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清信步往月华宫走着,觉得脚下的路甚是黑暗,想起应该是自己当值,便停下了脚步,折身去了布星台。看见云旗双臂抱膝坐在布星台中央,模样甚是可怜。澜清微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云旗埋着头,突然看见了面前多了一抹阴影,她抬头一看,竟然是澜清,她兴奋地跳了起来,由于太开心反而眼眶湿热,有些哽咽道:“大殿,你终于回来了!”澜清笑了笑柔声道:“是啊!”云旗悄悄地把澜清上下打量了下,看见澜清安然无恙,方才回过神,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羞赧,两只手搓着衣角,不言语。澜清抬头看了看天空,云雾弥漫,对云旗说:“这云雾是你布的吧!”云旗羞涩地说:“大殿,云旗不会布星挂月,又怕被天帝,天后发现,所以就布了云雾。”澜清看着云旗感觉到很是心安,于是柔声说:“这已是子夜了,我且先教你挂星吧!”云旗听后,受宠若惊,迫不及待道:“是,大殿。”澜清道:“云旗,布星要慢慢学,挂星倒是很简单,你且先学着,以后慢慢教你。”云旗听后是心里是抑制不住得高兴,学习挂星时,这手都是颤抖的。她一脸钦慕看着澜清,如同追光的飞蛾。
挂完星后,澜清看着满天的云雾,就施法收了,还在天河的白石桥边做了个白色的云亭。云旗有些好奇地看着澜清,不知道澜清这是何意,澜清笑着看着云旗柔声说:“云旗,你总是悄悄地躲在白石桥上听我吹笛,如今用你布下的这些云雾为你做个云亭,你若想听我吹笛,可安心地坐在那里听。”云旗听完此话,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觉得自己如同做梦一般,就站在那里呆呆地痴傻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就那样痴迷地看着澜清。澜清见状笑了笑,道:“云旗,我们在这布星台上合奏一曲吧!”云旗如梦初醒般点点头,赶紧在布星台中央布下了古筝,澜清微笑着柔声说:“马上快月夕了!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可好?”云旗点点头。在这如水的月光下二人合奏了一曲。一曲曲终,云旗双手放于膝上,内心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中久久不能自拔,兀自垂头不语,澜清看着被银色月光度上了一层迷迷蒙蒙光晕的云旗心里暗暗地说:“谢谢你,云旗,谢谢你的坚持,谢谢你事无巨细,毫无怨言地跟随我。”
澜清下值后,小憩了会,就看着桌上翠绿色琉璃缸内的花神杨凌,想到自己不日将下凡历劫,就思索该如何保护他。他想起自己救杨凌那天,去神华殿窃取《典藏玄冥经》时,紫薇大帝曾出手相助过,这次若是求他收留花神真身应是可行。他这样一想,赶紧理好着装,去了紫薇府。紫薇大帝正悠悠闲闲地坐在院中喝茶,看见澜清来访,只是拿眼瞥了一下,不语,继续喝茶。澜清扑通跪在紫薇大帝面前稽首道:“澜清见过紫薇大帝。”紫薇大帝淡淡道:“夜神何必行此大礼?”澜清目光恳切地看着紫薇大帝道:“紫薇大帝,澜清有事相求。”紫薇大帝看了看澜清道:“说吧!”澜清从怀中取出那翠绿色的琉璃缸举过头顶道:“紫薇大帝,这是花神真身,澜清不日要下凡历劫,不能随时保护。澜清恳请紫薇大帝收留花神真身。”紫薇大帝还是一副清淡语气道:“放着吧!”澜清听后满心欢喜,放下翠绿琉璃缸后,给紫薇大帝行了叩拜之礼便离去了!
澜清走后,紫薇大帝看着翠绿色琉璃缸道:“出来吧!”只见那灵泉宫主从那缸里现身,悻悻然地出来,大喇喇地坐在了紫薇大帝对面。紫薇大帝睥睨了他一眼道:“你不好好的在灵泉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灵泉宫主嬉皮笑脸道:“紫薇大帝,玉恒在这灵泉呆了十几万年都没有出来过,现在出来透透气!”紫薇大帝道:“你呀,十几万年了,还是一样!”灵泉宫主不服气道:“紫薇大帝,是您让我守护花神杨凌的,他在那里,我自然跟到哪里了。”紫薇大帝不屑道:“那杨凌还被伤得如此重。”灵泉宫主生气道:“还不是先水神洛泱和花神杨凌把一朵芙蕖压在我灵泉宫上,我是有心无力啊!”紫薇大帝摇摇头道:“罢了,就你贫嘴。喝茶!”
