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青和曦雨寻到鸿炎却没有得到任何有对解开凡青身上的赤焰蛊的办法。凡青气怒攻心,对鸿炎大打出手,鸿炎难敌凡青,受到重伤。凡青逼近鸿炎,欲下毒手时,鸿炎却面不改色,不忙不忙道:“魔尊,何不去问问令堂,你身上的蛊从何而来?”
凡青闻言一惊,心道:“是啊,自己这蛊来的太蹊跷,从未察觉,难道和娘亲有关?”但是,凡青还是一把提起鸿炎的衣领,满脸狰狞道:“鸿炎,休要挑拨离间!”
鸿炎闭起眼睛,不再言语。凡青一只手扬在半空,一只手揪着鸿炎的衣领,想下手杀死鸿炎,可是想到鸿炎刚才的话,有些犹豫。
这时,曦雨上前道:“魔尊,要不然先饶鸿炎一命,咱先到东海走一遭,再作打算?”
凡青想到鸿炎身上有巫族血统,留下说不定还有用,于是把鸿炎狠狠往地上一摔就铁青着一张脸,转身便走。曦雨见状忙跟在凡青身后匆匆地走。只是,曦雨还是悄悄回过头看了鸿炎一眼,还趁凡青不注意,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准确的扔到了鸿炎的怀中。
去东海的路上,凡青和曦雨一路无言。曦雨回想到自己幼时在魔界被魔界所有人嫌弃,排挤,唯有鸿炎对自己兄妹相称,处处护着自己,帮衬着自己。虽然长大后,追求不同,意见相左,和鸿炎分道扬镳,可眼见鸿炎落得如此地步,还是不由得心酸难过。
在曦雨心中,纵然和鸿炎有天大的分歧,鸿炎始终是温暖过她童年或者说温暖过她心灵的人。也许双方一见面,言语上针尖对麦芒,可是,对于曦雨来说,鸿炎是她的亲人。她所有的野心只是为了照亮卑微的童年,让自己活得光明。为了成为人上人,所有的人都可以是踏脚石。唯独鸿炎除外。曦雨的心一阵阵的发疼,她对跟随凡青这条路有些动摇和犹疑了。
凡青到了东海,遍寻采薇不见其踪影。心头一动,携曦雨便去了淼翌洞。果不其然,一个红色的身影立在那里,是采薇不错。
凡青兴冲冲上前正欲开口叫采薇时,却赫然看见了江沅的仙身竟然立在那万年的太岁上面。凡青立马僵在了原地。他想转身离去,可又想到自己对江沅做的事情,他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他走到了采薇身边,阴鹜的看向江沅,又看了看采薇,冷哼了声道:“孩儿恭喜父王!”
江沅没有回答凡青,只是如同蜡像般,一动不动慈爱的看向凡青。凡青却觉得这目光看得他如芒在背。采薇柔声对凡青道:“青儿,你父王此刻动不了,可他终于快要醒来了,你开心吗?”
凡青闻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转头对采薇敷衍道:“孩儿当然开心。只是娘亲,海辇还在那里虎视眈眈呢!你还是少来这淼翌洞。”
采薇看着不耐烦的凡青,心不断的往下沉,但是还是和颜悦色道:“青儿,你找娘亲有事吗?”
