的东西还是要过来拿回去的。如果三日之内,不来拿走,本座便差人送还回去。”说完这番话,紫薇大帝飘然走了。
云旗看着飘飘然飞走的紫薇大帝呆呆地楞了半天,这才有些垂头丧气的往月华宫走。边走,边在心里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呀!统统都是些落井下石的小人。爹爹这样,紫薇大帝也是这样。明明这大殿生命垂危,紫薇大帝还把花神杨凌的真身要送还回来。这是要团灭了与澜清有关的所有神仙吗?”
想到这里,云旗转念一想:“爹爹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关了起来呢,恐怕是怕自己不懂趋势附热的性子会卷在大殿的事情当中,不得善终呢?”
可是云旗再一想:“这爹爹也太没骨气了!如此趋炎附势,真是小人之举!平素里一直还教导自己威武不能屈,可事到临头,攀高结贵,曲意逢迎比谁都快!”
联想到这里,云旗有些悲从中来。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爹爹是这样的人,更难接受的是这么多年爹爹在自己心中高大形象的崩塌。在云旗内心深处,爹爹一直是她心中的神,偶像。
爹爹在她心中一直是有着巍峨雄壮大山般,正气苍茫在的威武,有着傲然屹立的翠竹般,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韧,还有着临霜傲雪的秋菊,宁可枝头抱香死般的傲骨,更有着兰花袅袅独立众所非般的高洁。可是,这一切都变成了泡沫和幻影。毕竟东流去,徒留伤悲。
云旗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华宫。月老看见失魂落魄地云旗,惊讶地喊了声:“小云朵,你这是怎么了?”
云旗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躬身给月老施礼。司命在一旁看见满脸泪痕,魂不守舍的云旗,不自觉地问了一句:“云旗,是不是和你爹爹发生不快了?”
云旗疲惫地摇了摇头道:“云旗用捆仙索把他捆起来了。不过他会松咒,可能不一会就会赶过来吧!”
司命听后,心中一惊,左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大叫了声:“不好!我先走一步!”便飞身打道回府了。
月老看着有些诡异的司命和云旗,还是忍住了心中的疑问,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让云旗去看看澜清。
云旗快步走到了澜清的床前,看着形容槁枯的澜清,忍不住泪水又流了下来。她默默地仔细端详了澜清半晌,才转头问月老道:“月和仙翁,大殿这多久才能恢复?”
月老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这血是止住了,可是能否醒来,要看澜清的造化了!哀莫大于心死,小云朵,只能看看你有没有办法唤醒澜清了!”
云旗听后,咬了咬嘴唇,想到紫薇大帝的话,便自作主张对月老道:“仙翁,适才云旗半道上碰见了紫薇大帝,紫薇大帝让云旗去把大殿寄存在他那里,花神杨凌的真身现在去取回来。可是大殿现在已经这样了,可没有办法保护花神杨凌的真身。”
月老听了这话,有些云里雾里,他不明所以道:“这花神杨凌的真身不是在那水月幻境里吗?当时澜清还给这水月幻境布了个十分厉害的迷幻结界用来保护花神杨凌的真身。天界上下全都知道此事。可这杨凌的真身如何又到紫薇大帝那里去了呢?紫薇大帝从来不管闲事,与澜清也无交情,如何又会收留花神杨凌的真身呢?”
云旗被月老的这一番问题问的头昏脑涨。她看了看月老,想了想,犹豫了下才说:“可能紫薇大帝起了怜悯之心吧!”
月老听云旗答非所问,估摸着云旗也是不明所以。况且这紫薇大帝的心思最是难以捉摸,这不,现在澜清躺在这里奄奄一息,紫薇大帝却要把花神杨凌的真身退还回来。这不是把花神杨凌置于死地吗?
云旗看月老只是皱着眉,不说话,不由得急了,开口道:“仙翁,能否先寄存在您那里呢?花神对于大殿是如同亲人般,如果花神再出事,大殿即便是醒来,也会失去生活的希望的!”
月老有些为难的看着云旗道:“小云朵啊!不是老夫不帮你,实在是怕难以担当此重任啊!”
云旗听后,愁容面面地低头不语。月老也是惆怅难过地厉害。他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澜清,心中一动,紫薇大帝既然同意收留花神的真身,此时便不会无缘无故地要退还。那必定对澜清恢复有些好处。想到这里,月老拍了拍云旗道:“小云朵,你还是现在就去把花神带回来,放在澜清的身边吧!”
云旗听闻此言,楞了下,但是随即便明白了。当下就起身,高高兴兴的往紫薇宫走。
震烨刚到就看见云旗匆匆忙忙地走了,他纳闷的对月老道:“仙翁,震烨刚才好像看见云旗了!”
月老点了点头道:“云旗去找药了!”
震烨听见月老说云旗去找药,有些兴奋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匣子道:“仙翁,震烨从母神宫中顺的万年的灵芝仙草。”
月老听后,一脸震惊道:“二殿下,你怎么想到去天后娘娘宫中找药了?”
