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澜清与云旗在天河边,赏着洁白如雪的莲花,一同合奏着美妙的曲子,过得甚是惬意,澜清不觉,暂时忘了心中的痛,而云旗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敞怀开心了一个轻松的夜晚。
暗暗的幽香透出别样地甜香扑鼻而来,悦耳的琴音,笛音痴痴缠缠,却透出一种甜蜜地讯息来。悦心本想到天河边独自走走,散散心,不料却看见,听见这么一出,心中顿时觉得无比的酸涩。
她有些伤心的继续往前走,不想看见,听见这一幕,她不想在心底更恨澜清,可是,她又看见了云亭。她围着云亭转了一圈,分明闻到了澜清的气味。她顿时明白了,这无比可爱的云亭是澜清施法做的。只是,看这造型分明不是澜清为他自己歇脚而造的,也许,或者只有一种可能,澜清是为云旗做的。
悦心想到这个,心中感觉到刺骨的痛和恨意。她觉得她就像个笑话。她和澜清明明已是定了婚,虽然自己心意还在震烨和澜清之间摇摆,可她在没理清自己的感情和了解与澜清的婚事之前,是断然拒绝震烨的,尽管震烨对自己是百般的真诚讨好。她从未接受过。
可是澜清却完全没有顾忌,虽听凡青早就说过,澜清对待云旗的态度与众不同,可自己完全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
悦心感觉到锥心的痛苦,江沅侥幸存活的那一魂一魄毫无尊严的蜷缩在东海太岁那样如同一摊鼻涕般的东西里,毫无生气,却是澜清所为,她想想就恨。可是念及从前对悦心的好,悦心没来由的恨意就减退了许多,还会为澜清找些借口理由安慰自己。
如今眼前的一幕,刺痛了悦心的眼,悦心从心里认为,澜清唤莲的法术是他们最初,最深的联系根源。没有这唤莲术,悦心不会被澜清迷住,她以为澜清会只为她一人唤莲,可是没想到,他还专门为云旗施法。她有些难过,更多的是嫉妒和恨。她恨澜清早早就移情别恋,还不推辞与自己的婚约。如今这景象,澜清怕是会到青丘去退婚,如果这样,自己岂不成了笑话?
悦心想了又想,伤心难耐,竟然悲悲切切地也不和震烨打招呼,就独自回了青丘。
震烨清晨起来,遍寻悦心无果,心中焦灼万分。恰逢曦雨和元光在栖梧池边笑着聊天。震烨看见,心里更加烦闷。他黑着脸,咳嗽了两声示意。
元光看见满面挂霜的震烨,吓得一激灵。赶紧走上前来请安。震烨瞪了元光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元光不敢怠慢,低着头,跟在震烨身后就走。
曦雨看见震烨面色不佳,猜想定是悦心惹了祸。她故意怯生生地低头喊了声表哥。可是震烨的眼睛都没往她身上做片刻停留。她在心内愤恨不已。眼见震烨冷冷转身离去,元光也走了,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悦心垂头丧气,满心的伤痛回到了青丘。一进屋,却看见狐帝朱轩端端正正地坐在屋内,似乎等了她很久。她怯怯地上前躬身施礼,叫了声外公。
朱轩看了悦心一眼,心下明了,暗自叹了口气。起身,对悦心说:“心儿,和外公一道去未湖边走走吧!”
