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根本不知道讲到哪了!!!!
但是,又该如何应对如此危急的局面呢?
就在托斯故作振定,内心发虚,掌心冒汗,脚底抽筋的万难时刻,奇迹出现了
邦邦邦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托斯的反应惊人的快
“是我,托斯大人,您和宁次大人现在方便吗?”
听,是那个老财迷管家的声音,多么优美动听、醉人悦耳啊,此时的托斯完全忘了过去对它的称呼一一野人求偶的嘶叫
宁次挥手示意,托斯用生怕他下一秒改变主意的速度‘飞到门口’,如临大赦的开了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由巨大的鹰钩鼻、半边长满粉刺的脸和锥子型下巴组成的‘平面’,如果是在晚上只需看它一眼就能被吓个半死:
“托斯大人”
它们动起来了,顿时形成一幅让人不忍直视的画面;但在托斯眼中那好像天使的面容:
“何事?”
“这是兀鸠大人和将军们交来的信件”
总管用那布满皱纹的手恭敬的将两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托斯,接过信的后者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总管以露出两颗发黄门牙的微笑告辞道:
“乐意为您效劳”
门关上后托斯迅速将两个信封交给宁次,宁次并未接过,只是面露笑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
“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拜托你帮我喽”
托斯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他就拆开兀鸠的信件浏览起来,一边组织下自己的语言:
“兀鸠发来的信件上说马基的部队将于今夜凌晨抵达城外西湖畔,他安排的船只会载他们横渡西湖,依靠城防图躲过护卫舰和巡逻队,翻墙入市,争取于凌晨三点前让部队全部潜入木叶临时馆所;和我们的计划大致相同”
“哼哼,争取”
宁次的鼻翼抖了抖,好像上面有只顽皮的小虫子:
“还真是商人的本性,一句实话都不想说”
“你认为他在耍滑?”
托斯一边将信件塞进抽屉一边问道:
“他是担心如果任务出了差错,我会不会把罪责都算在他头上,所以才不把话说满,当然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
宁次的十根手指互相打着架,目光顺着指尖抛向不远处的木门:
“他还是不太相信我们的能力”
“他毕竟是个商人,爱投机取巧,胆子也小,所以就算做了选择,办起事来还是会怕这怕那,尤其是这种大事——”
托斯瞟了眼宁次,不太确定的说:
“要不,我去给他‘提提醒’?”
“这倒不必,我只是抱怨抱怨而已,他的畏首畏尾在首次见面时我就看出来了,算不上什么大毛病,等计划结束之后你想怎么提醒他我都没意见,但是现在,我们还是赶快开始下一封吧”
“好的好的,既然你这么有把握——”
托斯很想问问那句‘你想怎么提醒他我都没意见是什么意思’,听起来真有些奇怪,但当宁次示意后他还是马上浏览起第二封信:
“嗯~~准确的说这不是写给我们的,而是武将们写给当今的鸟大名——子鹭的”
“上面都写了什么?”
“实际上这也是一封联名信,所有鸟之国的高级将领共同向大名汇报,如今都城戒严,军管体制下的所有临时条令都已下发并被很好的落实下去,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军队处理了一批滋事的地痞流氓,很好的维护了社会秩序;物价平稳;国境线附近也很太平,没有发现邻国军队调动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鸟之国已经度过了它生命中最悲伤也是最危险的时刻,而这也都依赖于大名大人洪福齐天,如果没有您英明、睿智的领导,只怕这个国家早已烽烟四起,陷入战争的深渊;因此,为庆贺大名大人的无上功勋,也为庆贺一个新王朝的开启,军部所有高级将领在此恳请您赐予我等匹夫一个莫大的恩典——赏光将军们的晚宴”
信件到这儿就结束了,托斯不免有些口干舌燥,虽然自己已经删减掉许多没有意义的部分,但它读起来还是又长又乏味,他已经严重怀疑这封信是不是武将们雇人写的:
“也真是为难他们了,虽然听起来只有最后一句不是阿谀奉承的废话,但能写出这么长一篇已经是奇迹了”
眼前还是一团黑的宁次心里不是太爽,连带着毒舌的水平也越发刁钻:
“都有哪些将领?”
“名单上写着的是,皇宫内苑禁军正副统领,皇宫外苑禁军正副统领,皇城守备队正负将军、四个守备团的正负团长,皇家水军正负统将、三支舰队群的正副指挥长,由于东湖舰队群指挥长蟹乡千猿于昨日下午不幸病故于家中,副指挥长淤泥小河将独自一人代表东湖舰队出席”
“也就是说,高级将领们确实要汇聚一堂了”
宁次微微皱起眉头,言语间难得的透露出一丝不解;在国家尚未彻底摆脱危局的情况下,掌握着都城所有防卫力量的最高指挥官们共同恳请他们的主子——子鹭,前去参加他们的宴席,意欲何为呢?
会不会是变相的兵谏?
这个念头一出,宁次顿感头痛欲裂,细细推敲之下它的确有可能发生,随着大鹭、红名、孟宗三人在极短的时间内非死即退,鸟之国政坛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权利真空,且它并没有随着新君的登基而消失,子鹭太过年轻稚嫩了,身边也没有一位得高望重的重臣辅佐,这注定了他的统治很难真正维持下去;如果将军们此时联起手来,利用军管时期赋予他们的权利共同逼宫,那————
宁次的头痛更厉害了,因为他发现如果事情真是那样,自己完全没有办法阻止;他和托斯只是木业驻鸟之国的外交人员,没有调动一兵一卒的能力,而马基的部队不能轻易暴露;他也不能用毒将二十多位高级军官全都控制起来,他们每天接触的人太多了,一旦东窗事发,后果怎样自己想都不敢想
“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一旁的托斯十分清楚宁次在想什么,随即说:
“我建议,我们可以利用一些规则上的小漏洞试探一下,先看看这些将领是真的铁板一块,还是各自为政;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商议”
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宁次暂时没什么回应,左手在太阳穴处揉了揉,托斯也不急,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对方发话,两人都清楚眼前的沉默持续不了多久
果然,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宁次开口了:
“托斯,我需要纸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