震烨笑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母神到处都招呼过了,独独不会想到她自己的宫中会失窃。哈哈。”
月老听震烨这么一说,也笑了。震烨忙把灵芝仙草煎了,和月老一同合力,想办法给澜清服了下去。
话说司命回到星君府,看见自己的府邸变成了一片废墟。而自己府中的小厮,仙娥们都被吓得面如土色,全部缩在一处,狼狈不堪。司命气的是暴跳如雷。他面色铁青,二话不说,调转头,就直奔太微宫。
天帝浩初和天后夜蓉听说此事,是面面相觑。只好差人把擎天给叫来。
不一会,擎天就到了。司命和擎天一碰面,如同仇人相见,眼睛也红了,拳头也捏紧了。若不是天帝浩初,天后夜蓉都在,这两个没准就会打起来。
天帝浩初瞅了瞅他们俩,才沉着脸问擎天:“擎天,星君府是怎么回事?”
擎天梗着脖子,红着眼,勉强地躬身施礼后,粗声粗气道:“启禀陛下,星君府是擎天拆了的,可是,是司命先行拆了我的将军府,擎天咽不下这可气,一时冲动之下,才做出这等错事的。”
司命听擎天这样说,更加来火,他瞪着擎天道:“启禀陛下,太初路过将军府时,是顺手教训了下他府上一个不长眼的奴才,不慎损毁了几件器物。可是,太初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立马修复了毁损的物件。陛下请明察!”
天帝浩初看了看司命和擎天,这两个加起来几十万岁了,活了这么久,竟然还如同凡间孩童般不开化,小孩子心性,冲动易怒,心眼还小,睚眦必报。这可怎么开解?
天后夜蓉看着司命和擎天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夜蓉看了看浩初,见那浩初眉头深锁,便知道浩初此刻也没好办法开解这对欢喜冤家。
天后夜蓉无奈地扶了扶额,对司命道:“太初,依本宫看,定是被你教训过的那个狗奴才搬弄是非,才使得擎天失了理智,犯下此等大错。太初你就大人大量,不与那不辨是非的人一般见识。本宫这就派人修缮你的星君府。”
然后,夜蓉又转头对擎天道:“擎天,你也是是非不分,被区区一个狗奴才进了几句谗言就做出这等令人齿寒的事情来。本宫就罚你禁足一个月,还有你府中那个狗奴才既然如此刁钻,就把他下到凡间,走畜生道,让他好好的做几回猪狗六畜。”
司命和擎天听后,都有些不服,可是天后夜蓉都已经开口了,天帝浩初也没反对,二人只好气鼓鼓地拜谢后,退出了太微殿。
出了太微殿,擎天和司命就大吵了起来。二人越吵越气,气怒交加,忍不住就动起手来。恰好云旗经过此地,赶紧大声地叫道:“爹爹,你这是做什么,赶紧住手!”
擎天听见了云旗的声音,一时分神,这肩膀便遭到司命的一击。擎天被司命击中后,怒火更炽,加之好胜心被激起。出手倒是愈加的狠。
司命发现擎天这一招比一招出手更加狠厉,便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招式开始凌厉起来。
云旗看着这司命和擎天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变成了两道光影,一道紫色,一道黄色扭打在了一处。云旗看着司命和擎天这样打斗,却无能无力。她一声声地唤着爹爹,司命伯伯,你们别打了。可是,收效甚微,这二人仿佛是没听见一般,还打的越来越激烈了。
终于,一道金光闪过,把这紫色,黄色身影给分开了。原来是天帝浩初。司命,擎天还有云旗一看天帝来了,都赶紧跪下了。
天帝浩初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模样,威严地看着司命和擎天,一言不发。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尴尬和窒息的寂静。沉默了一会,司命和擎天耷拉着脑袋,同时开口道:“请陛下恕罪!”
天帝浩初抬了下眼皮开口道:“都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司命和擎天此刻也失了刚才的傲气,都赶紧唯唯诺诺领命。
天帝浩初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了。司命和擎天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双目一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云旗看着擎天,额角也破了,微微渗着血,嘴角也破了,也在流血。鼻子上,脸颊,脖子上都是抓痕和淤青。衣服也破了,衣袖都成一缕一缕的布条了,头发也乱糟糟的,甚是滑稽。云旗转头看了看司命,这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叹了口气道:“爹爹,你这是做什么?”
擎天这才拉着云旗道:“好闺女,爹爹被禁足了,你就回去陪陪爹爹吧!”
云旗还没开口,司命便道:“擎天你这个老顽固,澜清都快没命了,你还让云旗回去陪你。”
擎天闻言,瞪着眼睛对司命道:“澜清有没有命关云旗什么事,云旗是我闺女,她理应陪我。”
云旗涨红了脸对擎天道:“爹爹,您能讲讲理吗?云旗是月华宫的总领,此刻理应守在大殿的身边。而您胡搅蛮缠地把女儿关了两天。女儿两天没去月华宫了!大殿为人宽厚,不与您计较,也宽待女儿,然而,爹爹,这不是是怯大压小的理由!”
司命听了云旗的话,在一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丫头,说的好!”
擎天黑着脸,看着云旗和司命,一言不发,头一扭,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