悦心不知狐帝朱轩是何意,只能心中忐忑难安地顺从跟在朱轩身后。
逆着出生朝霞的微光,朱轩的暗红色的鹤氅竟然被映衬的火红,暗红的头发却显得有些灰白的暗沉来。悦心突然感觉到昔日里拥有伟岸颀长身子的外公竟然开始有些伛偻了。
青丘的清晨还是那般寂静空灵。绿油油的小草上,点点晶莹剔透的露珠好似眼泪般,斑斑驳驳地趴在那嫩绿上,随着微风一摇一摆,摇摇欲坠!终于,还是有那么几颗,被小草不屑地遗弃。落地的瞬间便没入了土里,无声无息,了无痕迹,好似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般。
悦心看着那些消失不见得露珠顿觉更加伤感。她没心没肺地长这般大了,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沮丧过。她在心里哀怜自己的外公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老了!神仙千年万年的活着,未曾担心过生死,却还是不可逆转地一天天向衰老进军。也许有一天,她也终将会失去外公。想到这里,悦心鼻头一酸,泫然泪滴。她好惧怕这一天,虽然也许这一天还遥远的很,但是,她宁愿外公千年万年,与天地齐寿的活着。这样,她还有个念想,有个依靠,有个家。
悦心只管胡思乱想脚不停步的往前,到了未湖边了都没察觉,只顾着走。狐帝朱轩一把拉住悦心,悦心方才晃过神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怔怔的看着朱轩。
朱轩看着眼泪汪汪的悦心心疼不已,他轻轻地揽了下悦心的肩膀,又放开了。悦心却像个孩子般扑到了朱轩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朱轩看着怀里抽泣不止的悦心一时之间是手足无措,最终他还是抱紧了怀里的悦心。任由悦心挥洒不快的情绪。悦心哭了会,方才止住了哭泣,有些不好意思的探出头来,用眼睛悄悄偷瞄着朱轩的脸色。
朱轩感觉到怀里的悦心停止抽泣,低头看了悦心一眼,松开了抱着悦心的手臂,打趣道:“哭够了?”
悦心闻言刹那间红了脸。低下了头,羞涩道:“悦心让外公见笑了!”
朱轩却也不答悦心的话,只是用眼顺着未湖平静如镜的水面看向被雾气笼罩的迷蒙远山。似乎是有很多的话想对悦心说,可是朱轩坚毅刚强的面庞却是丝毫无波澜起伏,嘴角也紧紧抿着,始终未开言。
悦心看着这样的朱轩,心中有些发毛。赶紧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用衣袖抹干了自己脸上残留的泪痕,挪动脚步,挨着朱轩站好。目光也随着朱轩的眼睛所看之处去使劲的看。试图想发现些蛛丝马迹,好应对上朱轩的问话。
悦心这心里正忐忑难安呢,却听朱轩对她说:“心儿,外公对你自幼就严厉,我们还没有这般去欣赏过这未湖的清晨呢!日日所见之景致却从未欣赏入心过,倒也遗憾!”
悦心听的大跌眼镜,心中暗自嘀咕,这还是自己那严肃不可亲近,铮铮傲骨的外公吗?这样的温情倒是头一回见。悦心于是受宠若惊地应声道:“能和外公一起赏这未湖晨曦之美是悦心心之所往!”
朱轩慈爱的看了悦心一眼,又继续把目光投向远方。然后柔声说:“心儿,你是否觉得这未湖岁岁年年都一模样?”
悦心听见朱轩问的问题,心中更是迷惑不解了。在她的认知范围,朱轩从来不是这样细腻的人。今天发生的一切打破了她的所有过往对外公朱轩的印象。她有些发蒙,实在不知道外公朱轩要对她说什么。
悦心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难道外公要对她说写难以启齿的重要事情吗?只是悦心不好直接问,只能顺着朱轩的话答道:“是啊,外公。”
朱轩见悦心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犹疑不定的敷衍,知道悦心现在是因为不明所以的担忧致使,所以也不见怪,只是继续说道:“世上万物,你用心去感受,是会感知到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的。只是这不过是表象,若是心定,任凭万物,万事如何变化,终究不过是一粒尘埃未落定前的飘舞罢了。当生如是心,终是尘归尘,路归路。万事万物都有它的来处和去处!”
悦心听朱轩的这番话,似懂非懂,懵懵懂懂。只是没来由的有种心伤的感觉。
朱轩却也不多解释,只是饱含深情地环视了下青丘的山山水水,柔声对悦心说:“走走吧!”