澜清从紫薇大帝府中出来就直奔灵泉,却发现灵泉上的芙蕖又不在了,他叹了口气,由于害怕天后和仙官们怀疑,便种了一朵莲花在灵泉上。他自语道:“娘亲,您是否是苏醒了?还是~~~~”澜清有些不敢往下想。只求娘亲能安好。
鸿炎偷偷溜到天界去看煊研,不过一个星期未见,煊研是面容镐枯,身形消瘦。鸿炎大吃一惊,看着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煊研,鸿炎有些心疼。碧樱在煊研床边暗自垂泪,看见鸿炎来了,哽咽道:“鸿炎公子,你可算来看公主了,公主自从和天后说了你们的事情,被天后教训后,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疗伤,就这般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鸿炎听了,就走到煊研的床边坐下,碧樱也识趣地退下了。谁知煊研听见鸿炎来了,却用被子把头都蒙住,整个人蜷缩在里面不出来。鸿炎试着想把被子拉开,却听见煊研在被子里哭泣地说:“鸿炎,我不想你看见我现在这副丑模样,你走,你走。”鸿炎听见煊研如此说,不由得鼻头一酸,放下了手中动作,深情地说:“煊研,你在我心中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现在更美。”
煊研在被子里哭地稀里哗啦,鸿炎看见被子里的煊研抖动着双肩,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里竟然也有些难受。他轻轻拉开了被子,用双手扶着煊研的肩膀,把煊研扶起,面朝自己。此刻的煊研头顶乱发,只着一身素衣,面色苍白,泪眼朦胧,虚弱无力。可是鸿炎却觉得此刻的煊研虽然没有了往常精致的妆容和跋扈的气质,但是至真至纯,别有韵味。他伸手为煊研拭去泪水,柔声说:“傻丫头,为了我,你受苦了!”煊研听了此话,觉得这么多天的委屈一下得到了宣泄,泪水像拉开了闸阀,哗哗哗地尽情地流了下来。她娇弱无力地靠在鸿炎怀里,觉得很温暖,很满足。鸿炎一只手抚摸着煊研的后背,一只手扶着煊研的头,就让煊研敞开了哭,让她尽情发泄。
终于,煊研发泄完了自己心中的委屈,抽抽搭搭地对鸿炎说:“鸿炎,我对不起你,你给我的定情信物,赤焰鞭被母神抢走了!”鸿炎身体僵了一下,嘴角抽了抽,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只是稍纵即逝,又很温柔地对煊研说:“无妨,那赤焰鞭是我娘亲用了七万年的心头血养护的,传给我后,我也用心头血灌溉了一万年了,我可以把它召唤回来。”煊研泪眼婆娑道:“真的啊!那太好了!”鸿炎和煊研正互诉衷肠呢,碧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到:“公主,鸿炎公子,天后娘娘来了!”话音落了不久,天后夜蓉就横眉怒目,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鸿炎,煊研见到天后都紧张不已。鸿炎站起身来,对着天后稽首道:“鸿炎见过天后娘娘!”
天后夜蓉看见鸿炎,双目似会呲火,大怒道:“鸿炎,你这个逆畜,胆敢勾引本宫的女儿,本宫让你有去无回。哼!”这么说着,手上开始使力,准备攻击鸿炎。煊研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奋力挡在鸿炎前面,对着天后夜蓉大喊道:“母神,你若想伤鸿炎,先从我尸体上过。”天后夜蓉道:“煊研,你这个没用的逆子,给我过来。”煊研倔强地摇了摇头。夜蓉伸出手臂,射出一道红光,活活把煊研吸附了过去。然后像甩布娃娃般把煊研摔在一旁。鸿炎见状,赶紧提气,准备迎战,可这时耳边一声密音:“还不快溜!”手臂被人拉了下,他心头一动,对着夜蓉虚晃一招,化作一缕黑烟跟着一道蓝光就溜了。
夜蓉怒不可遏,想即刻去追,却被煊研抱住腿,一时还挣不脱,便拊膺切齿地转头狠狠的扇了煊研一巴掌。煊研嘴角顿时破了,鲜血就流了下来。夜蓉看了看煊研现在的模样,披头散发,枯黄一张脸,还有自己刚刚打的一个隆起红肿的巴掌印,嘴角淌着血,身形也消减的厉害,着实也有点于心不忍,于是说:“碧樱,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公主扶上床休息。”碧樱听见天后的吩咐,抖抖索索地过来扶煊研,煊研看了夜蓉一眼,还是顺从地让碧樱扶着上了床。
夜蓉走到煊研床前,想伸手摸一下煊研,煊研却把背对着夜蓉,拂去了她的手。夜蓉强忍怒气道:“煊研,母神是为了你好。天界如此多的好男儿,什么样的没有?你却偏偏看上魔界中人。”煊研转过身含着眼泪对夜蓉说:“母神,从小到大,孩儿从来都是对母神唯唯诺诺,言听计从,母神是如此强势,美丽,孩儿从来都是仰望着你。孩儿看着如此优秀霸道的母神,心底深深得自卑,惶恐。母神,煊研自知败絮其内,一无所长,所以煊研别无所求,只求能和鸿炎在一起。请母神成全。”
夜蓉听见煊研这么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对着煊研说:“煊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本宫是不会同意的。”煊研听后默默地软下身子,一片萧索之意,不再言语。夜蓉看了看煊研,终究有些不落忍,又放柔声音道:“煊研,母神为你度些灵力,助你恢复身子吧!”煊研头一偏,并不答夜蓉的话。夜蓉看了看,叹了口气,还是举起胳膊,提气,为煊研度灵力,可是煊研全身闭气,不接受夜蓉的灵力。夜蓉顿时又动了怒,对着煊研喝道:“煊研,你不要不知好歹,本宫告诉你,不要想以死相逼,你若不想活,本宫必不会心软,本宫会亲自为你送终。”说完气呼呼地拂袖走了。留下煊研独自靠在床上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