凡青瞪了眼鸿鲤,鸿鲤知趣的告退了,曦雨见状,也想退下,可凡青瞥了眼曦雨,曦雨明白其中含义,只好尴尬难受的站在那里。
凡青便单刀直入的询问起采薇自己身上的蛊从何而来。采薇闻言,眼中陡然就聚满了泪水。她叹了口气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青儿,都是娘亲的错!”采薇说着,掩面难以抑制的抽泣起来。不堪回首的往事潮水如般席卷过她的脑海。想到自己为此装模作样,疯疯癫癫,足不出户的在撷薇宫上万年,可终究还是要把这些不堪撕开,给凡青,和江沅看。她觉得自己无比的心痛。
可是凡青竟然只是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冷冷地看着采薇,丝毫不为所动。采薇哭泣了一阵才抹去脸上的泪水,既无奈又疲惫地把自己那不堪的一段往事说了出来。
原来,这江沅和琪华两情相悦,原本可以美满的做一对神仙眷侣。可是由于采薇当年一心一意的爱恋江沅,于是心甘情愿的被天后夜蓉所利用,只为和江沅能在一起。于是,天后夜蓉便骗她吃下了子母蛊。所以,凡青一出生,便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蛊也就会日益长大。只是只要不召唤,那凡青身上的蛊也是毫无用处的。
原本天后夜蓉是想通过采薇和凡青来控制江沅,进而控制整个东海的水族。可是,采薇见过老魔尊身上的蛊被催发后的痛苦模样。她为了凡青能逃过一劫,当然,也为了江沅不受天后夜蓉要挟,于是产下凡青就开始装疯卖傻,让外界都以为她得了癔症,这样,对于天后夜蓉来说,她这颗棋子就毫无用处了。
而江沅看出端倪,虽然喜欢凡青,可也不得已只能装出一副嫌弃凡青的样子,疏远凡青,以此来消极对抗天后夜蓉。想让天后夜蓉放弃凡青这颗棋子,能让凡青安安稳稳的过一个平平凡凡的水族小妖就好。
凡青听后,勃然变色,冲冠眦裂,一副不但不感恩,反而如同得了失心疯般的模样。他一把掐住了采薇的脖子,失态的吼道:“娘亲,你自己造孽便好,为什么把蛊下到我的身上。那你告诉我,怎么解?怎么解啊?难道要让天后那个老妖婆控制我一辈子吗?你想让我如同戾天那般行尸走肉的活着吗?”
采薇凄厉一笑,万念俱灰的转头深情的看了眼江沅,心一狠,抬起胳膊,递到凡青嘴边道:“孩儿,为娘的血可以救你。总归是为娘的错。”
凡青看了采薇一眼,现出贪婪兴奋的笑容,他松开了掐着采薇脖子的手道:“娘亲,孩儿对不住了!孩儿定会杀了夜蓉那厮给您报仇。”
采薇凄苦不堪的扯了扯嘴角,蓦地却退到了污泥池旁。凡青脸色大变,狰狞的看着采薇。采薇一只脚悬空道:“青儿,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否则,为娘现在就跳下去。”
凡青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娘亲还有何要求,孩儿定尽全力办到。”
采薇盯盯地看着凡青道:“你可以做到的,就是一定要放过你得父王。”
凡青怒不可遏道:“娘亲,你糊涂了吧!就是父王给我们娘俩造下的孽,你还要袒护他?”
采薇看着凡青坚定地说:“你父王没错,是你错的太离谱了。可终究还是为娘的贪念造成的这一切悲剧,所以,凡青你不能怪罪你的父王,更不能枉顾人伦,对你父亲痛下杀手。为娘只这一个要求,你能否答应?”采薇说着,已经忍着痛,放了一只脚在那翻滚的黑色泥浆上。那只脚迅速的化成了青烟,只剩下脚裸,方才放下去的那只脚赫然已经被污泥给吞噬了。
凡青见状,只好强压心头的不满,勉强答应了。采薇这才把手伸给凡青。凡青倒是不客气,像头嗜血的野兽般,竟然一嘴就咬在了采薇的脖子上,狠狠的吮吸着采薇身上的鲜血。不一会,采薇就脸色苍白,昏死了过去。
凡青终于吸干了采薇身上的最后一滴血,他抹了把嘴,对采薇道:“娘亲,谢谢你了!”
这时采薇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了一团红色的雾升腾到半空,貌似对凡青没有半点留恋的,直直便朝江沅的仙身飞去,然后依依不舍般,绕着江沅的仙身转了几圈,好似是幻化出了采薇的影像般,在江沅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便彻底的消散在半空中了。
曦雨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她有些迷茫。她只是从小没有人来温暖她那颗渴望温暖却冰冷的心。于是她渴望用权力做成的华服来温暖自己那颗卑微的心。可是,若是有人愿意舍命照亮,她还想这样举步维艰的活着吗?