悦心不敢忤逆,虽满心满脑的不舒服,难受,伤心,难过,等种种颓丧的心情。可此时也只能跟着朱轩的脚步慢慢走。
未湖边上不知名的黄色,紫色,粉色的小花朵竞相开放,悦心一眼扫过,却莫名的感到那些花儿开的让人焦躁不安。仿佛都在仰着脸嘲笑她没用般。她有些赌气的用脚去踢那些花儿。
黝绿的草浆迸射出来,染得悦心素白的鞋面不忍直视。悦心有些生气,又去踢花骨朵。花骨朵儿被踩裂迸射出来的浆汁无论黄色,紫色,粉色却都是棕色的液体。染在悦心的鞋子上,使得悦心的鞋子更加不成样子。那裙摆也无辜遭了难,染成花裙子了。
悦心看着狼狈的鞋子和裙摆,垂头丧气。真正是映衬了悦心一片狼藉的内心。
朱轩看着仍然还像个孩子般的悦心,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悦心说:“心儿,饿了吧,一同去用早膳吧!”
悦心闻言,摸了摸自己已经瘪瘪的肚子,这才绽放出笑容,高兴的答应了。悦心感觉到自己好转的心情,在心内感叹道:“我说自己心情怎么这么糟,原来是饿了呀!看来什么都是假的,唯独美食才是治愈心灵的良药啊!”
话说魅离无论如何摆脱不了泓炎的陪伴,在那鹿角大王府中喝酒便故意喝的酩酊大醉。泓炎见此情景却很是淡定让人把他从鹿王府送回魔尊府休息。
魅离在魔尊府椒焰洞内是坐立难安。心中暗暗骂泓炎,却又无可奈何。他又不能让魔界其他人等知道自己全无灵力的事情,怕有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个事情要挟自己。
魅离权衡利弊,思虑了一晚,决定还是同泓炎摊牌。他想泓炎现在贵为魔君,行事必然还得顾忌魔界整体安危,所以,对自己还是安全的。既然打定主意,魅离倒是安心合眼睡下了。
已是天明十分,泓炎等不到魅离起身,便让左右探视,回来禀报都是魅离还在呼呼大睡。
多日的劳心,劳身,忧思不断致使魅离身心俱疲,这会放下心来睡得是天昏地暗,足足睡了一个对时,到了次日的天明十分才身形舒爽的起来。
这期间,把泓炎倒是给弄急了。心中对这个魅离大长老十分的不满。魅离用过早膳,想见泓炎,泓炎倒是用政务繁忙推脱不见他了。
魅离本想寻求泓炎的庇护,这泓炎冷落他,不见他,倒也不是他乐于见到的。可是泓炎不见他,魅离倒也无计可施。正一筹莫展呢,却赫然发现这椒焰洞里多了一个人。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海辇。魅离楞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海辇,不知道海辇此刻找他有何用意。只是看海辇的样子,好像也是受伤严重的样子,从前油亮的皮肤完全变得灰白,绿豆大小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可是,纵然是这样的海辇,魅离也还是不敢惹。因为他自己毫无灵力。
二人如此对看了良久,海辇才虚弱的开口道:“魅离,很奇怪我为什么如此落魄来找你吧?”
魅离不好回答,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海辇笑了,对魅离说:“魅离,我们俩做个交易可好?”
魅离闻言有些纳闷道:“海辇,如今魅离灵力全无,如同废人,那什么和你做交易呢?”
海辇邪魅地笑了起来,虚弱的扶着桌子做了下来,这才对魅离说:“魅离,想恢复你的灵力吗?这六界之中,现在有能力,且愿意帮你的人怕只有我海辇了吧!”
魅离听后楞住了,心中思量自己灵力全无地事怕是只有这海辇才清楚,看来这泓炎是自己多心错怪了。只是,如今之计,唯有和他先合作。这样一想,魅离便对海辇说:“魅离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