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很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是这很明显说不通,虽然只与富岳有过短暂的‘记忆接触’,可自己仍能确定他是个对孩子很负责任的父亲
何况,如宇智波鼬这般聪明,理智,博学,甚至有着与他年龄不匹配的成熟的孩子,你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又有什么必要监视他呢?
可是,正当宁次的兴趣值突破10000时,耳边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宁次面前的二者仍在交流,只是干有口型没有声音,好像在表演哑剧;浓浓的烟雾出现的悄无声息,并以很快的速度在空气中弥漫,使周围的一切不再清晰
宁次的内心被一种不真实感占领,紧接着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在缓缓上升;他向下透过浓雾看着仍在交谈的鼬和止水,看着那两个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当双脚再次落地时,老旧的石砖地取代了光秃秃的崖边,空旷的两侧和面前这对宗教感极强的拐杖饰体,都让宁次感到些微微的不适
他转过身,一座老旧的低矮木质建筑出现在眼前,左右未经任何修饰的老榆木柱子上尽是虫蛀的印迹,门前是一条好长的石子路,可那些鹅卵石几乎都磨到看不见了;木门关的不太严实,几条缝隙暴露了屋内黑漆漆的现实
宁次在他认为是院内的附近转了转,因为那两个拐杖饰体,宁次确信这里是某一个忍族的庙宇或神社,那么自己脚下便是庭院了;只不过依照过去的所见所闻,恐怕当时任何普通忍族的神社或庙宇,都比这里舒适卫生好多
也许是一个不入流,不受欢迎甚至已经消亡的忍族?宁次为这个想法多少找到些支持,在两根拐杖上厚到发黑的灰尘;记得自己无论何时去日向宗家神社,大门前的那对拐杖都是红彤彤,亮闪闪的
就在宁次即将感到无聊时,远处终于出现了两个‘熟人’,一高一矮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好长;鼬和富岳,正一前一后的向这边走来;现在的鼬面容上较前段记忆时更成熟了些,儿时的稚气减少了,个子也高了;他走到宁次身旁,扭头看了看抬起手就能触到的拐杖,左眼快又重重的眨了一下:
“就是根柱子,鼬”
富岳头也不回的说了句;鼬没有再显现出任何犹豫,加快速度跟在父亲的后面,宁次也紧随其后,自己一个人的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无聊了
推开木门,宁次眼前是个比外部还要凄惨的内部世界,破损的顶篷,发霉的墙壁,生锈的油灯,几只碴碴叫的老鼠发现来人后迅速向角落逃窜,留下一堆破出絮的沙发,以及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浓的怪味儿,即像羊膻味儿,又像血腥味儿,令人止不住的反胃
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集会地,连合格都算不上
“父亲,为什么不再打扫了?”
鼬开口道:
“从来就没安排过人,都是自愿的,但是现在嘛.………”
“也有自愿的人来,或者是一一为了骄傲而来,但是被您拦回去了,对吧父亲?”
鼬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满,极为明显;富岳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有什么意义吗?做这种事情”
“神社是一个忍族的象征,是灵魂,是骄傲”
最后两个字鼬拨高了嗓音;宁次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都是您告诉我的父亲,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一切,您是要放弃那份骄傲了吗?”
宁次被眼下的鼬击得大脑发焦一阵眩晕,实在是太意外了,他还以为像鼬这样的人是天生的面瘫呢,如今看见的记忆可真是具有‘历史级的价值’,而且,从双方的对话中基本可以断定,宇智波的日子不太好过啊,甚至可能已经爆发了分歧
富岳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在阴影里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后,他便带着鼬向屋内紧里的一处地下台阶走去,两人间再无一言
台阶修的很长,至少走在宽大阶面上的宁次是这么认为的,两侧石壁上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父子二人的影子不太明显的在墙上行走,灯火每跳或颤动一下,影子们便跟着跳、颤动;走在最后的宁次好像在看一场狰狞、夸张,由影子表演的舞蹈
影子们的主人始终保持着沉默,似乎从踩上第一层台阶时他们就被一支无形的手关上了语音键,在本来就不太阳光、需要欢乐气氛调节的阴暗环境里,父子二人将宇智波一族的特性一一沉默,发挥到了极致
终于,当宁次看到台阶尽头的一小片平地时,富岳的左嘴角处率先动了动,然后以一种平和、认真的语气说:
“止水的事你知道了吧?鼬?”
宇智波止水?怎么了?
宁次看向身旁的鼬,后者说:
“遗书的事吗?有人告诉我了,父亲”
遗?遗书?
宁次瞬间警觉起来:
“我想那些‘人’对你不太友好吧?”
“他们怀疑是我杀了止水”
鼬用一种比较刻薄的语气直接说:
“您不是也看见了他们的态度吗?”
已经到底了,一处更亮、不大的地下室,但宁次已经没有心思观察了,他全神贯注侧耳倾听:
“你进入暗部是三代的主意,事前我也是知晓并同意的,这不是你的错鼬”
富岳的语气中多了点安抚的意味:
“而且,即便那天集会只有你和止水不在,也证明不了任何事”
“如果大多数族人都能有这么大的度量就好了,或者,我该说一一”
鼬顿了顿,漆黑的瞳孔瞅了瞅父亲:
“如果他们都能像您一样有这么大的度量就好了,父亲大人”
宁次被鼬毫不掩饰的表达内心想法的行为惊呆了,今天的他也太不正常了吧?
三人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石碑前,宇智波富岳转过身子,以俯视的角度正面自己最骄傲的孩子,后者也以一种不服输的目光回击过去;经历一段沉默后,富岳叹了口气:
“俗话说天才的朋友只有天才,如果是个好脾气的天才就更难得了;人人都说你和止水的关系有多好,但我清楚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儿子有多么珍惜和止水间的友谊”
他主动将右手放到了鼬的肩上,但后者的颜情并未因此改变:
“被误解的滋味不好受吧?”
“父亲没有受过误解吗?”
“呵呵”
宁次能感到父子之间,尤其是儿子对父亲的不满,甚至是敌意,空气中的微妙因子再度活跃起来;鼬的尖刻并没有激怒富岳,他转过身子,看着面前巨大的石碑文说:
“这是你第一次来这里吧鼬?”
鼬将目光投向石碑;宁次能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上面任何一个字
“独属于宇智波一族的南贺石碑,记录了有关我们一族的一切,只有真正的宇智波才有资格知晓上面的内容”
父子俩一前一后开启了写轮眼;宁次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白瞳
“我承认止水是个好人,他教你的也没什么错,但那是在知晓上面的内容之前”
“写轮眼只能看到一部分”
鼬说
“接下来的一部分,必须用万花筒写轮眼才能阅读”
宁次又急又气只能干跺脚,在‘瞎子‘面前显摆‘鹰眼’很有成就感是吧?
“想让我给你读接下来的吗?”
鼬冷淡的说:
“那倒不必”
宁次的双脚慢慢离开了地面,像个气球一样越飘越高,之前那股席卷大脑的不真实感又来了;熟悉的,淡淡的雾气从四面八方蔓延,在它的遮盖下,地下室内的一切,包括那巨大的石碑和上面特殊的文字都如海市蜃楼般,格外的不真实
只是,还处于上升通道里的宁次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只想多看看那对正逐渐变得模糊的父子,多看看他们间的距离,多看看鼬的表情,多看看富岳一一
一一和他的万花筒写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