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帝国,西北边陲,赤霞领。
这是一片遍地红土的领地,虽然面积很大,但极为贫瘠。
在帝国四等领地当中居于最末,依附于大领主隆格多,子民不足于三百户。
每年还要上交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帝国的,领主府的,七七八八的算起来多达十来种,领地子民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几乎是人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上一任的老领主是个心善的人,为了领地子民能吃饱穿暖,他竭力周旋于各大权贵之间,每次都要受人白眼和挤兑,他都低声下气陪笑脸,只为能尽可能的减免点税收,让领地子民的生活能好一些,喘几口气。
可惜,这样的好人却不好命,终年辛苦劳累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导致他年不过五十岁,便撒手人寰,扔下了一个年仅十六岁的独子承袭了领主的位置。
本来呢,新领主即位,老百姓可以避免成为奴隶的命运,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原因只有一个,新领主太懦弱了,大领主府里出来的一个负责征税的管家就敢对他随意辱骂和鞭打。
赤霞领再怎么落魄贫瘠,作为此地的领主也是贵族,平民敢辱骂贵族,按帝国律法,那就是重罪,敢对贵族动手,得受绞刑。
……
“老子发誓,以后再喝酒就特么是王八蛋……哎哟,嘶……”苏克双手捧着脑袋,躺在床上痛苦地哼哼,脑袋里面跟要炸开似的。
昨天下午接到的西北陆军指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从通知书到手的那一刻,苏克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打电话招呼了一群同样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小伙伴们出去嗨。结果嗨大发了,他依稀记得,好像白酒喝了一玻璃杯,差不多半斤左右,啤酒喝多少就想不起来了,反正一瓶接一瓶的灌,男爷们在酒桌上绝对不能怂。最后怎么回家的,是谁结的账,他统统记不起来了。
嘶……等等,他好像记起来一点事儿,刺耳的刹车声,一片混乱,然后是白光还是眼前一片黑什么的,都是零散的记忆碎片,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太乱了。
他使劲揉着太阳穴,痛苦地呻吟着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有些模糊,他又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然后再次睁开,随即使劲眨了眨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懵地打量周围环境。
这儿不是他的房间,宽敞倒是很宽敞,但是很破旧,整个房间是灰色调,装饰摆设也有点偏于西式风格,墙角那儿还有壁炉呢,墙根有发霉的痕迹。褐色的地板,灰色的暗纹厚布窗帘,手工粗糙的桌子,上面的花瓶不错,防银的雕花瓶子,上面插着一束六瓣的小白花,这种花他头一回见,不认得是什么品种,他抽动一下鼻子,花香很浓,隔两三米远都能闻到。
再看看身下的床,苏克眉头皱着,这地方的条件也太差了,现在哪儿还有这种粗布的被褥啊?老区的贫困户都比这强,从土灰色的粗布被子又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睡衣,这质量还凑合,纯棉布的白色睡衣,质地柔软。
他揉着太阳穴转身下床,没有拖鞋,床下摆着一双淡黄色的高筒靴子,虽然旧,但擦拭得很干净,磨砂皮还是鹿皮,他看不出来。
嘶,他捶打几下脑袋,刚刚起身的时候,眼前发黑,差点没一头栽下去。强忍着身体不适,到处找拖鞋,连床下都翻了,也没找到。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破地方,连双拖鞋都没有,差评。
就这么光着脚来到门旁的盆架子跟前,铜盆木架,这种组合好有历史感。恍惚间,苏克觉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几百年前,盆里有清水,他把脸浸进去,凉意让他清醒了不少。咕嘟咕嘟吹会泡泡,哗啦,水花四溅……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苏克正在门旁洗脸,门开的时候,他就被门板挡在了后面,所以来人没看到他,只是发现床空了,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哎呀不好了,领主大人不见了,快来人啊!”
门后的苏克顺脸淌水,一脸懵逼表情地怔愣在那儿,哈?领主大人?
拍戏么,还特么是西幻题材,画面感很强大。
门外响起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一伙人冒失地冲进来。看到这些人的背影,苏克瞪大了眼睛,更懵逼了!宿醉的酒劲也一点点的消退下去。慢慢张大了嘴巴……
那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颈后和两臂全是浓密的棕毛,手上提着那个黝黑的家伙是啥,狼牙棒?另外那个跟他身量差不多的彪形大汉手里拎着的东西能认出来,是斧子,超大的双刃斧子。很威猛,只是很可惜,上面全是铁锈,这得多长时间没磨了,锈成这样。
两人身后快步冲到窗前的是个老头,虽然看到的是背影,但是耳朵后面飘动的头发花白,穿着一身相比其他人要好上不少的袍子,但是也也很旧,洗得原来的颜色都快掉光了。老头快步冲到床前,惊慌失措。
“大人呢,领主大人呢?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去啊?”
“是,是……”
一帮人急忙忙地冲进来,又慌慌张张的跑出去,苏克这么个大活人半掩在门后,愣是没人瞧见他。
看来这帮人的眼神有问题,都有问题。
好好地洗了把脸,感觉清爽多了。
苏克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咦,他再度傻眼了,这特么是哪儿啊?
很简陋的村庄,矮土房,木栅栏,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村民。有几只黑色的鸡在地上到处刨食儿找吃的。有条大黄狗,软塌塌地躺在栅栏边上,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病了,一点活力都没有。
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红土地。
苏克双手抓着脑袋,神色惊慌,狂跳的心脏仿佛都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这,这,这……不会吧?不可能啊?
心里狂叫不可能,但眼前的一切再告诉他,恐怕……是真的!
如果是拍戏的话,不可能搭建出范围这么大的人造场景。
房子,人,鸡,狗,都可以造假,但远处那片红土地呢?那怎么造?特么的谁能告诉我怎么造?
他倏地抬手,恨恨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好疼,不是做梦。
他,穿越了!
他呆呆地跪坐在地上。
“啊,大人在这里,领主大人在这里呢,总管大人,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