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许是因一天内的连续两起极度恶性凶杀案,整个城内群众的情绪不再像过去那样稳定,一些过去未曾出现过的态度开始显现;恐慌与事不关己的漠视只占极少数,人们更多的是慷慨激昂、不惧危胁,认为有邪恶的外部势力正在危害这个国家
于是当天下午,城内所有大街上、小巷内、窄道口全是激情澎湃的热血民众,他们自发的赶到王宫外门口组织起来,在鸟大名与政府重臣于那高台阶上露面时,人群用激动的高呼回应他们的领袖,并向后者发誓永远忠于他和他的政府;鸟大名则以先祖荣誉起誓,无论何时都不会出卖人民,出卖国家
“任何邪恶势力对这个国家的邪恶企图”
大名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因太过虚弱还是激动
“都将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彻底送命”
下面又是一阵如雷般的掌声
当然,领导一般都是明面上的大活儿,而至于那些又脏又累,比较平凡但不可或缺的小活儿,自然是要交给那些机灵可靠的手下了
在人群就要散去的前半个小时左右,一群经心打扮的商队状运粮车,已经从皇宫左后小偏门出发,车上只有一个车夫和两位‘商人’,一些装粮食的粗织麻袋;他们先在皇宫后街那里无意的左绕右拐,看景嬉戏,后又到城东的一家精品甜食坊那儿大吃二喝,当太阳眼看就要落下来时,他们才又一次坐上马车,一路狂奔,从北门口出了城,那速度好像屁股后有群狼追似的
入夜时分,黑暗与孤寂再次笼罩了鹭城,刚刚下达的宵禁令与增巡兵,使这座城市较以往更加宁静、严肃;城墙外,宽广的湖面上几艘体积适中的武装快船漂来游去,为比自身数量更少的加急商船保驾护航;岸边的芦苇丛与长草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它们随风摇摆,舞动,月色下好像被赋予生命的自然精灵
“真有一些不容侵犯啊”
马车内的锄禾讷主有些敬畏的说道
此时鹭城东边官道上的一段,行驶着一辆六匹黑马拉着的加大型马车,车顶前后两边高高翘起,中间像个大胖肚子的设计一看就是鸟之国车匠独有的;赶车的是三名岩忍装束的汉子,个个儿都十分强壮,警惕异常,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两名鸟之国的骑兵充当向导:
“我从未见过这些景象”
锄禾讷主的眼睛又不自觉的往外瞧啊瞧:
“您以前来这里执行过任务吗?黄土先生?”
好奇的年轻人望向对面,那里正坐着一位面色严肃的中年人,他的身材和赤土十分相似,都像一座小山一样强壮,而且都穿着岩忍的装束:
“当然,我来过这里先生”
不过他的语气倒没有凶巴巴的成份,反而有些与外表不相配的沉着:
“可以告诉我您是和谁来的吗?先生?”
“是和我的女儿,黑土,先生”
黄土恭敬的说道,他不想驳了青年的兴致:
“黑土?啊请允许我这么说,实际上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她是岩忍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
“您过奖了”
黄土微微低头表示不敢当,嘴角不经意的扬起微微的孤度:
“哈哈,儿女被夸赞时最开心的永远都是父母,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我想您现在的心情是否和他说的一样呢?”
青年说话文邹邹的,开玩笑听着都有些典雅的韵味:
“我想您父亲一定是个尽职的好榜样”
黄土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因为他知道做父亲应做的,他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谢谢您对我的褒奖”
“我说的可是实话”
黄土没说谎,但青年脸上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妙的事:
“如果这话是我爷爷说的该多好”
过了会儿纳主说道:
“我父亲为了他的一句肯定,忙了一辈子想证明自己,可最后还是没成功”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神越来越暗,最后给人一种垂头丧气、丢了魂儿的感觉:
“现在伦到我了,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功”
说完他双手抱胸,脊背用了用力想往靠座里陷得更深些,脑袋缩了缩,好像一个没壳的乌龟:
“我和您的爷爷曾打过交道”
这时坐在对面的黄土开口了,他的语气听上去不是太肯定:
“那时候我才二十一啊,还是个喜欢四处斗架的刺儿头,一天里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我的屁股就没沾过板凳”
他说的一脸想当年的表情,这多少勾起了点讷主的兴趣,也或许是不想再回忆那些糟心的往事了,索性听听趣:
“那时候可是战争年代啊,娱乐的东西少之又少,图书馆就更稀罕了,这就使心中的不安无处发泄,闹的人与人之间十分暴躁,尤其是我们岩忍,生来就是战斗的种族,村子里的人打架斗殴都成常态了,尤其是我”
黄土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青年的脑袋也抬了起来:
“当时我的战绩很辉煌啊,单挑就没输过,我本以为不败的战绩会一直延续下去,但直到有一天,我在村口被你爷爷提出了挑战,比摔跤,毫无疑问我当然要应战了”
讲到这儿他适当的顿了顿;讷主的眼睛已经盯了过来:
“他当时应该已经四十岁了吧?看上去不是那么强壮,身高也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头顶才到我的下巴,我们就在岩忍广场上拉开架试了,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当时我就想着‘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看我把你摔成泡芙饼’”
讷主笑了笑;接下来黄土摆出了一张无奈的脸:
“可是接下来嘛,真是灾难啊!就在开始的下一刻我就抓住了他,我肯定抓住了他的臂膀,他也抓住了我的,我当时非常高兴以为赢定了,可还没等我发力我就感觉脑袋一空乾坤颠倒,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后背着地,他赢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青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的目光又打量了几下黄土,似乎认为能把这么强壮的身躯举起来是不可能的:
“你的爷爷是个武痴,也是岩忍最古老精神的贱行者之一,也就是我们说的武斗”
黄土向他传授到:
“我了解他们年轻人,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因为我和他们那类人打过不少交道;请恕我冒昧,不仅是你和你父亲从事的医学研究,包括其它方面的只要和武力类没关,就得不到他们的认可,所以我认为,你并不一定需要你爷爷的认可”
说完,他也学年轻人的动作将后背挤到了靠座里,留些时间给对方,只不过相较后者他的身躯太过强壮了,靠座几乎要散开了:
“谢谢您的开导黄土先生”
讷主向他露出感谢的笑容:
“您真是位开明又富有见解的人,我想黑土也一定很听您的话”
前几句黄土很受用,可最后一句却无意间正中他的痛心处
不怕笑话自从那趟木叶之行后,黑土那个疯丫头就像中了邪一样,天天吵着要追求爱情追求爱情追求爱情,本来自己也不是不赞成,毕竟女大不由爹嘛!可你要追谁不好,偏偏要追木叶村的日向宁次,这简直是疯了疯了疯了!
这个想法让他感觉世界末日就要来了,可怜自己一个堂堂指挥官既要开导傻丫头还要给老爷子败火,日子要是天天这么过可一一一一一一
不对
黄土突然警觉起来,做为一位历经三战的优秀指挥官,他对危险的嗅觉高到爆表,而且
车现在也停了
“待在这里不要出声”
他边交待边谨慎的挪步到车前,讷主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弄愣了,一时间竟忘了发声:
“怎么回事”
下了车的黄土问道,此时那三名忍者中两个已经下了马车,只有一个还留在上面保持控制:
“送给养的车,队长”
一名队员抬抬下巴示意,黄土向那个方向望去,那是辆好不起眼的小车,正拦在大路中央,两个鸟之国骑兵正在那儿交涉:
“他们过来了”
一个岩忍说道,果然骑兵们已经领着小车往这里赶了
马蹄子一踏一踏
听上去清脆极了