不过,这个问题在曦雨心里并没有答案。等待她的只有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活,只有是一步一个台阶的为自己积累的一个漫长过程。以她的处境,也没有退路可寻。命运把她和凡青捆绑在了一起,她只能期冀凡青成功,她才有自己想要的荣耀。
凡青看着采薇仙逝后,满脸狰狞地对着江沅叫嚣道:“父王,你也太怂了吧!这就这样看着你的王妃为了保护你而献出生命,却如同缩头乌龟般站在那安全地带无视一切!像你这样怯懦怕事,毫无担当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东海水族的族长,也不配为人父,为人夫!你就不配在这世间活着!原本想你安安静静待在这万年太岁里便好。谁让你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要活过来。那就不要怪孩儿心狠手辣了!”
凡青说完,便在污泥池边施法,想要杀死江沅。鸿鲤可能听见了洞内的声音不同寻常,于是他走进了洞内,看见眼前一幕,他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凡青的胳膊,扑通一声跪在凡青面前道:“少主,您就绕过江族长吧!”
凡青十分不耐地对鸿鲤道:“呦,还忘了鸿鲤你这个老东西,应该送你去陪我父王和娘亲的。”
说完,凡青就想对鸿鲤痛下杀手。这时,却传来了江沅的声音:“凡青,你想要的是为父的命,为父就给你。那你就放过鸿鲤吧!这淼翌洞始终需要看守的。”
鸿鲤听见江沅的声音,松开了拽着凡青的手,对着江沅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对江沅道:“老奴谢谢族长了!只是今后不能再伺候您了!对不住了!”鸿鲤说完,起身便直直向污泥池中飞过去。
江沅忙驾着脚下的万年太岁出手去救鸿鲤,可怜鸿鲤已经跳入了污泥中,只剩下半截身子了。江沅蹲下身子,拉住鸿鲤的手,鸿鲤看了看江沅道:“族长,你要好好活着!不能辜负采薇娘娘,和澜清的希望。老奴死而无憾!”鸿鲤说完,便掰开了江沅拉着自己的手,任自己被那翻滚的黑色泥浆融化成青烟。
凡青见江沅这会离这岸边很近,便想伺机杀死江沅。他掣出寒冰戟,迅速地朝江沅刺去。却不料,寒冰戟被一道青色的影子给拿走了。
凡青气急败坏的转身一看,竟然是海辇。事已至此,凡青只能故作镇定一语双关的试探道:“海大人好兴致啊!是故地重游吗?”
海辇并不回答,只是把寒冰戟还给凡青后,方才冷冷道:“你的父王现在还得留着,有用。”
凡青闻言有些狐疑地看着海辇,不明所以。心道:“难道这淼翌洞还得必须需有人守着?”
海辇看穿凡青的想法,却不作答,只是叹了口气,似乎意有所指道:“这淼翌洞怎么这么腥啊!江沅,你就好好的在这洞里待着吧!”说完,貌似漫不经心地对着江沅一挥手,江沅身上就多了一个想玻璃罩子一样的东西。然后,海辇便反剪着双手,走了。
凡青看着这一出,云里雾里,不知道海辇这是闹得那般。可是,海辇有金莲藕,修为又高,凡青又对付不了。他只得咬咬牙,忍气吞声地跟在海辇身后也走了。
走到梵清宫门口,凡青瞥见了被寒冰枷锁套着的澜清正倚着墙角,盘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凡青心中正窝着一股子怒火没处发泄,此刻看见澜清,不假思索的就走到了澜清身边,一脚就踹在了澜清身上。
澜清吃痛的睁开眼睛看了眼凡青,站起身来,正想给凡青躬身施礼。凡青又是狠狠的一脚踢在了澜清的膝眼处,澜清膝盖一软,单腿跪在了地上。
凡青阴阳怪气道:“澜清,这叩拜之礼都不会吗?让本尊教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澜清的另一条腿的膝盖处狠狠踢去。
澜清不动声色的把寒冰枷锁的锁链移了个位置,凡青这一脚踢下去正好踢在了寒冰锁链上。凡青痛的当时就捂着脚直跳。
澜清假意道:“魔尊,您这是怎么了?”
凡青气不过,又上前来对澜清又踢又打,可是蹊跷的是,凡青每打一下,每踢一下,都是打在了,踢在了,寒冰枷锁的锁链上。凡青痛的是嗷嗷叫。他知道是澜清捣的鬼,在心里便又给澜清记了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